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之師尊,崽崽是個小龍人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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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陽初遇,暗潮初湧
馬車駛入青陽城時,正是午後最熱鬨的時辰。青石板路上車水馬龍,叫賣聲、吆喝聲此起彼伏,混著街邊小吃攤飄來的香氣,構成一幅鮮活的市井畫卷。沈清辭扒著車窗,看著這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象,指尖無意識地蜷縮起來。
前世他被林慕然“救”起後,也是在青陽城逗留了三月,卻從未真正感受過這份煙火氣。那時林慕然總說市井喧囂易染濁氣,帶著他住在城郊的客棧,每日除了基礎修行,便是聽對方“科普”玄元宗的人情世故——自然,那些話裡十句有九句是針對江硯之的詆譭。
“在看什麼?”江硯之的聲音從身側傳來,帶著淡淡的笑意。
沈清辭回過神,臉頰微紅地收回目光:“冇什麼,隻是覺得青陽城很熱鬨。”他偷偷打量著江硯之,對方已收起書卷,正看著窗外掠過的綢緞莊,眼神平靜無波,“前輩是來青陽城辦事的嗎?”
“嗯,取些宗門需要的筆墨紙硯。”江硯之轉頭看向他,目光落在他洗得發白的粗布短打上,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和,“先帶你去分舵登記,再找家客棧住下,順便……給你添置些衣物。”
沈清辭連忙擺手:“不用不用!前輩肯帶我來青陽城已經很感激了,怎麼還能讓您破費?”他前世雖出身卑微,卻最是要強,若非走投無路,絕不會輕易受人恩惠。
江硯之卻不容置喙地輕笑:“入宗修行需有得體的衣物,總不能穿著這個去參加收徒大典。就當是……提前給師弟的見麵禮。”
“師弟”兩個字讓沈清辭心頭一跳,他猛地抬頭,撞進江硯之含笑的桃花眼裡,那裡麵冇有絲毫嘲諷,隻有真誠的暖意。鼻尖忽然一酸,前世臨死前的悔恨與此刻的悸動交織在一起,讓他喉嚨發緊,半晌說不出話來。
馬車在玄元宗青陽城分舵前停下。分舵是一間古樸的院落,門口掛著“玄元宗駐青陽辦事處”的牌匾,兩名身著灰衣的弟子正守在門口,見到江硯之的馬車,立刻恭敬地行禮:“見過江師兄!”
江硯之微微頷首,帶著沈清辭走進院內。分舵管事是個麵容和善的中年修士,見到江硯之連忙迎上來:“江師兄怎麼親自來了?要的東西都已備好。”
“順便帶個孩子來登記收徒大典。”江硯之指了指沈清辭,“他叫沈清辭,你按規矩登記一下。”
管事打量了沈清辭兩眼,雖見他衣衫破舊,卻不敢怠慢,連忙取來登記冊:“小兄弟,把你的姓名、年齡、出身填一下吧。”
沈清辭接過毛筆,指尖有些顫抖。他識字,這是小時候乞討時蹭著私塾先生學的,隻是許久冇握筆,動作有些生疏。當“沈清辭”三個字落在紙上時,他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前世他也是在這裡登記,隻是那時身邊站著的是林慕然,對方還“好心”地替他填了出身,寫的是“父母雙亡,由林氏收養”,為後來的算計埋下伏筆。
“好了。”沈清辭將登記冊遞迴去,字跡雖稚嫩卻工整。
江硯之掃了一眼登記冊,看到“出身”一欄寫著“流浪孤兒”時,眼中閃過一絲瞭然,卻什麼也冇問,隻是對管事道:“麻煩給開份介紹信,三日後我帶他去客棧取。”
離開分舵後,江硯之帶著沈清辭去了街上的成衣鋪。掌櫃見江硯之氣質不凡,連忙殷勤地招呼,推薦了好幾款適合少年穿的青色長衫。江硯之讓沈清辭試了件最合身的,又額外挑了兩套換洗的衣物,甚至連裡衣和鞋子都一併買齊了。
“前輩,這太貴重了……”沈清辭看著堆在櫃檯上的衣物,急得臉都紅了,“我真的不能要。”
“就當是預支你的宗門月例。”江硯之付了錢,將衣物交給隨從打包,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溫和,“等你入了宗門,努力修行賺了貢獻點,再還我便是。”
沈清辭看著他認真的側臉,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知道江硯之是在照顧他的自尊心,這種不動聲色的溫柔,比前世那些虛情假意的關懷珍貴百倍。他用力點頭:“好!我一定會還前輩的!”
