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開局零天賦,但我苟得住 第1169章 命運長河的層次
辰靜立一旁,目光如墨染的夜色般沉沉落在秦潮與兕身上——兩人唇齒開合,氣息微動,卻似隔著一層無形的琉璃屏障,連半縷聲息也透不出來。「神神秘秘的。」
秦潮餘光一掃,已覺辰神情異樣,正欲開口,兕卻已側首,眸光如兩粒沉入幽泉的星子,溫潤卻不可測。他聲音低緩,似山風拂過千年石罅,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肅穆:「有些事,辰聽不到,是天道設下的緘默之界;有些話,辰聽不得,是命格未承,強聽一句,便是引業火焚神,萬劫不複。」
秦潮頷首,神色坦然如鬆立危崖,再無半分遮掩之意:「既已知我來曆,前輩便不必繞彎——敢問,可有那些被囚的神族訊息?」
兕聞言,唇角微揚,笑意如古鏡初拭,浮出一點幽微而洞悉的光。那笑裡沒有敷衍,亦無輕慢,倒似早候在此刻,隻待這一問破空而來。他袍袖輕振,五指徐徐一劃——
霎時間,整座山洞為之屏息。
一道虛幻長河自虛空深處奔湧而出,水色非金非銀,非清非濁,似熔煉了億萬星辰的碎光與太古混沌的暗影,在洞中蜿蜒盤旋,粼粼波光映得岩壁如生鱗甲,連空氣都凝成細碎霜晶簌簌墜落。河麵浮沉著無數明滅不定的符文,時而聚為山嶽,時而散作流螢,每一道漣漪漾開,皆有微縮的世界生滅、法則具象、因果纏繞,彷彿整座寰宇的呼吸,正於此間無聲吐納。
「此即命運長河。」兕的聲音如鐘磬餘韻,在河聲潺潺中愈發清晰,「它非水非光,實乃寰宇之脊梁、萬法之母胎。諸般規則之力,或剛烈如雷殛,或柔韌如藤蔓,或寂然如永夜,皆由此河脈動而生,織就這浩蕩元界。」
他指尖輕點河麵,中層一段驟然澄澈——那裡水流平闊,溫潤如玉,無數細若遊絲的銀線靜靜沉浮,偶有微光一閃,便見一方小界悄然成型,山川草木自行輪轉,生靈懵懂而活,世界意誌如初生嬰孩般蜷縮於核心,純淨、安寧、不爭不擾。「此為中層。」兕語聲微頓,目光如撫過熟睡稚子,「支撐寰宇運轉之基律,皆蘊於此。平和,恒定,幾無自我之識——譬如諸天萬界之意誌,便是此層最溫順的造物,唯守本分,不僭越,不驚擾,如大地負重,默然千年。」
指尖再移,河麵倏然躍升,上層水域陡然熾烈起來:金焰灼灼,紫電遊走,無數神形若隱若現,或踏日輪而行,或馭龍吟嘯,或執律令而判生死……力量濃稠得近乎粘滯,每一縷波動都足以撕裂虛空、重寫因果。「上層,神族所棲。」兕語氣淡然,卻字字如鑿,「太過豐沛、太過集中的偉力,在此處反複淬煉、交疊、沸騰,終孕出靈智,誕下神格。你既為修行者,當知此理——譬如丹田凝氣,氣愈厚,神愈明;力愈純,識愈熾。」
最後,他指尖沉沉按下,直抵河底最幽邃處。
那裡沒有光,卻比光明更沉;沒有聲,卻比雷霆更震。整片水域漆黑如墨,卻又似有無數暗流在無聲咆哮,漩渦深處,隱約可見巨獸骸骨化作山巒,斷裂的神戟橫亙為橋,破碎的圖騰在暗流中緩緩旋轉,散發出蒼莽、暴烈、不容馴服的氣息——那是洪荒的胎動,是創世之前的喘息,是所有被遺忘之名與被抹去之誓的埋骨之地。
「而此處……」兕抬眸,目光如古淵映月,深深落於秦潮眼底,「方是吾族故土,洪荒神族之根脈所在。至於你……」他忽而斂了笑意,眉宇間掠過一絲罕見的凝重,彷彿在端詳一件從時光裂縫中跌落的奇珍,「你體內之力,跟腳浩渺如淵海,卻偏偏與這寰宇若即若離,似借宿之客,非歸家之子。既無命契烙印,亦無道痕牽連……著實奇異?」
山洞寂然,唯餘命運長河無聲奔流,波光在三人臉上明明滅滅,如神隻垂眸,靜待一個跨越紀元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