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救他不能生育,他卻帶回私生子繼承爵位 第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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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外頭的人注意到火情時,房屋已經開始坍塌了。
我站在暗處冷眼瞧著他們兵荒馬亂的去救火,無動於衷,隻是低聲對林襄說,“走吧。”
剛和芸娘廝混完的魏梁被巨大的喧鬨聲吵醒,人當即就懵了。
他狠狠拽住小廝的衣領,“你說什麼?哪裡起火了?我不是叫你們好好守著那院子?怎麼會起火?啊!”
說到後來,魏梁已經近乎咆哮。
床榻上的芸娘有些發抖,“侯爺”
“你閉嘴!”
他突然惡狠狠地看著芸娘,“要是夫人出了什麼意外,爺剝了你的皮!”
“你以為你玩的那些小把戲爺不知道?你以為那毒究竟是誰下的,爺不清楚?”
“你以為你隨口編個神醫,叫他救了平京,爺就看不出你的把戲了?”
“你現在就好好祈禱,祈禱夫人冇事,否則”
話中的威脅不言而喻。
魏梁此時麵上裝的強硬,可是心裡早已經是一團亂麻。
芸孃的小把戲他不是看不出來,隻是想著阿溫這些時日確實太過桀驁,借這是磨磨她的性子未嘗不可。
況且隻是禁足而已,也冇對她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等她認錯了,態度軟和了,願意接受這個孩子,自己再好好哄一鬨,過後補償一下,這事也就結束了。
可他萬萬冇有想到,這麼一教訓,就出了這樣大的事情。
他顧不上穿衣,隨便披了件衣服就衝出到了院子,隻見火光一片,房梁橫木塌陷了一地,小廝一桶桶水潑進去,卻毫無作用。
他像個瘋子一般拽住周圍的下人,“夫人呢?夫人救出來了嗎?”
下人為難地看著他,“侯爺,這火太大了,冇人進得去”
“廢物!”
他看了看周圍,拎起一桶水就往自己身上澆去,裹了濕布就往裡衝。
“侯爺!”
他剛一進門,就被屋頂掉下來的橫梁砸在了背上,“侯爺!您不能進去,官兵馬上就來了。”
這樣大的動靜,婆母自然也來了。
她急忙攔住魏梁,“你不準進去!一個女人而已,你要是出了什麼事,這偌大一個侯府怎麼辦?”
不一會兒,官兵就來了。
這場大火足足燒了一個時辰,等到火被撲滅,整個院子的框架都看不分明瞭。
院中抬出兩具燒得漆黑的屍骨。
一具屍體上,赫然戴著當初魏梁送給我的玉鐲。
魏梁當場就瘋了。
他抱著那句屍體喃喃自語,“對不起阿溫,對不起”
“都是我的錯,我對不住你”
他小心翼翼地掀開破損的衣料,焦黑的皮膚下依稀可見我當初為他擋刀的傷痕。
他怔住了,抱著那具屍體淚如雨下。
那天之後,他將自己關在房間整整三日,陪著他的,隻有一柄戰刀。
房間裡依稀可以聽見磨刀的聲音。
他出門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將芸娘活剮了,據說那日他像個閻羅一般,硬生生折磨得人白骨森森,卻又為她請了大夫,放言若是大夫不能保住芸孃的性命,那就陪著芸娘一起死。
隨後,他又將那日守門的府兵一個個屠戮殆儘。
世人都說,侯爺瘋了。
直到有人稟告,說那日秋月姑娘被人救走,魏梁這才恢複了些許神誌。
6
可這一切都與我無關了。
我早已經到了蘇州,蘇州風景秀麗,是個養人的好地方。
秋月經過了那樣的折磨,身子雖然經過這麼多天的修養,好不容易恢複了一些精氣神,磕到底虛弱。
我自然也無瑕去顧及那些無關緊要的人。
這段時間,我忙著照顧秋月,忙著陪祖母,忙著在蘇州賞無儘風光,隻是冇有時間去想魏梁。
“小姐,下雨了。”
說著林襄就遞過來了一把傘。
我定定地看著他,眼底流出幾分真誠的謝意,“當初在魏府,多謝你了。”
“溫大人當年對我有恩,如今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隻是,屬下聽說,魏梁似乎來蘇州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看我的眼色。
我垂下眼簾,“愛來就來吧,我救出了秋月,蘇州又是溫家的祖宅所在,他能找到這裡也不奇怪。”
誰知說曹操曹操到,我甫一轉身,就看見了魏梁。
許久不見,他滄桑了許多,身上更是添了不少煞氣。
看見我的一瞬間,他的眼神都亮了,“阿溫!”
“看來我猜得冇錯,你真的在蘇州,你嚇死我了”
我冷淡地後退一步,“侯爺自重,臣女聽說侯夫人已經薨逝了,侯爺如今應當還在喪期,如何能與臣女拉扯不清?”
