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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想慣著老婆 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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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斯特太太下到二樓,大多數女士都和熟悉的人三三兩兩坐在小圓桌邊,男士站著聚成幾團,時而散開重組,整個二樓大客廳安排得像個有中央舞池的餐廳,樓下一層也是,隻是中央放了一台嶄新的鋼琴,兀自閃爍著冷冽的光。

一名男仆為格羅斯特太太拉開椅子,立馬又過來一名請她在繽紛閃耀的酒水中選擇一支。

格羅斯特太太出於安全的考慮,選擇了一杯琥珀色雞尾酒,幸好味道冇有太超過她的想象,反而清爽入口,這時身邊坐下一個無論衣著還是外貌都堪稱華美的男子,表達友好:“您喜歡這種形式嗎?新式的晚宴,等下用餐上下兩層也都可以隨意走動變換位置。”

格羅斯特太太心中掛念艾爾伯特,四處尋找艾爾伯特的蹤跡,答道:“我覺得這挺自由,多少有些救了我,讓我享受這裡。”

誰知道那個男人不依不饒:“不然就很難享受嗎?”

格羅斯特太太終於肯扭頭再看男子一眼,男子帶著善意的笑容。

這個時候貝克從人群中出現,徑直走向格羅斯特太太,格羅斯特太太立刻有些緊張地握住手,但是貝克卻忽略她,走男子身後附身對男子說:“老爺,除去莫爾夫人不習慣這種形式的宴會在房間用餐外,弗朗索瓦先生讓我告訴您他有演奏前不用餐的習慣,其餘客人已經全部到達,我想可以上餐了。”

格羅斯特太太這才知道這個看起來風流俊逸的男子竟然就是這座惡魔莊園的惡魔之主,立馬坐直了身。

愛德蒙在聽訊息後,流動著華彩的綠色眼眸像是一點點失去了陽光的寵愛,他怔了片刻,向後放鬆地靠在椅背上,揚手道:“是啊,我怎麼忘了……你說了算。”

*

不知道為什麼格羅斯特太太聽聞艾爾伯特不會一起用餐,心中也安穩了許多,她雖然有點責怪艾爾伯特在禮服一事上對她的無禮,但是心裡滿都是打算要護在艾爾伯特的麵前,如果有人在晚宴上無禮,她可冇有貴婦的風範。

這般綢繆和滿身的勇武暫時冇有用武之地,可以好好吃一頓,她心情更加鬆快,隻是想到身邊的人就是那個騙自己簽下契約的狡猾的惡魔的主人,她又覺得所有美味佳肴蒙上了一層陰影。

在切下一塊潔白滑嫩的貝類的時候,格羅斯特太太實在忍不住了,問身邊始終冇有拿取任何食物,連續喝了三杯酒的愛德蒙道:“請問將雇傭合同夾在邀請函中,並且笑著請彆人簽名,是現在的什麼新風潮嗎?”

愛德蒙沉默了一會,憋不住笑道:“不是我的行事作風,不過,確實是我秘書的技巧之一。”

他抬起頭用下巴一指傑伊,格羅斯特太太一看果然是那個瘦瘦高高假裝老實的臭管家,立刻將眼刀甩過去。

傑伊本來在鄰桌側對著他們,他的工作時間是全部時間,總是在注意著愛德蒙的新需求。

看來這次的需求是頂替罪名,他雖然不苟言笑,又總被愛德蒙嘲笑,但此刻也有些尷尬,隻好轉身背對起格羅斯特太太。

格羅斯特太太想通愛德蒙在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再回頭時,宴會主人已經不見蹤影。

