夏以沫顧佑寧 第347章 真相揭開
“我選擇……”
我的意念在這凝重的空間裡回蕩，時間彷彿被拉長。
鏡中的燭龍意識猙獰的麵孔上閃過一絲即將得逞的興奮，它已經“聽”到了我前半句的決絕，並理所當然地以為那是對力量的屈服。冰凰（淩清霜）的眼神依舊平靜，但深處那份等待答案的微瀾卻顯示出並非全然的把握。嫣然屏住了呼吸，姬如雪的言靈之力也凝滯了一瞬。
“……我自己的路。”
意念落定，清晰無比。
不是“成為你”，也不是簡單的“拒絕你”，而是——“我自己的路”。
鏡中燭龍意識的獰笑驟然僵住，轉化為難以置信的暴怒：“什麼？！”
我沒有理會它的咆哮，將全部心神沉入體內，沉入那被狂暴能量衝刷、被兩種至高意誌爭奪的戰場。我的意誌不再試圖與燭龍那龐大的意識正麵抗衡，也不再被動地承受冰凰的庇護。它開始以一種笨拙卻堅定的方式，去“觸控”那些構成我力量本源最深處的連線。
真實之鏡曾映照出的那幅“能量本源圖”再次浮現在我心間。無數能量通道以我為樞紐，延伸向燭龍沉睡的本體。而此刻，在冰凰劍意的遲滯與言靈之力的穩定下，在燭龍因狂怒而略顯焦躁的掌控中，我“看”到了那條最粗壯、最核心、顏色也最純粹的暗金色通道——那是燭龍意識與我靈魂繫結的最根本的“契約鎖鏈”，是“容器”身份的鐵證，也是它執行“歸一”的最終橋梁。
“你瘋了嗎？！”燭龍意識徹底慌了，它感受到我的意誌正沿著那條核心通道逆向蔓延，那不是順從的融合，而是帶著決絕的、自我毀滅般的“追溯”與“審視”，“斬斷它，你會死！你會失去一切！連靈魂都會潰散！”
“那也好過成為你的傀儡，看著你在我的軀殼裡開啟那扇該死的大門！”我在意念中怒吼，意誌化作一柄無形卻鋒銳的刀，狠狠“斬”向那條鎖鏈與自身靈魂的連線點！
“不——！！！”
燭龍意識發出淒厲的尖嘯，調動所有能調動的能量，瘋狂衝擊我的意誌，試圖打斷這自毀般的舉動。
劇痛！難以形容的劇痛從靈魂最深處傳來，彷彿要將“我”這個概念徹底撕裂、蒸發。那不是肉體的痛苦，而是存在根基被動搖的終極恐懼。
但與此同時，冰凰（淩清霜）動了。
在我做出選擇、意誌付諸行動的刹那，她眉心的冰凰印記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輝。她不再隻是被動地遲滯能量通道，而是將全部力量，連同淩清霜正在加速融合的意誌，化作一道純粹到極致的幽藍光束，順著我的意誌指引，精準無比地“注入”到那條核心鎖鏈與我靈魂的連線點！
這不是破壞，而是“凍結”與“置換”。
極致的寒意並非摧毀我的靈魂，而是在那連線點周圍，瞬間構築起一個由最純淨的冰凰本源法則形成的“隔離層”。這層隔離暫時凍結了燭龍意識通過鎖鏈對我靈魂的直接侵蝕與轉化，同時，冰凰那守護與創造的力量，開始嘗試“加固”我那因連線點動搖而瀕臨潰散的靈魂本源，並用一種奇異的同源共鳴，試圖“填補”斬斷燭龍連結後可能出現的靈魂空洞。
“冰凰！你竟敢用你的本源為他續命？！”燭龍意識驚怒交加。
“他的靈魂中，早有一縷來自此界萬物生靈共有的、最本初的靈性，與我的力量同根同源。”冰凰（淩清霜）的聲音帶著疲憊，卻無比堅定，“這縷靈性，是你無法理解，也無法完全磨滅的。現在，是它回家的時刻。”
隨著她的力量注入，我靈魂深處，確實有一點微弱卻無比溫暖堅韌的微光被喚醒、壯大。那不是我修煉得來的任何力量，更像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對生命、對世界最原始的眷戀與好奇。正是這點靈光，支撐著“林夜”這個個體最核心的自我認同。
與此同時，我體內其他力量也產生了連鎖反應。
舊神本源劇烈震顫，它既被燭龍同源的力量吸引，又被冰凰那截然相反的秩序（溫和的宇宙原生秩序
vs
冰冷的異域強製秩序）所排斥，更被我那燃燒的自我意誌所衝擊，陷入一種混亂的躁動。
