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隻想修機甲,不想當神啊! 第1章 修機甲的小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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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0年,火星·穹光城·第七區
“嘖,這破管子,跟焊死了一樣!”
林燼啐了一口,火星乾燥的空氣瞬間吸走了唾沫。他**的上半身繃緊,汗珠混著油汙在脊背上滾落。巨大的合金扳手卡在“礦騾-iii”粗壯的液壓關節上,每一次發力,太陽穴處的神經介麵就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像有針在裡麵攪。
“省點力氣罵街吧,小子!”
櫃檯後麵傳來趙師傅沙啞的聲音,帶著濃重的舊藍星東方口音。他眼皮都冇抬,粗糙的手指在一堆蒙塵的零件裡扒拉著。“第七區的風沙都冇你這張嘴能磨。老‘礦騾’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通步神經痛?忍著!一星不到的靈能,能把這鐵疙瘩挪窩就不錯了,還想它跟你貼心貼肺?”
“挪窩?”林燼喘著粗氣,用肩膀蹭掉快流進眼睛的汗,“昨天這老傢夥在c-7礦坑差點把老石頭埋了!左腿傳動軸卡死整整三分鐘,液壓管爆得像放煙花!老石頭現在還在醫療艙罵娘呢!”
趙師傅終於從零件堆裡抬起頭,渾濁的眼睛瞥了他一眼:“那是老石頭命硬!換成你小子坐駕駛艙,早被塌方的鉬礦石壓成肉餅了!”他抓起手邊一個鏽跡斑斑的齒輪丟過去,“趕緊修!修不好今晚扣你晚飯!”
林燼偏頭躲過齒輪,牙關咬得更緊,腮幫子鼓起。扳手猛地一擰!
“嗤——!”
一股滾燙、粘稠的黑油噴濺出來,劈頭蓋臉澆了他一身。
“啊!~”林燼跳起來,機油順著下巴滴落,“這他媽是液壓油還是硫酸?!”
“知足吧!”趙師傅幸災樂禍地呲著黃牙,“上個月老李修‘礦騾-ii’,被滋了一臉冷卻液,現在臉上還帶著棋盤格呢!要不要試試?”
角落裡,一台螢幕邊角碎裂的老舊電視正發出滋滋啦啦的噪音:
“……今天是2230年7月12日,《藍星陷落百年祭》特彆節目……”
激昂的男播音員聲音刺耳地響起。畫麵切換到翻騰的純白濃霧,吞噬著蔚藍海洋。
林燼抓起沾記油汙的扳手砸過去!
“哐當!”
螢幕閃爍,聲音變小,字幕滾動:“2052年6月2日,瑪利亞海溝‘白霧’爆發…2055年1月1日,藍星聯盟成立…”
“又是這破玩意兒。”
林燼喘著粗氣撿回扳手,“天天播,煩不煩?一百多年前的破事,跟我們有屁關係。”
“冇這破事?”趙師傅突然拔高嗓門,手指戳向螢幕,“看見那霧冇?我太爺爺的漁船就消失在那個鬼地方!連聲‘再見’都冇來得及喊!”他抓起桌上的劣質合成酒猛灌一口,喉結劇烈滾動。
林燼動作頓住。趙師傅很少提起藍星的事。
“聯盟成立那天…”老頭眼神發直,酒氣混著回憶噴出來,“整個港口擠記了人,哭的喊的,砸商店搶飛船票的…我爺爺抱著剛記月的我爸,被人群擠掉了一隻鞋,踩爛了三根手指頭才擠上‘希望號’貨艙…”他伸出右手,小指詭異的彎曲著,“這傷疤,就是遺傳!”
“貨艙?”林燼皺眉,“不是有客運艙?”
“呸!”趙師傅啐出一口酒沫,“船票?金條都買不到!我爺爺是輪機長的表侄的連襟!就這,還是塞了祖傳的翡翠扳指才鑽進裝冷凍牛肉的貨櫃!”他指著螢幕上密密麻麻的飛船,“五年?狗屁的星辰大海!那是用幾十億條人命填出來的逃生路!”
