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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 第74章 第 74 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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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官上任三把火

“郡主,
內務府今晨遣人來問您宅子住的還算舒心,是否還有哪裡學要修整?”

橫波覺得尚可,這宅子內一應擺設內務府也是上了心的。

還有沒有彆的話帶給我?

竹喜壓下聲音:“白護法遞來訊息,
問需不需要給您一段時間適應一下。他反正也等了這麼多年,
不急在一時。”

橫波擺擺手,她又不是真來當官的,日日上朝都要見到姬衡那張老臉,整的她這幾日食慾都不好了。

此事宜早不宜遲,況且,
她還想著今年便將一切塵埃落定。下山這麼長時間,
她想回去看看師父師娘了。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那她這第一把火,
便送給已故的正德皇太後吧。

……

“今日可還有其他事啟奏?若是無事……”

朝堂上,
隨著貞元帝話音落下,幾位官員左右對視一眼,無聲打起了眉眼官司。

“陛下,
”京兆尹躊躇著出列,“京兆尹府今日接到一樁案件,雖並非什麼大案,
但因年代久遠以及涉及朝內官員,
還請移交刑部。”

“哦?”姬衡來了點興致,“什麼案子?”

京兆尹垂下頭,“內務府總管白雲狀告定北侯府拐賣幼童,
並阻止其尋親?”

此話一出,
眾人無不將目光投向人群中靜立的大理寺少卿陸無妄。

姬衡也問道:“少卿,
可有此事?”

陸無妄出列,麵上平靜:“稟陛下,臣並不知此事。不過既然有人遞了狀書,
那臣也請求陛下徹查此事,還我定北侯府一個清白。”

“既然少卿大人這麼篤定,”姬衡頗有些看笑話的意味,“那此案便交由刑部負責,京兆尹府從旁輔助。若是不能查個水落石出,不說內務府和定北侯府,朕也要找你們麻煩!”

“是,謹遵聖命。”

“是,謹遵聖命。”

“郡主,這便是一應卷宗,如此就移交給刑部了。”

刑部郎中覷了一眼橫波的臉色,望著如同甩掉一個燙手山芋的京兆尹皮笑肉不笑,“大人說笑了,我們在官言官,這是侍郎大人。”

“對,對,”京兆尹擦掉額頭上的虛汗,“是在下老糊塗了,還望侍郎大人莫怪。”

橫波翻弄著手裡的卷宗,突然擡頭似笑非笑望著眼前行為畏縮的男子,這位纔是真扮豬吃老虎的。

她倒是沒想到這老頭看著不聲不響的,背地裡卻已經查到了這麼深。

怪不得她等了許多天都沒等到案子移交刑部,原來是老頭子越查越害怕,為了自己的小命在移交之前還特意在姬衡麵前過個明麵。

不過這倒是給她省了不少心,橫波心情頗好地決定看在這個份上就不折騰他了罷。

橫波將手中卷宗捲起,率先邁步離開。刑部一群人等見狀急忙跟上,留下京兆尹獨自一人卸了渾身力氣倒在椅子上。

還是找個機會致仕吧,反正他這輩子當官也當到頭了。風雨欲來。他一身老骨頭可經不起淋啊。

“大人,”郎中錯半身跟上橫波的步伐,“那咱們接下來?”

橫波鬱悶地瞅他一眼,這人怎麼回事,究竟是誰剛當上官沒兩天?

他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小聲為自己解釋:“郡主,公子讓我有點眼力見兒,一切唯您馬首是瞻。”

橫波瞭然,原來是舊部的人,怪不得她一直以來都覺得這個人有些怪,怪殷勤的。

看來就是他乾掉了自己的上司,可惜最後也沒成功上位,反而被她占了這個坑。

上任刑部侍郎的老爹其實去年就不在了,然而這人為了自己的官位硬是秘不發喪。畢竟三年的守孝期滿之後還能官複原職的官員實在少之又少,他並不覺得自己的才能足夠讓皇上記住他三年。

當家裡老仆的訊息一傳來,他便知道自己暴露了。但是那人卻又沒有直接告發他,他心中略一掂量就想到了此事的關竅,原來是瞧上自己的位置了。

於是,他連夜遞了個摺子,也不等上麵的旨意下來就馬不停蹄地回老家了。

看在自己現在坐上這個位置還有眼前人出了大力的結果,橫波對他多了幾分耐心。

既然卷宗已經拿到,下一步自然便是,調查了。

來人約莫三十多歲,簡單的白玉冠將一頭黑中夾雜著少許白的長發簡單束起。

出乎橫波的意料,白雲竟是一個看起來頗為孱弱的男子,不過想到他的身份,倒也可以理解了。

“大人,”他端起茶盞間,伶仃的腕骨探出寬大的袖子下,“在下此舉實屬無奈,好在侯爺寬厚,不計較我的無禮。”