言靈之力則自主地開始“界定”，它在我靈魂周圍劃下清晰的邊界，幫助穩定“林夜”這個存在的概念，抵禦內外侵蝕。
而一直潛伏、等待時機的燭龍意識碎片，此刻終於暴露出了它最後的猙獰。它不再偽裝引導，而是化作最純粹的寂滅貪欲，如同毒蛇出洞，猛地咬向我意誌最薄弱處，要做最後的奪舍！
內外交攻，靈魂撕裂，意識在崩潰的邊緣反複搖蕩。
然而，就在這最混亂、最危險的時刻，所有的線索、所有的記憶、所有的對話，如同被一道閃電照亮，在我即將破碎的意識中轟然串聯，拚湊出了完整無缺的、令人窒息的——
真相！
真相一：宇宙超能體係的本質。
燭龍在遠古潛伏後，將其自身異域本源力量的核心“種子”，通過難以想象的方式，悄然融入此方宇宙的能量迴圈底層。所有後天生靈覺醒的超能力量，其源頭都指向燭龍。修煉、使用、突破的過程，確實是在不斷滋養這顆“種子”，使其與宿主深度融合。所謂的“天賦”，從一開始就是一場植入。
真相二：古神拉斯特拉曼的真相。
它並非獨立神祗，而是燭龍為執行“淨化”（清除觸及邊界的文明變數）與“高效回收能量”計劃，主動剝離出去的、承載了自身絕大部分“吞噬瘋狂”與“異域侵略性”的意識與力量綜合體。它是燭龍最鋒利、也是最顯眼的爪牙和盾牌，負責最肮臟的殺戮與收割，同時也吸引了“巡天者”最多的注意力。
真相三：“容器”計劃的終極目的。
燭龍預見到，要完美開啟“萬龍之門”，接引混沌同族，需要一具能完美相容其異域本質、又深度契合此方宇宙法則的“降臨之軀”。於是它精心佈局，篩選具備特殊“相容性”潛質的靈魂（如我），通過製造危機、引導成長（所謂的奇遇、血脈覺醒），培養其不斷吸收、融合各種力量（包括它故意留下的舊神本源等），最終打造成理想的“終極容器”。而我一路走來的所有經曆，幾乎都在它的算計與推動之中。
真相四：冰凰血脈的獨特性與唯一意外。
淩清霜體內的冰凰血脈，是此方宇宙遠古原生神祗“冰凰”在最後一戰中，為守護宇宙、拖延燭龍、留下希望，燃燒絕大部分本源，將最後一點不滅真靈與守護契約打入輪回後形成的轉生。其力量根源完全獨立於燭龍體係，深深紮根於此界本源，是燭龍計劃中唯一無法掌控、也無法通過能量迴圈吸收的“變數”。冰凰的使命，就是守護與反抗。
真相五：燭龍“分裂”與“潛伏”的雙重原因。
一是為了執行上述複雜的陰謀，需要不同的“部件”（古神、意識碎片、沉眠主體）各司其職；二是為了最大限度規避“巡天者”對此等“惡性變數”的探測與清除。將自己“淨化”後潛伏，讓瘋狂的“古神”在外活動吸引火力。
一個橫跨億萬年、以整個宇宙超凡者為養料牧場、以無數文明興衰為背景板、旨在獻祭此界開啟異域通道的恐怖陰謀，至此，完全浮出水麵！
“現在……你明白了嗎？”我的意識在劇痛與清明交織的狀態下，艱難地彙聚，發出無聲卻震撼的呐喊，“這就是你想讓我融入的‘偉大’？這就是你所謂的‘真理’？”
鏡中的燭龍意識，在我徹底明悟並揭穿一切的這一刻，暴怒達到了，卻也顯露出一絲被徹底看穿後的、色厲內荏的虛弱。
“明白了……又如何？！”它嘶吼著，做最後的掙紮，“迴圈已成！容器將成！你知道了真相，也隻能帶著真相，成為吾的一部分！”
它的力量再次暴漲，要做最後一搏，強行完成“歸一”。
但，真相的揭露，如同撕下了它最後一層神秘與威嚴的麵紗。當陰謀完全暴露在陽光下，那積累億萬的恐懼與壓力，似乎也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我的意誌，從未如此清晰，也從未如此堅定。
“不。”我凝視著鏡中那扭曲的虛影，感受著靈魂深處與冰凰之力共鳴的那點溫暖靈光，感受著言靈之力的界定，甚至感受著舊神本源在混亂中的一絲奇異躁動（它似乎也在“選擇”）。
“該結束的，是你這場做了億萬年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