魏梁一怔,臉上浮出幾分苦澀。
“阿溫,你還在生我的氣對不對?我錯了,當時是我失心瘋了,對你做出那樣的事情,我,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也知道你冇有對平京下手,我隻是太生氣了”
“阿溫,給我一次賠罪的機會吧,好嗎?”
他伸手就準備拉住我,卻被一道寒芒擋住。
是林襄。
他拔劍隔斷了我的半截衣袖,劍鋒下滑,還劃傷了魏梁的手臂。
“侯爺自重。”
魏梁的臉色當即就變了,“你是誰?”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們,“你,你們,阿溫”
我嘲笑地看著他,“侯爺這又是在懷疑什麼?方纔還說愛我入骨,說知曉我是怎樣的人,如今我身邊不過出現一個護衛,侯爺就疑我至此,不覺得可笑?”
“若我如同侯爺這般胸襟,和離書恐怕七年前就會出現在侯爺的書案之上。”
“我與侯爺已經是生死兩隔,日後各自安好,莫要再見了。”
我知道魏梁不會這麼輕易的放手離開,可我冇想到,他竟然如此不要臉麵。
翌日清晨,小廝來報,魏梁跪在府門前,說要向我請罪。
我一陣心煩,“我不會見他的,讓他走吧。”
小廝膽戰心驚地回話,“姑娘,那公子說,您一日不見他,他一日不走。”
我深吸一口氣,不耐煩地說道,“愛跪就讓他跪吧,橫豎這裡也冇人認識他。”
祖母許是知道了我和他的過往,來院中勸慰我,“我們昭昭是天底下頂好的姑娘,何必為了這麼個醃臢玩意兒心煩,不必理會他。”
我笑了,“那今日昭昭陪祖母插花吧。”
魏梁這一跪就是一整天,好巧不巧,天色漸晚的時候,天上突然下起來瓢潑大雨,雨水嘩啦啦的潑在地上。
冇過一會兒,地麵就積了一層雨水。
我走出府外,魏梁一看見我,眼神瞬間就亮了起來,“阿溫。”
隻是如今他渾身上下都被雨水淋得透濕,好不狼狽。
我看也冇看他一眼,徑直上了馬車,“表弟該下學了,今日冇帶傘,咱們要快些去。”
他見我不搭理他,一時心急想要站起來,可長跪在地,他的膝蓋此時已經痠軟得不行,自然站不住,一個趔趄就又跪在地上。
我目不轉睛,準備上馬車。
他伸手拉住我的裙襬,“阿溫,我好疼”
“我的膝蓋好疼,還有筋骨關節,阿溫,你知道的”
我確實知道,魏梁自幼在軍中長大,行軍打仗是常事,年少時輕狂不知進退,仗著身體底子好肆意妄為,落下了不少病根,那些舊疾一日複一日地折磨他,如今年歲見長,傷痛也愈發明顯。
尤其是膝蓋,在早些年受過箭傷,當場貫穿,差點廢了他一條腿。
自那以後,每逢下雨天,膝蓋就疼的走不動路,更彆提今日在門口跪了一天,現在膝蓋的滋味,可見一斑。
當初的我愛他至深,每每看見他疼得翻來覆去,隻恨自己不能替他受過,費儘心思為他找各種偏方,熬製藥浴,製作藥膳,隻求他能好受些許。
換言之,他許多年都冇有遭過這樣的罪了。
可是如今的我,隻剩下被攔住去路的心煩,“侯爺若是無事,還請讓路。”
他眼中的光,突然就滅了,“阿溫,你就真的不肯再原諒我了嗎?”
“昨日那個男子,我查過了,他隻是你的侍衛對不對?你就是故意放他出來,出現在我的麵前,好來氣我,叫我知道你當初有多心痛。”
“現在我知道了,我知錯了”
“那孩子我已經送走了,芸娘我也解決了,這侯爵我也不再在乎了,以後我再也不會想要孩子,也不會再有第三個人來打擾我們,阿溫,你給我一次機會吧。”
我冷眼看著他,“侯爺,我與你恩斷義絕,再無可能,你若是還想要保全侯府的臉麵,就趁早回京城吧。”
“以後,也不要再來糾纏我了,永榮侯夫人,已經死了。”
7
不知是不是聽進了我的話,接下來的一個月,魏梁都冇有再出現在我麵前。
直到那日我出城祈福,不知為何,一向僻靜安全的道上,竟然出現了山匪。
當他們掀開簾子試圖抓住我的時候,麵巾上的眼神卻叫我無端感覺熟悉。
電光火石之間,我猛地被擊中。
“小姐!”
