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藥失敗被讀心,男主崩人設了 030
讓我們嘔出孟婆湯。
梁卉山在緩緩開門的電梯中看到之前飛奔而去“請示領導”的小護士,白天那個接受他兩朵白玫瑰被他哄出去的小姑娘估計是換了班,梁卉山想托她關照一下祝也也沒法貿然開口,加上身旁兩個便衣,青龍白虎似的罩得小姑娘飛快地閃出電梯轎廂。
梁卉山進電梯後轉身,身旁的男人很快地按關門按鈕。此時梁卉山看著電梯外沒動也似乎是沒敢動的護士鞋,品出了不對勁來。
——他在電梯前清楚看著便衣按的是向下的按鈕,但電梯是從一樓升上來的。也就是說,頂樓的領導辦公室她根本沒去過,這就意味著有人指點過:最近如果有什麼情況,攝像頭拍到值班護士人在電梯,除了玩忽職守記個過外,是不會被懷疑聽到什麼而受到更難以估算的損失的。
想到這一層,梁卉山打了個哈欠,隨著電梯行到一樓開門,一個便衣舉著手機往停車場方向招手,梁卉山趁這個空檔掏煙,華子亮出來的時候旁邊為首的便衣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伸過打火機,火光便熏上梁卉山叼煙的唇。
“我問一嘴哈。”梁卉山吹出一口煙,寒暄似的插著兜,“你們沒有硬性要求上哪都穿警服吧?還有,你姓什麼?我沒看清證件?”
眼看著車似乎差兩步就到跟前了,為首的便衣使了個眼色,那車就停了,不尷不尬定在往來過道中,也幸虧是半夜,杳無人聲。
證件再度遞到眼皮下,梁卉山夾著煙接過,聽對方回答他第一個問題時,分神地想了下垂黛山的梁廿飛。
上哪都一身警服,應該還是心懷熱切嚮往的吧?梁卉山抽著煙,轉頭往上看了眼。
四樓一整層都黑燈瞎火,唯有一個窗戶透著細弱的光。他視線又轉到了電梯,那個樓層數字一直在動。
所有基層,如出一轍的可悲。
“走吧。”梁卉山往一旁的滅煙器上掐了煙,把證件遞回姓楊的便衣手裡,率先兩步走到車前,拉開後座的門,頭一低就進去了。
而四樓的護士站,空曠走廊氣流旋動,消毒水味道若隱若現,雖說剛才那陣機鋒薑霈什麼都沒透露,但在祝也看過的電視劇裡,幾乎每個反派都因為太過得意而掉了線索,以薑霈的自大,必然也免不了這個俗。
此刻薑霈在祝也嘲諷的一個大拇指下,倒是謙虛地皺了皺眉頭,不認同地哦了一聲,要給祝也掰扯清楚,倒也不想馬上走了。
“話不是這麼說的祝也。”
然而祝也坐在護士台的桌上,拿鏡子在牆上反射光點,小孩似的不做聲,像是沉浸在思考中,薑霈順著光點軌跡去看,卻看出了“S”和“B”兩個字母
。深吸一口氣,抬手就去彈那紗布腦門。
祝也往後一仰,避開了,血紅的左眼轉過來,那腫脹的眼尾將那夜場幾年日夜顛倒的狀態提煉得更加觸目驚心,又有一層作為祝家大少時所沒有的風塵氣,在此時此刻,竟都暈染了出來。
“我記得,姓楊?”
靜了一個世紀搜腸刮肚,祝也總算是打死了孟婆歸納出被煙酒毀了差不多的早年記憶。
李霓不對勁的那幾年,他好像暗中查過,但又糊著一層沒戳破的紙,給對方以麵子,又因為出櫃的影響被家裡壓得心情惡劣顧頭不顧尾,後院起火太過突然,他那時築了一個高牆,死遁而逃自毀於煙酒,這些零星片段也就被他格式化電腦似的,給抹掉了。
很諷刺的是,隔了幾年,還是惡心回來了。
他故意沒再引薑霈說話,反而賣了破綻,給薑霈以一種看好戲的姿態,拖了把小護士的旋轉椅,翹著二郎腿,閃著鋥亮的皮鞋,入了座。
“你想說什麼?”薑霈摸了摸鼻梁,看錶,很社會精英地耐著性子,“我給你十分鐘吧。我又不是同性戀,你想讓我陪夜幫你擋釘子戶?門都沒有。”
薑霈再沒顧忌,當著祝也的麵掏煙點火,一頓煙霧挑著火藥味灼上祝也血紅的眼。
“念在我和你國外住了三年,我就在這裡撥冗聽你悼念一下你前男友的屁眼還被彆的男人插過?”
薑霈是帶著嘲笑的意味的。祝也曉得對麵是撕了人皮不裝了,往死裡掄著讓他不爽的點,似乎是想激得他動手再鬨一發大的,令他處境更加——嗯,眾叛親離。
“楊一仞。”祝也眯了眯眼,卻是笑了,“我曉得你為什麼沒有擺平楊一仞了,做賊心虛不敢麵對唄。”
他捕捉到薑霈眼肌一跳,很快被老狐狸地壓下去了。對峙中祝也合了閤眼,當真是累到極致疲到想死,但又不得不撐著去打這場不見血的破局之仗。
“而且現在這個局麵,你也隻能繞過楊一仞去奉承他背後的人,但很明顯,又得扯上梁卉山,你在梁卉山麵前形象很不好哈,所以呢——”祝也扯著紗布的結,終於還是把那一圈圈白紗給剝下來了。
“你還是祈禱梁卉山能回來比較現實。”祝也用鏡子照自己腦門,血呼啦的似乎沒擦乾淨,高腫的皮肉上縫著可怖的針,蜈蚣似的蟄伏在他剃光了的青皮蛋上,十分猙獰,“因為他能回來,意味著那邊沒把他當回事,這樣對你來說、對與莫琳關係不好祝家來說,還是個比較能控製的局麵。”
“大不了再玩一波法不責眾唄。你今天在我身上試過了,結局愉快不是麼?”
祝也在薑霈垂了一霎的眼皮上讀出此人牙槽暗咬的微表情,轉眼又雲淡風輕地消散了,薑霈不喜不怒撣著衣服起了身,一句話也不說,就這麼毫無禮貌地走了。
祝也覷著電梯的方向,帶著刻意憋出地哈欠,補了一句。
“我現在也算想起來了,當年我搞同性戀和李霓上床,也是你拍了我床照捅到祝秉幬和馮綺麗那裡的。”
寂靜的走廊沒有聲音,隻有電梯門開啟又合上的一聲叮咚脆響。
“嫉妒老子十八公分的雞是吧?”
祝也認為薑霈聽見了,至少迎麵進來的小護士,臉色尷尬,見著他拆了紗布的青皮蛋的腦門,也沒力氣說什麼。
“八樓會議室坐了個人。”
小護士說:“好像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