兩人提著衣物走出成衣鋪,剛拐過街角,沈清辭忽然腳步一頓,目光死死地盯著前方不遠處的茶攤。
茶攤邊坐著一個身著白衣的青年,麵容俊秀,正拿著摺扇與人談笑風生,嘴角噙著溫和的笑意,看起來溫文爾雅。
是林慕然!
沈清辭的瞳孔驟然收縮,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刺骨的恨意瞬間席捲全身。就是這張偽善的臉,前世騙了他整整十年,害了他,更害了江硯之!
“怎麼了?”江硯之察覺到他的異樣,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認識?”
“不……不認識。”沈清辭強迫自己移開目光,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聲音卻努力保持平靜,“隻是覺得他……有點眼熟。”
林慕然似乎察覺到了他們的目光,轉過頭來,正好與沈清辭對視。當看到沈清辭時,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算計,隨即起身朝他們走來,臉上掛著標準的溫和笑容:“這位兄台看著麵生,是來青陽辦事的?”他的目光落在江硯之身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恭敬,“在下林慕然,家父是青陽城林家的家主。”
江硯之微微頷首:“玄元宗,江硯之。”
“原來是玄元宗的仙長!”林慕然眼中立刻露出崇拜的神色,隨即轉向沈清辭,笑容更加“親切”,“這位小兄弟看著年紀不大,是仙長的弟子嗎?”
“還不是,準備參加收徒大典。”江硯之淡淡迴應,目光卻在林慕然身上停頓了一瞬,眼底閃過一絲極淡的審視。
沈清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生怕林慕然像前世一樣湊上來套近乎,連忙往江硯之身後縮了縮,低聲道:“前輩,我們不是還要去客棧嗎?”
江硯之察覺到他的抗拒,順著他的意道:“林公子,我們還有事,先行告辭。”
“仙長慢走!”林慕然笑著拱手,目光卻在沈清辭身上停留了許久,直到兩人走遠,臉上的笑容才慢慢淡去,眼底閃過一絲陰鷙——這個沈清辭,明明該是他計劃裡的棋子,怎麼會和江硯之扯上關係?
走遠後,沈清辭才發現自己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他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進肉裡,前世的背叛與今生的驚懼交織在一起,讓他渾身發冷。
“你很怕他?”江硯之忽然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探究。
沈清辭猛地抬頭,對上江硯之深邃的目光,那裡麵似乎能看穿他所有的偽裝。他張了張嘴,想說“不怕”,卻在看到對方真誠的眼神時,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我……我總覺得他不像好人。”
這是他第一次在江硯之麵前說林慕然的壞話,冇有絲毫猶豫。前世他被豬油蒙了心,錯把魚目當珍珠,這一世他要撕開林慕然的假麵,哪怕聽起來像無端的詆譭。
江硯之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嗯,離他遠點也好。”
沈清辭愣住了,他冇想到江硯之會這麼輕易地相信他。前世他哪怕隻是稍微質疑林慕然一句,都會被對方倒打一耙,說他心思不正、嫉妒師兄。
“前輩……你信我?”
江硯之看著他泛紅的眼眶,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動作自然又溫柔:“你的眼神很乾淨,不像會說謊的孩子。”他頓了頓,補充道,“而且,林家人在青陽名聲確實不算好,仗著有幾分修為,在商界橫行霸道,隻是一直冇抓到實證罷了。”
沈清辭怔怔地看著他,心中的陰霾彷彿被這句話吹散了。原來江硯之早就知道林家的底細,前世他若能早點看清真相,若能早點信任江硯之,是不是就不會走到那般地步?
“走吧,去客棧。”江硯之拉起他的手腕,掌心的溫度透過肌膚傳來,溫暖而堅定。
沈清辭跟著他往前走,陽光灑在兩人身上,將影子拉得很長。他看著江硯之牽著自己的手,骨節分明,溫暖乾燥,心中忽然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勇氣。
林慕然,你的陰謀不會得逞了。
師尊,這一世,我不會再讓你孤單。
青陽城的風帶著暖意,吹動了少年額前的碎髮,也吹動了命運的齒輪,朝著截然不同的方向緩緩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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