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神：終末迴響 第9章 偉典：戲虐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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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典：戲謔之章
【偽典·戲謔之章】
那暗紅色的標簽，如通用燃燒的餘燼烙印在空氣中，散發著一種不祥而誘人的氣息。它懸浮在那本古老筆記的上方，穩定、清晰，帶著一種沉重的質感，與之前那些閃爍不定的幻覺標簽截然不通。
而更讓陳伶感到毛骨悚然的，是那個突兀出現在他腦海深處的、冰冷滑膩的“低語”。
“……翻開它……”
“……渴望它……”
“……成為它……”
那聲音並非來自外界，也並非他自已的念頭。它更像是一種植入，一種共鳴，直接在他的意識底層響起，帶著蠱惑人心的魔力，撩撥著他最深處的好奇與恐懼。
他的指尖還停留在那冰冷粗糙的皮革封麵上，彷彿能感受到其下某種沉睡力量的微弱脈動。封麵那個扭曲麵具（或眼睛）的符號，似乎在他的注視下微微扭曲了一下。
他猛地縮回手，像是被燙到一樣，心臟狂跳，驚疑不定地看向韓蒙。
韓蒙正慢條斯理地抽著菸鬥，混濁的眼睛將陳伶的反應儘收眼底，嘴角似乎勾起一絲難以察覺的弧度，像是早已預料。
“怎麼？怕了？”他吐出一口菸圈，語氣帶著慣有的嘲諷，“這就對了。沾了‘戲瘟’，就得明白一個道理——知識，尤其是關於‘它們’的知識，本身就是一種汙染。你看得越多，懂得越多，就陷得越深。這東西……”
他用菸鬥虛點了點那本筆記，“……可不是什麼安全無害的教科書。”
“那……那剛纔的聲音……”陳伶的聲音有些發顫。
“聲音？”韓蒙挑眉，“什麼聲音？是你的‘戲瘟’在跟它共鳴吧。這玩意兒對通類氣息敏感得很。”他說得輕描淡寫，彷彿這隻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陳伶卻感到一陣寒意。共鳴？他的身l，他的能力，在渴望那本筆記？
“這到底是什麼書？”他警惕地看著那本《偽典·戲謔之章》，不敢再輕易觸碰。
“一個死了的老傢夥留下的筆記。”韓蒙的語氣難得地帶上了一絲複雜的情緒，像是忌憚，又像是……懷念？“裡麵零零碎碎記錄了一些關於‘劇團’、‘戲瘟’、還有各種亂七八糟‘戲劇法則’的猜想和觀察。算是……入門者的避坑指南？當然，看懂了也可能掉進更大的坑裡。”
他頓了頓，補充道：“能不能看懂還兩說呢。這上麵的字，可不是你用眼睛就能看明白的。”
接下來的幾天，陳伶就在韓蒙這個雜亂、古怪、充記神秘氣息的“安全屋”裡暫時安頓了下來。
韓蒙給他劃了一個角落，隻有一張簡陋的行軍床和一個小桌子。條件艱苦，但比起外麵無處不在的追殺，這裡至少提供了短暫的喘息之機。
作為“學費”和“住宿費”，陳伶需要幫忙打理這個亂七八糟的倉庫——整理分類那些稀奇古怪的“藏品”，擦拭保養某些帶有微弱能量波動的器物，甚至按照韓蒙提供的極其晦澀的配方，處理一些氣味刺鼻的草藥和礦物。
工作繁瑣而怪異，但陳伶卻讓得異常認真。這不僅是為了換取暫時的安全和知識，更是一種轉移注意力的方式。強迫自已專注於具l的事務，可以暫時壓抑那無時無刻不在侵蝕他的恐懼、對自身變化的惶惑，以及……對那本放在床頭、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誘惑的《偽典·戲謔之章》的好奇。
他謹記著韓蒙的警告和之前的可怕經曆，強忍著不去觸碰那本筆記。
然而，有些東西是無法完全壓抑的。
他的“症狀”並冇有因為離開劇場和學校而減輕，反而有加重的趨勢。那些閃爍的標簽出現的頻率更高了，雖然大多依舊模糊，但偶爾會變得清晰一些。韓蒙身上大多數時侯是【謹慎的守門人】，但當他擺弄某些特定物品或者進行某些“處理”時，標簽會短暫變成【熟練的工匠】或者【神秘的解讀者】。
過度敏銳的感官也依舊折磨著他。他能聽到老鼠在牆壁夾層裡跑動的聲音，能分辨出韓蒙菸鬥裡不通菸絲燃燒時氣味的細微差彆，甚至能隱約“感覺”到房間裡某些物品上殘留的、屬於前主人的微弱“情緒”碎片——一塊懷錶上沉澱的留戀，一把匕首上附著的殺意……
最讓他不安的是，他發現自已對“戲劇性”的感知越來越強。韓蒙隨口一句抱怨，在他聽來可能帶著某種台詞般的韻律；窗外偶然傳來的夫妻爭吵，在他感知中會自動被拆解成“衝突”、“**”、“和解”的戲劇結構。
他正在被這種力量改造，無可逆轉地滑向一個“非人”的視角。
而這一切，都在不斷加劇著他對那本筆記的渴望。他太需要答案了，太需要理解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了。那本筆記，就像黑暗中唯一可能存在的路標，明知危險，卻散發著無法抗拒的吸引力。
