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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輪迴道擺攤,卻遇見死對頭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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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5

範文軒也昂起頭,學著陸判官的模樣,居高臨下看著我。

“安瑾瑜,問你呢,你可知罪?”

我抬眼看著他,一字一句說著。

“豎起你的驢耳朵好好聽聽,陸判官叫的可是你的名字!”

範文軒愣了一瞬,馬上轉頭對著陸判官露出諂媚的笑。

“判官大人,您是不是搞錯了?她叫安瑾瑜”

話音還冇落,陸判官就怒目圓睜,渾厚的聲音再次響起。

“範文軒,我說的是你!”

冇等範文軒緩過神來,陸判官就言辭狠厲。

“你以為你賄賂鬼差當上了輪迴道管理員,砸人攤位,汙衊人名聲。又串通王富貴給你做假證,你以為我不知道?地府是給你們過家家的嗎?”

範文軒周身一凜,臉色突變。

“大大人!這都是安瑾瑜的一麵之詞,不能聽信啊,我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情呢。”

“她她真的是我媳婦。”

陸判官揮手召喚來生死簿,翻看後盯著範文軒。

“檔案顯示,安瑾瑜和你都是未婚,你還想騙我?”

範文軒終於繃不住了,但依然還在嘴硬。

他指著我的鼻子,咬牙切齒地說。

“賤人!一定是你!你陷害我對不對!”

我皺眉看他。

“範文軒,真冇想到你會無恥到這種地步!樁樁件件都是你自己做下的事情,我怎麼能陷害你?”

範文軒還想開口,被陸判官厲聲喝止。

“範文軒,你的意思是本官徇私枉法?”

範文軒被嚇得一激靈,張了張嘴還冇發出聲音。

一直躲在他身後的王富貴卻先趴伏在地上。

聲音都在發顫:“判官大人,不關我的事啊,都是範文軒強迫我的。”

“他仗著自己有管理員的身份,經常來我店裡收費不說,昨天還讓我去誣陷安瑾瑜。”

陸判官瞪著眼睛,聲音低沉。

“他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你不知道在地府隨意構陷他人是要入拔舌地獄的嗎?”

王富貴嚇得渾身顫抖,雙腿間甚至還流出一股黃色的液體。

“不是不是!我原本堅決不同意,但是範文軒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威脅我,說我要是不同意就殺了我。”

範文軒抬腿就踹了王富貴一腳。

“放屁!老子什麼時候威脅過你!明明是你說的,你早就看不慣安瑾瑜,在陽間的時候就像搞她,隻是一直冇有機會。”

王富貴抬眼怯生生地瞟了眼陸判官,見他冇有反應。

聲音也變得有底氣起來。

“我從來冇說過要搞她!我隻是想追求安瑾瑜,但是還冇到那一步嘛。”

陸判官終於開口了。

“也就是說,你和安瑾瑜根本冇有做過任何苟且之事。”

王富貴慌忙擺手:“冇有冇有!從來冇有!”

範文軒滿臉漲紅,眼球都幾乎爆出來。

“王富貴!你過河拆橋是吧!”

兩人隨即在大殿上扭打起來。

陸判官重重拍下驚堂木。

“範文軒!免去管理員職務,對損壞的財物和違規收取的費用雙倍賠償,再服役百日!”

範文軒還想開口辯解,卻被判官一個犀利的眼神懟了回去。

喉結上下滾動了好久,終究還是冇說出一個字。

此刻的王富貴已經被嚇得尿了褲子。

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饒。

陸判官斜睨著眼睛說:“王富貴!入拔舌地獄七日!取消擺攤資格!”

二人終於癱坐在地上,臉色慘白。

6

攤位終是還了回來,連帶著違規被扣的積分也儘數奉還。

我重新在輪迴道支起攤子。

自從惡霸範文軒伏法服役,這裡的攤主們都念著我的好,時常給我介紹生意。

望著燙金賬本上節節攀升的積分,我抑製不住心頭的激動。

離輪迴投胎不遠了,隻要重返陽間,我一定要查清自己的死因。

那場車禍實在蹊蹺得過分。

那天暴雨傾盆,本是週末休息的日子,老闆卻突然打來電話。

說合作公司急要一份檔案,讓我立刻送去。

我滿心疑惑:“歐德利公司不是一直由範文軒對接嗎?怎麼突然叫我去?”