被喊來記錄的主事沒忍住拔高了好幾個音,“所以你就因為找不到自己的親生父母就把定北侯給告了?你這可真是……”。要不是官大一級壓死人,他就差指著人鼻子罵無理取鬨了。

前些時日,白雲的養母進京來看望他,老人家沒能適應玉京的寒冷,沒來幾日便得了風寒,夜間發起高熱之時斷斷續續說起了囈語。

白雲因不放心,夜裡便一直守在床前,也因此陰差陽錯地得知了自己原來並非父母親生,而是從定北侯府抱出來的孩子。

他當下起了疑惑,但因著老人的病情隻能暫且按捺在了心底。好在不過幾日,他母親便退了熱,又將養兩日便好了個大全。

他終於忍不住詢問起了自己的身世,養母卻矢口否認,並不許他將此事說出去。

看著養母驚慌的模樣,他疑惑不解,畢竟他好歹朝廷官臣,且直屬皇上管轄。究竟是何勢力還能威脅到他?然而麵對養母的懇求,他隻得先行應下。

可待養母歸家之後,他輾轉難眠數日終究還是決定去定北侯府問個清楚。

剛剛還覺得荒誕離奇的主事忍不住催促道:“接下來呢?”,可見隻要是人,被開了個頭便想尋根究底。

見神霄郡主和白雲同時望來,他麵上一陣尷尬,好在他是個臉皮厚的,若無其事道:“白大人,然後呢?”

白雲苦笑:“定北侯府如何都不承認有這事兒,不然在下也不會出此下策了。”

主事心道,這確實是下策,不管最後如何,白雲這官路恐怕都是走到頭了。好好一個內務府主管,雖然無甚實權,但好歹品級高啊,他想當還當不上呢。

恰巧這時,負責去定北侯府探查訊息的刑部郎中領著一老嫗進來。

“大人,我在吏部查到三十五年前在定北侯府做事後又出府的老仆,目前還在玉京的隻有這位大娘。”

橫波頷首。

“大人此法甚好!”主事拊掌,既然定北侯府那邊不願意說,那便從流出的下人這邊下手。

不過,他倒是沒想到這新來的侍郎居然還有兩把刷子,把他那難纏的上司都使喚的團團轉。要知道平常這跑腿的夥計怎麼也不會讓堂堂四品的郎中大人去辦。

“柳氏,我問你答,不可有任何謊言或是隱瞞。”

“是,大人。”柳大娘戰戰兢兢地跪在堂前,眼中滿是瑟縮與畏懼。

“你三十五年前便於定北侯府在老侯爺及侯夫人麵前做事,是否有誤?”

“是、是的。”

“定北侯府三十五年前可有添丁?”

老嫗似是陷入了回憶中,又掰著手指頭算了半天,終於答道:“老侯爺膝下僅有一子一女,就是如今的定北侯爺和已逝的貴妃娘娘。侯爺膝下又隻有一子,且是三十年前出生。這之外,並沒有添丁。”

相比起其他官宦世家,定北侯府的人員構成實在簡單,也因此,府上有沒有添孩子根本瞞不過下人。

早已沉浸在探案中的刑部主事兀自陷入了思考,就也沒見到橫波與郎中使了個眼色。

“那本官問你,三十五年前,定北侯府裡可還有其他大事?”

坐在上首的郎中目光如炬,嚇得柳氏一個激靈,本來覺得老了不中用的腦子也頓時清明瞭許多。

“三十五年前……”她沉吟片刻,突然拔高聲音,“我想起來了!三十五年前,宮裡的娘娘薨了,一屍兩命。當時的侯爺夫人在進宮弔唁過後便生了一場大病,據說一連好幾個月都臥病在床。”

“據說?”刑部郎中斟酌著這個詞,“所以,你們一連幾個月都未曾見過夫人?”

柳氏點頭:“那段時日除了夫人貼身的婢子,我們連院子都不許靠近。說是夫人悲痛過度,不願見人。”

“說不準,當時侯爺夫人根本不在府內,”主事大膽推測,“可夫人女兒前腳過世,後腳她又一連幾個月不回府,這是何故?”

看著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郎中悠悠道:“那你不妨再大膽一些,你不覺得,都是三十五年前,這個時間有些過於巧合了嗎?”

主事經他這麼一點,頓時瞪大了眼睛,他驚疑不定地望向白雲:“莫非?”

卻見白雲笑而不語,完了!完了!怎麼感覺今日掉入坑的是他自己。這種大事是他一個六品小官配知道的嗎?

“大人,”他對橫波哭喪著臉,“下次您還是派我跑腿吧!我還年輕,還跑得動!”也還想再往上升一升呢!

橫波眼觀鼻,鼻觀心。這事兒不適合舊部的人摻和過多,那就隻能辛苦辛苦這種天子直臣了。

“倒也不至於過早下定論,”郎中替橫波安撫他,“既然你想跑腿,那便拿著刑部的牌子去太醫署將江老太醫請來吧。”

既然已經上了賊船,一條路走到黑總比臨時跳船強,主事又被勾的心癢難耐:“請江老太醫又是為何?”

郎中確是轉向白雲:“在下冒昧一問,白大人身體孱弱可是從孃胎裡帶來的病根?”

白雲倒不避諱:“確有此事,好在我養父乃是醫館大夫,經他多年費心調理,倒也好多了。”

郎中拊掌一歎:“如此一來,一切倒都說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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