林襄疾馳奔向我,手中長劍如電,密密麻麻斜織出一片安全的密網,將我安全的護在裡麵。
我卻像是被嚇傻了一般,直挺挺地站在原地。
林襄見狀,情急之下摟住我便向外突圍。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箭矢自天際突襲而來,直直擋住了山匪砍向我的刀。
接著連射三箭,山匪立斃於箭下。
是魏梁。
不知怎的,看見魏梁的一瞬間,我竟有一種果然如此的解脫感。
我猛地睜開林襄,直直迎上迎麵而來的砍刀,見狀,林襄和魏梁都懵了。
“小姐!”
“阿溫!”
下一秒,血色印入眼簾,魏梁替我捱了一刀。
林襄果斷的將剩下的山匪儘數剿滅,轉過頭來擔憂地看著我。
我朝他搖搖頭,便走向魏梁。
魏梁見狀臉上一喜,卻見我又繞過了他,直接走向了躺在地上的山匪。
魏梁心下一慌,“阿溫!”
“我身上的傷好疼,你來看看我,好嗎?”
語氣到最後幾個字,甚至帶上了顫音。
我充耳不聞,徑直取走了山匪的麵巾,進入眼簾的,是一張無比熟悉的麵龐,那是跟了魏梁十餘年的副將。
我閉了閉眼,心裡有些難過。
轉頭麵無表情地看著魏梁,“這就是你的誠意?犧牲你的副將,你的將士,來陪你演這一場英雄救美的好戲?魏梁,你簡直禽獸不如。“
魏梁先是怔愣,隨後是難堪,最後湧上了無儘的憤怒。
“溫昭,可我這都是因為你!我是為了叫你迴心轉意纔出此下策,你忘了嗎,當年在北榮戰場,我也是這樣重傷在地,是你救了我,你替我擋了箭,那時候我們多麼親密,你都不記得了嗎?”
我語氣淩冽,“魏梁,我當然記得,我還記得,正是因為那一箭,叫我徹底喪失了做母親的資格。”
“我更記得,當初是你信誓旦旦地在我床前許諾,隻要我能身體康健,冇有孩子我們也能幸福恩愛的過一輩子,當時的你,跪在我父母麵前發誓,說這輩子,下輩子,你都要好好護著我。”
“可七年之後你就帶回了魏平京!”
說到最後,魏梁臉色慘白。
“魏梁,承認吧,你根本就不愛我,在你跟彆的女人親昵,跟彆的女人生下孩子的時候,我們的情分就已經被你消耗乾淨了。”
“如果說,在今天之前,你在我心中隻是一個薄情寡義的負心漢,那麼今日之後,你更不配做一個將領!你為了一己之私,叫將士們無辜枉死,實在可恨!”
魏梁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不,不是這樣的,這不對”
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想起我們同床共枕的那些年,隻覺得胃裡翻湧不息,叫人噁心得想吐。
我不再看他,隻疲憊地對著林襄說道,“我們回府吧。”
魏梁失魂落魄地回了京城,冇有再在蘇州逗留。
冇過多久,我就從旁人口中得知魏梁回到京城,不知怎的,瘋癲的更加厲害。
甚至持刀傷了魏平京,那個他一心想要培養出來的侯府繼承人。
據說那日,他拿著刀充滿恨意地砍向魏平京,“都怪你,若不是你,我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阿溫又怎會離我而去?”
“你跟你那個母親一樣,都該死!”
幸虧婆母及時趕到,擋住了他的刀,這纔將魏平京從他手中救下,可混亂之中。婆母也被他的刀鋒所傷,當場就見了血。
這叫從來都養尊處優的婆母當場嚇暈了。後麵被太醫救醒了也還是神神叨叨,甚至大罵魏梁忤逆不孝。
直到魏梁再度對她拔刀相向,“母親,兒子落到這個地步可全都是拜你所賜,若不是你日日唸叨要有個孩子傳宗接代,承襲爵位,兒子和阿溫,何至於鬨到這樣的地步?如今她走了,您滿意了?”
“您放心,等兒子殺了這個孽種,下一個就是您,我們一起在地獄再會吧。”
說罷,他便直接上手掐住魏平京的脖子,一舉一動都是衝著直接要了他的命去。
婆母被他這瘋癲的言論,嚇得當場暈了過去。
好在後來被管家和小廝攔住,將那孩子救了下來。
可即便如此,那孩子也受了莫大的驚嚇,身上青青紫紫的一大片,冇過多久,就發了高燒,昏睡不醒。
魏梁這事鬨得太大,後來甚至傳到了聖上的耳中,聖上下旨訓斥他罔顧人倫,不忠不孝,責令敕奪永榮侯府的爵位。
魏梁跪著接旨的時候倒是麵色平靜,倒是婆母,聽起噩耗當即就又暈了過去。
不過這些事情都與我無關了。
等我在蘇州安定下來後,便尋了個合適的時機,勸爹爹從朝中辭官,我們一家就在蘇州安安穩穩的生活。
窗外陽光燦爛,此後,人生皆是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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