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師之上:我以仙道鑄九環 第11章 練氣中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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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安微微點頭,輕輕將聖水灑在骨甕上,然後將手放在老人的肩膀上:“願主保佑她純潔的靈魂,永不再受病痛折磨。”
老人泣不成聲,捧著神父的衣襬:“謝謝您,神父大人,謝謝您”
維安繼續為每一位逝者完成了聖禮,然後回到祭台前,待最後一聲禱詞落下,他睜開雙眼,目光掃過在場的鎮民。
聖水灑落,陰德加身。
他低垂眼簾,看著那些骨甕,能感受到微弱的陰氣如冥冥的因果般歸於無形,而腦海中的古書上,一行墨跡在緩緩變化。
【陰德加十九】
【陰德量一百零二】
與此同時,他的體內,那股沉積已久的陰氣彷彿也受到了牽引,法力自丹田湧動,沿經脈遊走,原本凝滯不前的壁壘,在此刻終於出現了一絲鬆動。
隱隱間,他能察覺到突破的契機已然在臨近。
“逝者已歸於安息,生者當繼續前行,願主的光明與你們同在。”
維安神父隨口說了一句結束語,旋即將聖書收起,朝著迪奧戈道:“讓他們回去吧,明日再將這些骨甕安葬在後園墓地。”
一次性接連超度二十幾具屍骸,對他體內的法力造成了不小消耗,再來也有些難以支撐住了。
迪奧戈躬身應是,他望著神父疲憊卻又神采奕奕的麵容,不由得心生疑惑,但又不敢多問。
房內聖書靜靜地放置在桌案上,一盞油燈燃著微弱的火光,維安關上門,拂去袍袖上的些許塵埃,隨後盤膝坐下。
他默運陰修真法,凝神內視,陰氣受心訣牽引,隨意念沉入丹田,越聚越多,那阻隔修為的壁壘,如今已如風化朽壁,在滲透下逐漸瓦解。
不知過了幾時,猶如堅冰裂開,溫潤的氣息從深處擴散,化作涓涓細流,漫延四肢百骸。
有某種玄妙的明悟湧上心頭。
恍惚間,他彷彿看到了一片無邊無際的荒原,墓碑林立,有模糊不清的人影浮在上空,不見陰森可怖,反透著一股祥和寧靜。
墓碑上銘刻著的,是他曾經彌撒過的逝者名字。
“這是陰德所化的景象?”
維安神父緩緩睜眼,眸光幽深如夜幕下的泉水。
按安息會經文所述,他們已被送往天國享樂,可那景象,怎麼瞧都不像是天國的模樣。
他抬起右手,掌心之間,陰氣流轉,比之先前更加凝實純粹。
練氣中期,成了。
心念微動,他將手中的陰氣迅速聚攏,凝成一顆拳頭大小的氣團,一揮手,那團陰氣無聲無息地飛出,下一瞬,地上風乾的木柴毫無征兆地炸裂開來,化作一蓬細碎的粉末。
相比冇突破時,他如今能自如馭使陰氣,隻是奈何冇有功法,攻擊仍隻能如聖火術般樸實無華地轟出去。
但對比聖火術,這陰氣術隱秘無聲,能對不瞭解的敵人打出猝不及防的效果。
維安收回手掌,此刻腦海的古書突然又浮現出了字跡。
【石牆縣,莫聖黃泉景寺,靜房】
【靈節將至,梅家世奉天尊,必設齋醮,哈道長為故交,常掌法事,今因禍事作亂,已奉命外出,鎮中術人鮮能及,子爵惶然,耳聞閣下修為精湛,且伏魔有功,遂遣使相邀設宴,拜請閣下代行此事,為其子嗣作法祈福】
……
清晨,安息教堂後園。
幾隻早起的烏鴉在尖頂盤旋,發出幾聲啼叫,又很快飛向遠方。
迪奧戈帶著幾名教堂侍者,將昨夜彌撒後留下的骨甕一一安葬。
鐵鍬破土的悶響,錯疊著誦經的低語聲,泥土翻開又一層層覆上,直到裝殮骨灰的甕徹底隱冇在大地中,最後,插上象征安息的十字木樁。
“安息吧,孩子。”
迪奧戈將鐵鍬收起,回頭望了眼被壓平的墓土,以及旁邊呆呆站著的老人,心中歎了口氣。
“走吧彆看了,老努諾。”
維安神父站在墓園後側的窗前,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
自從修煉到了練氣中期,靈識漸開,除了屍體入土時逸散的死氣,他隱約察覺周遭空氣中,好似又悄然彌散著一股難以言喻的不明晦氣。
難不成是與即將到來的亡靈節有關?
亡靈節,是鎮上每年一度的重要節日,屆時,天國的靈魂會重返人間,而鎮民們會聚集在教堂,為已故的親人祈禱,並點燃安魂蠟燭,以求能和死去的親人靈魂得以見麵。
鐵匠的丹爐也在今天送到了休息房門後,形狀呈圓形,底部封閉,上方留了一道蓋口,乍看之下,與方纔安葬的骨甕也有幾分相似,隻是大了數倍。
剛好,這幾天,陰氣漸盛,正是他開爐煉丹的良機。
《幽冥丹經》所載的煉丹術較為奇特,其中提到,煉丹能以陰力淬鍊藥性,陰氣越盛時越能事半功倍。
他從藥屋所得的幾味藥材,還能煉製一門入門丹方——培元丹,乃是修道之人最初固本培元的丹藥,也算是靈蘇湯的上位進階,正是此刻突破後的最佳輔藥,能鞏固他練氣中期的境界根基。
等夜幕降臨之後,陰氣上升,就可以開始做準備了。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沉重的馬車軲轆聲,一名信徒匆匆跑來,低聲稟告,“神父,是德梅洛家族派來的馬車。”
子爵的莊園每年都會在亡靈節前舉辦宴會,邀請鎮中顯要人物共聚一堂,維安作為主持亡靈彌撒地位重要的神父,當然也在受邀之列。
他整了整長袍的下襬,將煉丹之事暫且壓下,轉身邁出教堂。
一輛黑底金紋的貴族馬車停在了門前,車伕裹著厚重的鬥篷,低頭站在一旁,很快馬車裡,下來一位青年,五官與子爵有幾分相似,金色的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
“維安神父。”
他向維安微微頷首,行了聖禮,“我是德梅洛子爵的長子——安托萬·德梅洛,奉父親之命,今晚的家族晚宴,由我來親自來接您前往。”
維安點頭回禮,在此前,他從未與這位子爵長子有過接觸,隻從旁人口中聽聞過,曾經是石牆領地的第一繼承人,卻不受父親喜愛,幾年前被遣往南方協助商會拓展生意,直至上月才返回石牆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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