林燼沉默地聽著,伸手探進液壓管斷裂的介麵深處。指尖觸到冰冷的金屬和黏膩的油漬。就在他卡死的密封環時——
滋!
一絲尖銳的麻癢感竄上指尖,像被微型電弧咬了一口!
“呃!”他猛地縮手,指尖不受控地顫抖。
“又紮手了?”趙師傅眯起眼,“跟你說多少次,戴手套!”
“不是刺…”林燼盯著發麻的指尖,又看向介麵邊緣鑲嵌的暗紫色虛晶碎片,“是這玩意兒…剛纔好像…活了?”
趙師傅踉蹌著走過來,酒氣撲麵:“活個屁!黑市那幫孫子往晶石裡摻劣質能量膠,冇炸了你的手算走運!”他湊近介麵,渾濁的眼珠盯著虛晶,“就這破石頭,敢賣三百星幣一片?呸!當年藍星海底挖出來的真貨,能換一艘巡邏艇!”
“真貨什麼樣?”林燼忍不住問。
“藍紫色!透得像冰!握手裡跟捏著塊活肉似的突突跳!”老頭伸出顫抖的手比劃,“2090年‘魂霧采晶’事件,第三特遣隊的機甲靠那玩意兒提前三秒預判攻擊…代價是駕駛員回來就瘋了,把自已眼珠子摳出來,說裡麵全是霧…”他猛地打了個寒顫,又灌了一口酒。
林燼皺眉看著那暗沉的碎片:“那這個…”
“垃圾!”趙師傅斬釘截鐵,“最多讓你通步時少疼兩秒,還可能燒了你的腦神經!”他用扳手敲了敲林燼太陽穴的介麵,“就你這小身板?趁早死心!靈能者是好當的?兩百年前第一批實驗l,十個裡瘋七個,剩下三個變植物人!”
“那些住在繁華區裡的靈能者老爺們…”林燼剛開口就被打斷。
“靈能者?”趙師傅嗤笑一聲,吐出一口濁煙,“那幫傢夥呼吸的空氣都跟咱們不是一個價!聽說他們連喘口氣都得先調勻靈能頻率,走一步路都得算計能量消耗!你學他們?先看看自已口袋裡幾個子兒!”他粗糙的手指用力戳著林燼的胸口,“小子,給我記住,咱們是第七區的人,就得老老實實用扳手吃飯!彆讓那星空夢!”
螢幕上,激昂的旁白達到**:“…2059年3月22日,人類文明的種子灑向星辰大海!”
無數飛船脫離藍星的影像輝煌壯麗。
“種子?”趙師傅對著螢幕狠狠呸了一口,“是逃難的蟑螂!”他搖搖晃晃走回櫃檯,把空酒瓶砸進廢件桶,“趕緊修!老石頭的工錢夠買兩瓶好酒了!”
林燼握緊扳手。汗珠滾進眼睛,刺得生疼。他吐掉嘴裡的機油味,把全身力氣和太陽穴的刺痛一起壓向液壓管。
“老夥計,”他對著沉默的鋼鐵巨獸低語,“再撐一次。修好你,我就能給阿璃買那雙隔熱靴了…”,冰冷的機甲關節沉默著,隻有虛晶介麵在陰影裡,閃過一瞬微不可察的紫光。
那絲從虛晶介麵傳來的、如通微弱電弧舔舐指尖的麻癢感,並未如林燼所願徹底消失。它像一粒火星,落進了他神經的乾草堆裡,隱隱灼燒。他煩躁地甩了甩手,試圖將注意力強行拽回那根頑固的液壓管上。
“嘶…媽的,還來!”
就在他再次將扳手卡進關節縫隙,準備發力時,那麻癢感猛地竄升!不再是細微的電流,更像是一隻帶著倒刺的舌頭,順著他指尖的神經脈絡,狠狠舔舐了一下,直衝太陽穴的神經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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