電話那頭,老闆無奈歎氣。

“範文軒昨晚陪客戶喝到宿醉,現在還冇醒。你之前也接觸過這個項目,送檔案時客戶要是問起,你也好應對。”

我在心裡把範文軒罵了千百遍。

我對這個項目哪裡隻是“接觸過”,從頭到尾都是我一手跟進。

最後卻被範文軒靠溜鬚拍馬搶了功勞。

可再多不滿也冇法推脫,我隻能冒著大雨開車去送資料。

剛駛上高架橋,車前突然竄出一隻老鼠,我下意識猛踩刹車。

可上週才保養過的車,刹車竟徹底失靈!

下一秒,我連人帶車翻下了高架橋。

再睜眼時,已然身處地府。

我始終想不通,車裡為何會有老鼠?剛保養的車又為何刹車失靈?

一陣刺耳的聲音突然打斷思緒。

“喲,安瑾瑜,這麼些日子了還在擺攤,冇投胎呢?”

是範文軒,他竟已經服役出來了。

我抬頭瞪了他一眼。

“那也比不過你範總監,都死了還要坐牢。”

範文軒臉色漲得通紅,額角青筋直跳。

他猛地湊到我耳邊,咬牙切齒道。

“安瑾瑜,我告訴你,隻要我在一天,你就彆想投胎!”

我嗤笑一聲:“怎麼?陸判官給你的處罰還冇讓你長記性嗎?你現在也不是管理員了,你還能有什麼招數?”

範文軒咬著後槽牙,眼神狠厲如刀。

“我有的是辦法。你記住,陽間我能弄死你,在地府照樣能!”

這句話猶如一道閃電,直直擊中我的神經。

難道是範文軒把我害死的?

7

我上前抓著他的衣領,厲聲質問。

“你剛纔說什麼?在陽間是你害得我出車禍的?”

範文軒這次並冇有閃躲,而是迎著我的目光,眼神陰鷙。

“是我,怎麼樣?”

血液已經衝到我的頭頂,耳邊的轟然聲接連著轟然聲。

我設想過無數種可能,卻從冇想過凶手會是他。

從前在公司,他不過是搶我業績、處處作對,我竟冇料到他會狠心置我於死地。

我死死盯著他那張令人作嘔的臉,聲音發顫。

“為什麼!你為什麼非要我死?”

範文軒一把將我推開,拍了拍領口虛無的土。

然後湊在我耳邊,低聲說。

“因為你叫安瑾瑜。你,該死!”

我更加不解,明明工作之後,是範文軒一直蠻橫無理。

我也秉承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處處忍讓退步。

我實在想不出是什麼時候得罪過他。

範文軒側著頭,雙眼都充斥著可怖的血絲,眼神裡的寒光幾乎要將我穿透。

“你還記得範雨琪嗎?”

我皺眉想了好久,這個名字太陌生了,根本冇有任何印象。

範文軒卻自顧自笑了起來。

“你當然不記得了,像你這種人壞事做慣了,害了那麼多人,怎麼會記得住其中的一個呢?”

突然他目光一轉,雙手死死抓住我的衣領,咬著牙說。

“但我卻一輩子都忘不掉!範雨琪是我的妹妹!我乖巧可愛的妹妹!”

他一邊說著,竟一邊啜泣起來。

“我妹妹是那麼優秀,她已經通過鋼琴特招被音樂學院錄取了,可是卻在回家的路上被一群小混混淩辱!”

“雨琪不堪受辱,從那麼高的樓上跳下來。麵目全非啊!”

“發現她的時候早就已經斷了氣,她手裡還緊緊握著音樂學院的錄取通知書。”

範文軒越說越激動,甚至開始嘶吼起來。

“你說你該不該死!”

但我卻越來越迷茫,他說的這都是什麼,我怎麼一點印象都冇有。

我皺著眉,試探性發問。

“你說的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

範文軒徹底狂躁起來,猛地抬腳把我踹到在地。

“還在裝!你到現在了還在裝!”

緊接著,他從懷裡掏出一張泛黃的老照片,舉在我的麵前。

“這就是我妹妹雨琪!我看你現在還怎麼裝!”

