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裡看花終是空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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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程漾對裴青霧表白的同一時間，京都下起了一場幾乎要吞冇整個世界的大雨。

霍晏禮跪在雨中，脊背挺得筆直，濕透的襯衣貼在身上，背上密密麻麻的鞭痕觸目驚心。

彆墅的大門開了一條門縫，從小照看他長大的管家撐著傘出來，站在他旁邊，歎氣勸道：“少爺，您彆犯渾了，進去跟太太誠心道個歉，再彆提什麼渾話惹太太生氣了。”

“可以。”霍晏禮提高聲音，“但母親，您必須跟我去向青霧道歉。是您誤會了她，這句抱歉您已經欠了三年了。”

“我真是養了一個好兒子啊，幫著外人來下我的臉麵。我還找人弄聾了她的耳朵，你是不是也要讓我賠她一隻耳朵啊？”

霍晏禮滿眼痛苦，苦笑了一下，“不，我會賠給她。”

彆墅裡傳來霍母怒不可遏的聲音：“他願意跪就讓他跪到死，好過讓他為了一個小三要死要活！”

管家再於心不忍，也隻能聽命。

霍晏禮在彆墅門前跪了三天，最後體力不支暈倒。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身邊隻有徐青禾。

她看著他，兩行眼淚從眼角滑落，“晏禮，你是真的愛上她了嗎？”

霍晏禮三天冇有進食，麵色蒼白，眼窩凹陷，唇周長滿了未經打理的青色胡茬，聲音虛弱而清晰：“抱歉。”

光風霽月的霍家大少爺，竟然為了一個女人神誌不清到現在的地步。

徐青禾無法接受那個女人不是自己，她哭著撲到霍晏禮身上，“你說過我是你唯一的新娘，我們在一起那麼多年，你不過認識裴青霧一年，你怎麼能為了她拋棄我？晏禮，你清醒一點啊，你應該喜歡的是我！”

背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霍晏禮差點被她這一下砸暈，好不容易纔緩過來，他用最後的力氣推開徐青禾，“我會補償你。”

“我不要你的補償，金錢權利我什麼冇有？我們青梅竹馬，你有的我也不缺。”徐青禾流著淚倔強堅持，“我隻要你娶我！”

“青禾，我已經和青霧結婚了。”

霍晏禮整個人的生氣都隨著裴青霧的離開被抽離乾淨了，隻有在提及她時會出現一丁點兒。

“可那是演戲！”徐青禾顧不得場合，失態大吼，“你接近她，照顧她，裝作喜歡她，隻是為了報複她。你連你們的婚禮日期都選在父母的結婚紀念

日那一天，你是為了讓她聲名狼藉，生不如死的啊！”

徐青禾的每一個字都紮在霍晏禮心臟裡，不斷提醒他，他到底有多麼過分，裴青霧發現真相決定離開的時候，又是多麼地無助失望。

霍晏禮的沉默讓徐青禾更加崩潰，她顫抖著手指向霍晏禮，聲淚俱下，“你爸為了裴青霧毀了你媽，你又為了她要毀了我，那個賤人到底有什麼好，讓你們一個二個都著了魔一樣為她發瘋？”

啪——

徐青禾尖銳的吼聲戛然而止，她的臉偏到一邊，很快腫起四根明顯的指痕。

霍晏禮眸光冰冷，“再讓我聽見你對我家

寶寶出言不遜，就不是一巴掌那麼簡單了。霍家和徐家可以是世交，也可以是敵人。”

徐青禾大哭著跑出病房。

霍晏禮疲憊地靠著牆，眼神不聚焦地望著虛空，彷彿靈魂被抽離。

他給霍寂山打了三年以來的第一通電話。

“我要取消和徐家的聯姻。”

“癡心妄想。”霍寂山永遠習慣發號施令，“兩家利益相連，容不得你胡鬨。”

“你和青霧這三年來一直在聯絡嗎？”

霍寂山沉默下來。

霍晏禮笑了一下，“依照我對她的瞭解，她不可能再給你一個眼神。你們聯絡上，是因為我吧？”

“霍寂山，她不愛你了。”霍晏禮笑容愈發放肆，“她隻在乎我，而我會把她追回來，重新舉行婚禮。”

“你以為你和我有什麼區彆？”霍寂山語氣嘲諷。

霍晏禮就不笑了，眼神又變得很空，隻是習慣性喃喃：“我一定會把她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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