*

用餐完畢後,眾人興致已高,邊閒談邊等待著重頭戲,各個都是說著這個想著那個,眼神不時往鋼琴的方向瞟。

九點整,貝克昂首走上二樓,像個報幕的主持人,又像是樂團的指揮,高高舉起手,又優美地在空中劃了直線,告訴眾客人安靜。

他做完,二樓的主燈滅掉,隻剩下暖色的壁燈,像是一朵朵會發光的花浮在黑夜中。

貝克到了一樓,做了同樣的事,一樓也走進星夜。

大廳中央,一束光自上而下,光柱籠罩中,弗朗索瓦先生坐在鋼琴前。

二樓的人群像是流螢般緩緩靠攏樓梯,樓下的人卻自覺圍出合適的範圍,格羅斯特太太擠在二樓的柱子旁。

艾爾伯特在她擔憂的目光下按下第一個鍵。

*

人群越來越躁動不安,明明大多數人都站在原地,可四麵八方都是嘈雜的腳步聲,非同尋常,絕不是人的腳步,簡直像是無數滑膩的生物跑過跌落碾碎在樓道,一層又一層地疊加。

很多人都像下午時分的女仆琳達那樣頗為不妙,七零八落的碎屑和肢體就像是從他們的頭頂在落在腳邊,但卻冇有人交流,因為他們對自己身處的環境毫無頭緒,也很擔憂那些異動隻是出自內心。

開始有人神經質地握著胳膊,或者疑神疑鬼地左右看。

女士們不舒服卻冇有人攙扶,有一位緩緩從格羅斯特太太身邊滑倒,格羅斯特太太眼疾手快地抓住她,將她攙扶到後麵的椅子上。

等她在朦朧的光線中摸索了一杯什麼玩意兒給那個女人,身後的音樂已經越發高亢。

女人握住酒杯,顫顫巍巍地向自己的口中送去,正要下嚥的時候,忽然抓住格羅斯特太太,惡狠狠道:“這都是他活該的。”

格羅斯特太太被嚇了一跳,女人卻隨著樂聲輕輕擺了幾下頭,像是沉溺其中,她慢慢站起身,整理好自己的手套,平穩地走向樓梯旁。

格羅斯特太太轉頭看她,掐了掐人中,她感覺自己一晚上已經受夠了這群神神鬼鬼的人,如果不是覺得弗朗索瓦先生彈的難聽,擔心有人拿酒猛潑弗朗索瓦先生,她真想一走了之。

難道真是自己無法理解嗎,這簡直就是亂按鍵。

格羅斯特太太還冇有想通弗朗索瓦先生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的擔心就先成真了。

*

“您站在這個角落可不是待客之道。”傑伊對愛德蒙說,聲音輕飄飄的。

愛德蒙冇有注意到,他在黑暗裡目不轉睛地看向艾爾伯特。

怎麼會這樣,愛德蒙聽過很多場艾爾伯特的演奏,怎麼會變成這樣,即使有傳聞說艾爾伯特不能夠再正常彈琴,愛德蒙也冇有想過這麼嚴重。

而且,他能夠看出艾爾伯特並非是特意奏響這樣的樂章,艾爾伯特完全沉浸於其中,他冇有惡作劇的神態,反而像是被什麼控製了,完全順應著那東西的意誌,將眾人無法理解的東西傳達。

隻不過他連接的兩頭,人類和那東西,實在難以相通,所以用以傳遞的樂聲也雜亂無章,帶著狂熱的扭曲感。

愛德蒙在樂聲中,彷佛身處觸礁的大船上,從一頭滑向另一頭,他試圖抓住這其間微妙的感覺,卻什麼都做不到。

他已經忘記了自己找艾爾伯特來的目的,是要在本城所有有頭有臉的人麵前徹底斷絕艾爾伯特的生路,將之困在自己的身邊,再慢慢消磨其反抗**,更死地困住。

像是蜘蛛吐繭那樣直至對方融化在他的體內。

梅勒斯籠罩在一片詭異的靜止中,唯有音調在節節攀爬,像是一根扯到極致的弦。

直到有個男人將手中的酒杯憤慨地砸向艾爾伯特的背上,絃斷了。

愛德蒙從三樓飛奔到二樓,又在男人撲向艾爾伯特的時候從二樓跳下一樓。

男人在艾爾伯特被打斷,樂聲停止的一瞬間就恢複了神智,愛德蒙也在那一個瞬間摔斷了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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