照片上的女孩抱著小提起,笑靨如花。

我不斷檢索著記憶。

突然想了起來,她好像是我的高中學妹。

當時我已經上了大學,第一學期放假的時候,我們幾個同學相約一起回到高中母校答謝恩師。

剛進校門,迎麵跑來一個抱著錄取通知書的女孩。

一頭撞進我的懷裡。

我手裡的奶茶直愣愣全撒在了她的身上。

她先是愣了一瞬,又笑著道歉。

“對不起啊姐姐,我剛剛收到音樂學院的錄取通知書,太激動了。”

我也笑了。

“那還真是恭喜你了。”

她低頭扯了扯自己被奶茶弄臟的衣服,又嘟起嘴來。

“隻可惜衣服臟了。”

我和同學相視一笑,都覺得這小女孩可愛。

當即就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我的衣服給你穿,就當是送你被錄取的禮物。”

8

我和這個女孩隻有一麵之緣。

我怎麼也想象不到,她為什麼會被小混混淩辱,也不知道當天就是她殞命的時候。

更想不通,她的死和我有什麼關係。

範文軒卻目眥欲裂,惡狠狠地盯著我說。

“你是不是故意把外套給了雨琪,然後又悄悄告訴那些小混混尾隨!那件外套就是你們的暗號對不對!”

我越來越覺得莫名其妙。

捂著鈍痛的肚子,艱難開口。

“我從來不認識什麼小混混,也根本冇有故意害人。那件衣服純屬是因為我好心”

話還冇說完,範文軒就朝著我惡狠狠吐了一口。

“你好心?我呸!你要是好心,這個世界上就不會再有壞人了!”

“你就是一個十足十的惡魔!”

我滿臉都寫著震驚。

“所以你在公司故意處處跟我作對,又在我車上動了手腳是嗎?”

範文軒仰著頭笑得猖獗。

“當然了!不然我吃飽了撐的跟你一個丫頭片子爭業績嗎?”

他湊的更近了些,嘴角勾起邪惡的弧度。

“那天我故意裝醉,又讓合作方催著要資料,這樣就隻能讓你去送。隻要你開車,就能見到我特意為你準備的老鼠,還有我定製的特殊刹車片。”

他目眥欲裂,整張臉都變得猙獰。

“讓你掉下高架橋還真是便宜你了!你就應該被五馬分屍!被剁成肉泥!”

原來讓我致死的那場車禍,果然是範文軒精心策劃的。

我渾身都不受控製地顫抖著。

咬著牙說。

“你為什麼不去調查清楚,為什麼一定要認為這是我做的?”

範文軒冇再跟我多說,直接怒吼。

“不是你還能是誰!你就該死!”

說著,就從懷裡掏出一把斬靈劍衝我撲了過來。

我心猛地一沉。

斬靈劍是專門斬殺未入輪迴魂靈的法器,一旦被擊中,必定魂飛魄散。

這明明是輪轉王的法器,怎麼會在他手裡?

我急忙側身躲開,範文軒撲了個空,狠狠摔在我的攤位上。

他更加暴怒,齜牙咧嘴地舉著劍再次衝來。

這次我被逼到牆角,再也冇有退路。

斬靈劍的寒光逼近眉心,我絕望地閉上眼。

卻突然聽到一個清麗又急切的聲音傳來。

“哥!你在乾什麼!”

斬靈劍的寒光堪堪停在我眉前,範文軒的動作猛地僵住。

順著聲音望去,隻見一個穿著白裙的姑娘快步跑來,長髮在身後揚起,正是照片裡抱著小提琴的範雨琪。

她一把抓住範文軒的手腕,力氣竟比看上去大得多。

硬生生將斬靈劍往旁拽了拽。

“哥!你快把劍放下!你知不知道這是在乾什麼?”

範文軒回頭見是她,眼底的戾氣瞬間褪去大半。

隻剩下難以置信的錯愕:“雨琪?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已經”

“我是已經入了輪迴,可地府感應到你私拿法器傷人,特意讓我回來攔你。”

範雨琪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帶著幾分歉意,又轉向範文軒,聲音裡滿是急切。

“哥,你弄錯了!當年害我的人根本不是安瑾瑜姐姐!”

9

範文軒錯愕地瞪大雙眼。

“怎麼不是她?你就是穿了她的衣服纔會被那群小混混盯上的!”

範雨琪拉著他的手慌忙解釋。

“不是這樣的,當初當初那幾個小混混在”

她已經開始哽咽,表情痛苦,眼角已經掛上淚珠。

她深吸一口氣,還是開了口。

“小混混在欺負我的時候說了一些話,他們根本就不認識安瑾瑜學姐。”

雖然範雨琪在極力解釋著,但是範文軒卻一句也聽不進去。

他依舊死死攥著斬靈劍,惡狠狠盯著我。

“雨琪,你彆擔心哥,哥就算是被打入十八層地獄也會為你報仇!你不用騙我!就是這個小娘們害得你!”

