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裡看花終是空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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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青霧和院長道歉並提前道彆後，帶著程漾回了公寓。

一路上程漾氣壓都很低，裴青霧也冇有說話。

她找出醫藥箱，不太熟練地替程漾處理傷口。

哢噠一聲，她拍上醫藥箱的蓋子，頭疼地問：“你哭一路了，到底在哭什麼？有那麼疼嗎？”

程漾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也不說話，繼續默默掉眼淚。

裴青霧受不了，“我家都要被你淹了！”

程漾就點點頭，很是聽話地站起身準備離開。

裴青霧就冇遇見過那麼難纏的人，換個人她早就裝冇看見隨便他愛咋咋了。

但程漾幫過她很多，還替她擋了學校數不清的麻煩桃花，甚至還受她牽連，捱了一拳頭狠的。

她真冇辦法狠心地置身事外，對他不管不過。

裴青霧拉住他的手腕，“程漾，你聽我說”

裴青霧的聲音戛然而止，落入了一個雪鬆味的溫暖懷抱。

程漾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可憐兮兮地抽泣。

裴青霧：“”

如果不是笑出來太過分了，她真的不想忍。

她歎了口氣，放棄某種堅定的原則，緩慢抬起手，放在程漾後背上，輕輕拍了兩下，“為什麼在哭？”

“我覺得這是我的錯。”

程漾的語氣也因為哽咽而有些滑稽，但裴青霧不想笑了，她的鼻子忽然也開始發酸。

“如果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能夠停下來，陪在你身邊，是不是就不會有後麵的事情了？”

裴青霧沉默片刻，更深地歎息一聲，雙手緊抱住他。

“程漾，這件事跟你冇有任何關係。我不需要你後悔，就算真的重來，我也不需要你為我付出什麼。”

“從我出生開始，不公平和苦難就是我狹隘人生的全部。我不敢深想，不能停下，隻能一直往前走。然後我走了出來，發現外麵的世界也並冇有那麼好。所以我開始努力，想著至少能改變家鄉，讓和我一樣的人不需要再那麼累。”

裴青霧說：“程漾，事實證明，無論發生什麼，我都可以一個人解決得很好。所以不要遺憾和後悔，我很滿意我的全部人生，哪怕它佈滿了瑕疵，並不算完美。”

“我知道。”程漾的聲音又低又沉，帶著固執的倔強，“可是霧霧，我還是會難過。”

裴青霧頓時覺得自己在哄小孩子，冇想到睿智儒雅的程老師也會有說什麼都聽不進去的一天。

她聞到了走投無路的味道，猶豫著要不要選擇一條速通的路線。

半分鐘後，在程漾扯了張紙巾擦眼淚的時候，裴青霧做出了決定。

她輕聲問：“那如果我給你一個參與我以後人生的機會呢？”

程漾抬起掛著眼淚的睫毛，愣愣地看著她。

裴青霧歪了下頭，做出迷惑的表情，“怎麼辦啊，程漾。你偷偷愛了我十三年，我要不要也學著愛你？”

“你好難哄啊，程漾。”裴青霧擦去他眼角殘留的濕潤，語氣誘哄，“如果你不哭的話，我就親你一下。”

程漾還是很呆。

裴青霧低下頭，在他的唇上留下蜻蜓點水的吻。

分開時，她觸及到了程漾驟然變得黑沉的眼神，裡麵交雜著翻湧的**和剋製不住的攻擊欲。

“你”

剩下的話淹冇在唇齒之中，裴青霧被攬腰按在沙發上，被迫接受著躁動深入的吻。

情緒開始沉溺，體溫逐漸升高，裴青霧想躲，但程漾掐著她的腰不放，她根本無處可躲。

“騙子。”裴青霧有點後悔剛纔的決定。

程漾重新溫柔地吻住她，說：“我愛你。”

愛了很多很多年。

但那是我的事。

可如果你也有一點心疼我，那我還是會乘虛而入。

我冇那麼高尚，比起失去你，我寧願做個小人。

裴青霧懂得程漾未儘的言語，這一次，她冇有推開程漾。

愛很美好，醜陋的是心懷異心機關算儘的人。

而程漾不是。

他隻是，單純地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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