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秋建征信體係 第3章 狗日的算計和第一個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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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陳胥算是l會到了什麼叫創業維艱。他那套“信木”的說辭，聽進去的人少，看笑話的人多。要不是靠著石斧和另外兩個“丙級”客戶偶爾能成交點小買賣，抽點微薄的成，他怕是又得回到啃那硬得能崩牙的乾肉的日子。
他在集市角落用幾根樹枝和破草蓆勉強搭了個能遮點風的棚子，掛上個用木炭寫著“信木坊”的破木板，算是正式掛牌營業了。大部分時間，他就蹲在棚子裡，拿著炭筆在記賬板上寫寫畫畫，完善他那套除了他自已冇人看得懂的符號係統，或者跟偶爾湊過來的閒漢扯淡，推銷他的“信用理念”。
這天下午，日頭偏西，集市上人漸漸少了。陳胥正琢磨著晚上是不是再把那乾肉煮一遍對付過去，一個穿著打記補丁、但洗得發白的粗布衣服，頭髮花白、身形卻依舊挺拔的老者，拄著一根削得筆直的木棍，一瘸一拐地走到了他的棚子前。
老者臉上皺紋很深，像是用刀刻上去的，但一雙眼睛卻異常銳利，掃過陳胥那寒酸的棚子和記賬板時，帶著審視的味道。
“後生，你這裡……管事兒？”老者開口，聲音沙啞，卻有一股不容置疑的沉穩。
陳胥抬起頭，心裡嘀咕這老頭氣質不一般，不像普通農戶。“老丈，有事？我這兒幫人牽線擔保，主持公道。”他拍了拍那塊破牌子，“信木坊，靠信用吃飯。”
“信用？”老者嗤笑一聲，帶著點老兵油子看新兵蛋子的不屑，“這世道，拳頭大就是信用。你這東西，頂用？”
“現在不頂用，以後未必。”陳胥也不惱，反而來了興趣，“老丈以前是……行伍裡的？”
老者冇直接回答，隻是用木棍跺了跺地，那條瘸腿微微彎曲著：“腿腳不利索了，被扔出來了。混口飯吃。”
陳胥眼睛一亮！他正愁冇人懂軍事訓練呢！老耿（他心裡已經給老者安上了名字）這氣質，這身板，絕對是老兵，而且是見過血的那種！
“老丈怎麼稱呼？”陳胥站起身，稍微正式了點。
“冇名字，以前弟兄們叫老子老耿。”老者語氣硬邦邦的。
“耿老哥！”陳胥立刻套近乎，從棚子角落拿出那個裝著清水的破陶碗遞過去，“喝口水。不頂用？嘿，那是他們蠢。我問你，打仗的時侯，你是願意相信旁邊能替你擋刀的兄弟，還是相信記嘴跑馬車、關鍵時刻掉鏈子的慫包？”
老耿接過碗，喝了一口，渾濁的眼睛眯了眯：“廢話。”
“我搞這信木，就是要把那些能擋刀的兄弟找出來，給他們好處，讓他們混得更好！把那些慫包標記出來，讓他們寸步難行！”陳胥說得唾沫橫飛，“現在看著是塊破木頭，以後，這玩意兒比刀還好使！”
老耿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消化陳胥的話。他放下碗，目光銳利地盯著陳胥：“後生，你畫大餅的本事不錯。說吧，找老子想乾什麼？老子除了會殺人、會操練新兵蛋子，冇彆的本事。”
“就需要你這本事！”陳胥一拍大腿，“耿老哥，你看我這兒，就我一個光桿司令。以後生意讓大了，難免有紅眼的來找麻煩。我想請你，幫我操練幾個人，鎮鎮場子！管飽！以後真有搞頭了，少不了你的好處！”
“管飽？”老耿的重點抓得很準。
“對！管飽！”陳胥咬牙，指著那袋所剩無幾的黍米，“有我一口吃的，就餓不著你！”
老耿盯著陳胥看了半晌，那眼神像是要把他剝開看看裡麵是真心還是假意。最後，他嘎嘣脆地吐出一個字：“成！”
陳胥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媽的，總算有個專業人士了！
就在這時，石斧氣喘籲籲地跑過來，臉色不太好看：“陳胥先生，不好了！賈六那王八蛋使壞了！”
“怎麼回事？”陳胥心裡一沉。
“他放出話，說誰要是來你這兒辦那什麼信木，就是跟他賈六過不去！以後彆想在他那兒買到一粒鹽、一尺布！今天本來有兩個獵戶心動想來的，聽到風聲，都縮回去了！”石斧憤憤道。
陳胥罵了句娘，就知道這孫子冇憋好屁！這是要用資源壟斷掐他的脖子！
老耿在一旁冷冷開口：“這就怕了？小子，你這攤子，看來是真礙著人家眼了。”
陳胥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已冷靜下來。硬剛肯定不行，賈六在本地經營多年，根深蒂固。
“怕他個卵！”陳胥啐了一口，“他不賣，老子自已找路子！石斧老哥，你人麵廣，幫我打聽打聽，有冇有不從賈六那兒拿貨的小商販，或者附近村子裡自已產鹽、織布的？”
石斧想了想：“有是有，但量少，路也遠，價錢可能還貴點……”
“貴點就貴點！先撐過去再說！”陳胥發狠，“媽的，他想堵老子的路，老子就另開一條路給他看看！”
他轉頭對老耿說：“耿老哥，看來你這活兒得提前上崗了。從明天起，你幫我看看我這棚子，有人來搗亂，不用客氣！順便……”他看了看石斧和旁邊聞訊湊過來的另外兩個信木用戶，“你閒著也是閒著，教教他們怎麼站，怎麼走，怎麼嚇唬人，總行吧？”
老耿嘴角似乎扯動了一下，像是笑，又不像。“操練人？老子拿手。彆嫌苦就成。”
於是，陳胥的“信木坊”門口，第二天就出現了一道奇特的風景線：一個瘸腿老兵，拄著木棍，像根標槍一樣立在棚子旁，眼神掃過每一個路過的人。而石斧和另外兩個漢子，則被老耿吼著在空地上練習最基礎的列隊和行進，動作歪歪扭扭，引得不少人圍觀笑話。
但效果是顯著的。至少，賈六派來想偷偷往陳胥棚子裡扔爛菜葉的幾個混混，被老耿那殺過人的眼神一瞪，屁都冇敢放就溜了。
陳胥看著這一幕，心裡稍微踏實了點。他知道，跟賈六的較量纔剛剛開始，自已這點力量還弱得可憐。但他有了第一個靠譜的盟友（石斧），有了第一個專業人才（老耿），還有了三個雖然不成器但總算是個開始的“準武裝力量”。
“狗日的賈六，你想玩？老子陪你玩到底！”陳胥看著集市另一端賈六那間熱鬨的鋪子，眼裡閃過一絲狠厲。他盤算著，得儘快把那條繞過賈六的供貨渠道搞起來，不然真得被這孫子給困死。
挫折來了，但他冇打算跪。這世道，跪下去，就真起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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