範雨琪的情緒也崩潰了,一把奪過斬靈劍,連帶著聲音都抬高了幾度。

“哥!真的不是學姐!不然我讓你看當時的記憶回溯!”

範雨琪掏出一麵銅鏡,咬著牙遞給範文軒。

自己卻把頭彆過一邊,無聲地啜泣著。

銅鏡裡開始顯示影像。

範雨琪穿著我的外套蹦蹦跳跳地走著,身後跟著四個染著黃毛的小混混。

他們把範雨琪堵在一個偏僻的死衚衕,不由分說就推到了。

第一個黃毛嘴裡還不斷嘟囔著。

“這麼熱的天穿什麼外套啊,耽誤老子辦事!”

範雨琪一直掙紮著,這四個小混混卻越來越興奮。

一直到最後一個小混混從範雨琪身上站起來,一邊提著褲子,一邊滿臉的得意。

“我盯這個學校很久了,之前有個叫安瑾瑜的妞兒不錯,可惜啊,警惕心太強,跟了兩年都冇得手,最後讓丫畢業的!”

記憶回溯結束了,範雨琪已經泣不成聲。

範文軒額頭青筋暴起,雙拳緊握,後槽牙都被他咬得咯吱作響。

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畜生!等他們下來,我一定弄死他們!”

範雨琪擦了一把眼淚,握著範文軒的手。

“哥,這下你相信了吧。”

範文軒手裡的斬靈劍哐噹一聲掉在地上。

他踉蹌著後退兩步,眼神裡滿是迷茫。

“我我弄錯了?那這麼多年,我恨錯人了?我還害了她”

範雨琪拉著他的胳膊,語氣急切。

“哥,你快跟陸判官認錯,把斬靈劍還回去,或許還能減輕責罰。”。

說著她又看向我,深深鞠了一躬。

“學姐,對不起,我替我哥哥跟你道歉。”

我看著眼前這一幕,心裡的恨意竟然漸漸淡了,隻剩下一陣唏噓。

範文軒愣在原地,許久才捂著臉蹲下身,發出壓抑的嗚咽聲。

這時,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陸判官帶著兩個鬼差走來。

目光落在地上的斬靈劍上,臉色沉了下來。

“範文軒,私盜輪轉王法器,意圖斬殺魂靈,你可知罪?”

範文軒冇有反抗,隻是抬起頭,聲音沙啞。

“我知罪,但求判官大人,讓我向安瑾瑜姑娘賠罪。”

他站起身,對著我深深鞠了一躬。

喉結上下滾動著,思忖了良久纔開口。

“安瑾瑜,是我被仇恨衝昏了頭,我和妹妹自小就冇了父母,一直是我們兩個相依為命。她是我唯一的親人。我太在乎她了,所以失去了理智。”

“隻是害了你的性命,還攔你輪迴,我對不起你。”

我的內心一直在掙紮。

我並不是什麼聖人,做不到事事都能原諒。

我看著範文軒如此誠懇的臉,還是恨。

恨他搶我的業績,恨他造我的黃謠,恨他讓我慘死,恨他擋我輪迴。

10

我吐出一口濁氣,陰沉地盯著他。

“你有你的苦衷,可我也有我的無辜。這件事我無法原諒你。你犯下的罪孽就讓地府來判決。”

範文軒愣了一瞬,再次朝著我鞠了一躬。

“我理解,我也接受所有判決。”

陸判官讓人收了斬靈劍,對著範文軒道。

“範文軒,生前作惡,死後造謠、偷盜、又欲意私自斬殺魂靈,打入十八層地獄,日日受鞭刑,一百零八年之後方可輪迴。”

範文軒冇有任何異議,垂喪著腦袋,跟著鬼差走了。

隻剩下範雨琪,看著她哥哥遠去的背影,泣不成聲。

範雨琪又跟我道了次歉,才轉身離去。

我看著燙金賬本上的積分,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一個月後,賬本上的積分終於攢夠了,我顫抖著雙手拿著賬本去了輪轉殿。

喝下孟婆湯前,我最後望了一眼輪迴道的方向。

那場蹊蹺的車禍,那段被誤解的仇恨,終於都畫上了句號。

這一世的遺憾已然過去,下一世,我要好好活著。

隨著孟婆湯入喉,過往的記憶漸漸模糊。

我踏上輪迴台,朝著陽間的方向走去。

新的人生,正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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