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藥失敗被讀心，男主崩人設了 022
安能辨我是雌雄。
祝也一覺到頭，睜眼的時候習慣性地去掏自己查理棠266號臥室裡最舒適的絲絨靠背，手抓了個空又因為身子半騰在外麵，這一撲空的慣性令他差點從板床上摔下來，迷瞪了一會才慢慢收回手，放在額頭上，發泄似的一頓亂揉。
室內是暗的，光線又被窗布封著，整個簡陋的房間甚至更像是夢境。祝也掏枕頭下的手機，五點了。
他往旁邊看，不想起，摟著被子一腳蹬在石灰刷塗的紅磚牆上，看自己睡褲下晨勃的雞。
甚至都不知道廁所在哪裡的祝也苦著臉把視線打上了刮鬍刀。
梁卉山如果不在，一個男人貿然出去很容易被山民當進賊了打死吧？祝也回想那個警察上門時半圈手持家夥圍著外院的壯漢，就曉得梁卉山放下刮鬍刀關照說至少刮個鬍子的意思了。
外麵傳來炒飯的香味，梁卉笠咚咚咚地敲門，透著暗淡光線的窗布上浮現小姑孃的影子，似乎是往屋內瞄了瞄，但礙於窗布又折回到了門口，咚咚咚，敲起門也是輕輕的。
“嫂子你醒了嗎？”
祝也一動不動，煩得要死。
“唉。二九你好好守著。嫂子醒了過來叫我。”
門外梁卉笠輕輕歎了聲，又關照黑狗後，走了。
祝也點了煙，抖著煙身撥出煙霧，腦子到現在總算是因尼古丁的刺激而開機運作了。驀地一皺眉，祝也拔煙出唇，看煙身上的香煙牌子，是本來要給孫小樹的華子。
倒沒想到這一層。
祝也塞回香煙，斜叼著半眯了眼打量這簡陋的房間，土氣依然是十分土氣的，但保不準這水泥牆下是金子呢？否則哪來的華子？還一包包的往孫小樹口袋塞，當時那臉，甚至都有種不屬於山溝溝的練達人情所致的漠然。
沒記錯的話，這個逼也太低調了，身上背著的謎似乎也不是表麵那麼簡單？
祝也四仰八叉躺板床上望木梁，昏暗的光線還帶著雨水砸磚瓦上的聲音，雜七雜八的思緒亂冒，祝也瞬了瞬眼，覺得累。
梁卉山說的三千萬是明碼標價，基本等於給他劃地為牢了——姑且不論他認不認方向逃不逃得出去，就算逃出去回大馬路上，三千萬的價格，就算砍個零吧，還是有極大可能繞一圈再重來，而下一次絕不會這麼僥幸了——這是其一。
其二就是，他想起來睡前和梁卉山是談得比較愉快的，至少對方這個身份十分有餘地，而且不論往哪個方向，都是可進可退的。因為他想起來了，姓祝的和莫家，明麵上可以說是水火不容的。
姑且先不管他媽莫琳什麼態度，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唄。
祝也想到一開始還以為梁卉山的媽在水泥下呢，就忍不住笑了一聲。
嘲諷的笑聲低低的，和香煙一起騰在潮濕的空氣裡。祝也捏了眉心，也算是徹底清醒了。
他抽完煙，開了台燈，打算先刮鬍子，孰料輕手輕腳的動靜還是沒逃過外麵黑狗的耳朵，汪汪汪汪滿是邀功的欣喜。
“滾。”祝也吊著喉嚨一聲暴喝，唱戲似的女腔劈開綿綿細雨，就這麼把狗打得沒聲了。
祝也想，這麼大的雨，飯放門外也不現實，等會梁卉笠端著飯過來得捂著嘴去開門，可等了一會直到鬍子颳得看不出印子了，都沒有動靜。
祝也撩開窗布看了眼，院門口是梁卉笠穿著塑料雨衣的背影。
天快黑了，勉強能看到院門前擠著一些人，梁卉笠昂著頭不知是瞪人呢還是在對噴，反正祝也看她這潑辣氣質，倒也是個一夫當關的狠角色，不由職業病犯了，想下場幫梁卉笠教做人了。
到底也產生了點家的歸屬感麼？祝也不曉得，反正車禍前出櫃前基本都特彆冷淡，不論對人對事，都鑄著銅皮鐵麵不近人情。李霓和他的事鬨大之後，一時間各方壓力迫得如同身處珠穆朗瑪。那時築鳩曾被一群女孩子送過很感人的手寫信，他沒拆，是一次李霓與他吵架之後，他摔門出去淋著雨叼著如同雞巴一樣萎的煙由於打不起火在便利店冷靜，遇到結伴上前的女孩子小心翼翼地對他說我們支援你，和李先生一定要扛下去。
祝也還記得自己當時的表情，是冷的。甚至女孩子遞給他的熱可可和擦雨的毛巾，他放到冷了都沒喝，而毛巾到最後都記不起究竟有沒有碰過。
後來他回公司，推開辦公室的門是李霓拆著信在席地看，一頁頁女孩娟秀的字跡飄到他腳下，他撿起來還沒開口，那邊李霓雙手一分，好好的信紙就那麼碎了。
李霓當時說了什麼，祝也忘了，跟喝了孟婆湯似的。
之所以想起這一幕，還是因為當時那場雨和現在沒什麼兩樣。
祝也找不到傘，開門踢狗，狗嗷一聲彈進了雨裡。風吹過來，梁卉笠叉腰在那飆出的土話，零星幾個字眼就竄進了祝也耳朵裡。
“沒看到。不知道。你說啥。滾你媽。”
祝也噗地笑出聲。
狗撞了梁卉笠和梁卉笠摔門同時發生，旋即小姑娘抹著臉呸了一聲，才把視線對上祝也，一開始沒注意，半晌才嗷了一聲，噠噠噠跑過來說：“嫂子你頭發怎麼了？”
紅假發麼？在桶裡。
還沒想到藉口呢，小姑娘揚臉看一米八二的祝也，嘿嘿嘿地說：“還是短頭發好看！”也幸虧天黑，**換成平胸沒引起小姑娘注意，倒是臉一紅要去端飯，被祝也攔下了。
“怎麼回事？”祝也拖著剛醒的鼻音，演事後不清醒的樣子，示意小姑娘指廁所，覺得不好意思又故作姿態地加了句，“你哥還沒回來？”
梁卉笠在前邊引路，一邊叨叨地在那抱怨，說是護林隊上門問有沒有看到一個男的，並給了張列印出來的照片，叫梁卉笠有類似發現就去護林隊說一聲，梁卉笠要去熱飯又要給梁古龍泡腳，覺得護林隊那幫人囉囉嗦嗦逼事多，要罵呢，二九就撞過來了。
“問我女的我還見過，問我男的，可又不是晚上送我回來的那人，我能說啥！”
梁卉笠憤憤不平，叉著腰跟祝也站到水坑上，褲子一脫當場一蹲，把祝也驚得差點嚇出了O型嘴。
“嫂子你不是要上廁所嗎？二哥說城裡女孩子上廁所都結伴的嘿嘿嘿。”小姑娘淳樸地笑著，一瞬間祝也撞牆而死的心都有了。
為了驅散尷尬，祝也問梁卉笠要護林隊給的照片，藉口自己太胖去外麵等，忙不迭地撤。
我操。祝也想，得虧天黑，老子啥都沒看到。
他低頭去看照片，這囫圇一看，眉頭就皺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