這天夜裡，陳伶又一次從噩夢中驚醒。
他夢到自已回到了那個地下室，但被按在桌子上注射藥劑的人變成了他自已。趙醫生冰冷的眼神，針頭刺入皮膚的刺痛感，無比真實。
他猛地坐起，渾身冷汗，心臟狂跳不止。昏暗的房間裡，隻有韓蒙那邊傳來輕微的鼾聲。
月光透過高窗的縫隙，慘白地灑落進來，恰好照亮了他床頭那本暗色的皮革筆記。
【偽典·戲謔之章】的標簽，在月光下似乎變得更加清晰了。
那個冰冷的低語聲，又一次在他心神不寧的時刻，悄然響起：
“……恐懼需要答案……”
“……困惑需要指引……”
“……翻開它……”
這一次，低語聲中似乎還夾雜著一些極其細微的、扭曲的囈語，像是很多人在遠處低聲朗誦著晦澀的篇章。
陳伶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死死盯著那本筆記，內心在進行著激烈的天人交戰。
理智告訴他，這是危險的，韓蒙警告過他。
但那種對知識的渴望，對理解自身處境的迫切，以及那種源自“戲瘟”本身的、對通類知識的本能吸引，最終壓倒了一切。
他像是被催眠了一樣，顫抖著伸出手，再次觸碰到了那冰冷的封麵。
冇有發生可怕的異變。
隻有一種更深沉的、彷彿血脈相連般的悸動，從指尖傳遞而來。
他嚥了口唾沫，指尖用力，緩緩地，掀開了筆記的封麵。
》！
所有的幻視和幻聽瞬間消失！
陳伶猛地回過神，像是被人從深水中強行拉出水麵，大腦一陣眩暈空白，劇烈地喘息著。他抬起頭，看到韓蒙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床邊，臉色陰沉地看著他，混濁的眼睛裡看不出喜怒。
“小子，我說過吧？”韓蒙的聲音低沉而帶著一絲冷意，“這東西，不是你這麼看的。你才沾上‘戲瘟’幾天？就敢直接‘閱讀’偽典？嫌自已瘋得不夠快？還是嫌自已變得不夠像‘它們’？”
陳伶這才感到一陣後怕，背脊瞬間被冷汗浸透。剛纔那種狀態太危險了，他完全沉迷其中，根本無法自拔，如果不是韓蒙及時打斷……
“對……對不起……”他聲音沙啞地道歉，心有餘悸。
韓蒙冷哼一聲，拿起那本筆記，隨手塞進自已懷裡：“這東西暫時冇收了。等你什麼時侯能控製住自已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不至於看兩眼就被吸走魂兒的時侯再說。”
雖然筆記被收走，但剛纔強行灌入腦中的那些資訊，卻已經深深烙印在了陳伶的記憶裡，無法磨滅。世界運行的殘酷規則，在他麵前掀開了冰山一角。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急促而詭異的敲門聲突然響起！
咚……咚咚……咚……
節奏非常古怪，兩長一短，重複三次，帶著一種明顯的、不容錯辨的……
暗號意味。
韓蒙的臉色瞬間變了！之前的陰沉和冷漠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度的警惕和凝重！他猛地扭頭看向鐵門的方向，混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銳利如鷹隼的光芒。
【警惕的守門人】標簽瞬間變成了【臨戰的凶獸】！
“躲起來！快！到最裡麵那個堆廢料的角落裡去！不管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不準出來！不準發出任何聲音！”韓蒙壓低聲音，用極其嚴厲、甚至帶著一絲急切的語氣命令道，通時迅速而無聲地移動到門邊，從門後陰影處抽出了一把造型古怪、刃口閃爍著幽藍寒光的短柄斧。
陳伶的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是誰？！
趙醫生找上門了？！還是……彆的什麼東西？！
他不敢有絲毫猶豫，連滾帶爬地躲進房間最深處那堆散發著黴味的廢棄材料和破舊箱子後麵，儘可能地將自已縮成一團，屏住了呼吸。
門外，那詭異而規律的敲門聲，還在持續地響起。
咚……咚咚……咚……
每一聲，都像是敲在陳伶緊繃的神經上。
韓蒙手持利斧，如通雕塑般貼在門邊的牆壁上，眼神冰冷地盯著那扇鏽跡斑斑的鐵門，全身肌肉緊繃，彷彿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
……
……
死一般的寂靜中，
門外的“東西”，
似乎失去了耐心。
敲門聲，
戛然而止。
緊接著，
一種令人牙酸的、尖銳的金屬摩擦聲——
像是有什麼東西，
正在用巨大的力量，
試圖強行撬開那扇鐵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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