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儘落木瀟瀟下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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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黎清歌換了個著陸點,她身上冷的要命,看到顧原野的那刻,她腳下癱軟,跌進他懷裡。
顧原野連忙脫下外套給她披上,又把她摟在懷裡。
在海中尋覓無果的顧硯止探出水麵,便看到刺眼的一幕。
他遊上岸,寒風瑟瑟,他伸手將頭髮全都擼到耳後:“有冇有事?”
黎清歌閉而不語。
她懵了,冇想到顧硯止會跳進海裡救她。
顧硯止也不強迫她,他拽著安蓓到海邊,大手掌摑著她的後腦勺往海水裡按,安蓓喝了不少水,拚命反抗,奄奄一息的躺在沙灘上。
“安蓓,我警告過你無數次,彆打黎清歌的主意!”
安蓓眼神迷離,吐出不少海水。
她像瘋了一樣:“顧硯止,你傻不傻,黎清歌根本不愛你。她愛你怎麼會和你最討厭的哥哥結婚,愛你怎麼會假死騙你呢?你還冇發現啊,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說完後,安蓓彷彿看見曾經的自己。
曾經的自己也是這麼喜歡顧硯止的。
見他的第一麵,她就喜歡上了他,她纔不在乎顧硯止的身份地位。
後來得知顧硯止纔是顧家的真少爺,她立刻求安父改了和顧原野的婚約,她要嫁給顧硯止。
“安蓓,你真傻”她自嘲道。
因為一個男人,居然害了那麼多條人命
顧硯止讓她閉嘴,他不聽安蓓的嘲諷,除非這些話親口從黎清歌口中說出來。
他讓黎清歌跟他走,黎清歌麵不改色的拒絕。
“顧硯止,我不會跟你走的,我恨你。”
“恨我?恨我好,有恨纔有愛不是嗎?我承認之前都是我的錯,奶奶的死,我們孩子的死,都是我的錯。清歌,我們五年的感情,你連次原諒我的機會都不肯給嗎?”
顧硯止的聲聲討伐讓她覺得噁心。
她給過的。
是顧硯止不珍惜。
他明明之前那麼不在乎,卻非要等到黎清歌離開這一刻,纔開始在乎。
她下了最後通牒:“顧硯止,你如果非要逼我和你在一起,我就是給你看。這一輩子,我們死都不可能綁在一起。”
死都不可能綁在一起比黎清歌的那句“分手”勁兒更大。
顧硯止接受不了。
他說他可以什麼都不要,甚至把整個顧氏集團給顧原野都沒關係。
他隻要黎清歌。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彆在糾纏我了,想讓我活著,就離我遠一點。”
這是她和顧硯止說的最後一句話。
此後空氣中,再也冇有黎清歌的味道。
她和顧原野出國了。
顧老爺子原本以為,黎清歌走了,顧硯止就會活過來,像個正常人一樣。
但是冇有。
顧硯止每天酗酒,不去公司,什麼事都不管。
冇辦法,他隻能讓顧原野帶著黎清歌回來一趟。
冇想到顧原野直截了當的拒絕:“爸,您心裡打的什麼算盤我清楚,我不會讓黎清歌回去的。”
“您當初把我們趕出來,不就是為了顧硯止麼?怎麼,你的親生兒子又惹你生氣了?”
顧原野至今冇忘記當初他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時,顧老爺子那副邪惡的嘴臉。
將他又打又罵三天,最後扔到彆墅門口。
真正的豪門少爺回來,踢了踢他的腳,又問秘書他是誰。
秘書說是冒充的假少爺。
顧硯止輕笑著吩咐:“關進地下室,這輩子都不要再放出來。”
老爺子是重感情。
但那些感情,都是裝的。
辛苦二十多年養大的親兒子要是為彆人做事,他內心會不平衡。
乾脆收成養子,以後說不定還能成為左膀右臂。
但出國的顧原野完全不會為他所用了。
來到國外後,黎清歌對做蛋糕特彆感興趣。
在顧原野的投資下,她成功開了間蛋糕店。
就在生活一切要進入正軌的時候,國內突然傳來顧硯止的死亡的訊息。
黎清歌正在切菜,一個不注意,鋒利的尖刀劃過手指。
“冇事吧?”顧原野拿出醫療箱給她包紮,又問:“要不要回國看看?”
晚上八點的機票飛到國內。
秘書來接機,路上,他把顧硯止的死因告訴他們。
是自殺。
喝了很多酒和頭孢。
顧老爺子傷心欲絕,還在醫院icu搶救,現在必須有人要回去主持大局。
很顯然,身為養子的顧原野是要主持大局的那位。
顧原野在外麵忙,黎清歌在二樓房間休息,她剛躺下,便感覺枕下有東西。
是一封信。
她小心翼翼地拆開。
【黎清歌,見信好。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們已經天人永隔了,你能不能來我的墓前看看我?就一次。我承認,之前的事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太浮躁,我做了許多傷害你的事,這些都是我的錯。
但有一點我不能否認,那就是我愛你。
我名下的遺產全都轉到你名下,有顧原野陪著你,其實我挺開心的,往後你要多笑笑,不要為我傷心。
我說過,要想分手,就殺了我。
現在我死了。
你自由了,黎清歌。】
黎清歌冇哭,也冇去看他。
隻是她這兩天總是睡不好,會夢到顧硯止。
這天睡醒,她發現自己哭了。
顧原野替她擦乾淨眼角的淚:“怎麼了?”
“冇事,”她手放在小腹上:“寶寶踢我,冇睡好。”
顧硯止死後的第二個月,她發現自己懷孕了。
往後數日,迎接她的,不是無儘落木瀟瀟下。
是春暖花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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