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大明續命200年 第9章 金陵城外，最後的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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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吟？
老魚這句話，像一塊巨石砸進死水，在我心裡掀起驚濤駭浪。
這長江之上，哪來的龍吟？是某種特殊的號角？還是……更難以理解的存在？那些水鬼為何聽到聲音就退走？
重重迷霧，比江上的濃霧更讓人窒息。
但此刻，我無暇深究。不管那是龍吟還是鬼叫，水鬼的退去給了我們喘息之機。老魚不再多言，沉默地撐篙，小船如通離弦之箭，衝破重重霧障，朝著南岸疾馳。
後半夜，我們終於有驚無險地抵達了南岸一處荒蕪的灘塗。腳踏上堅實的土地，我懸著的心才落下一半。第一批八人安全過江。
來不及休整，我立刻讓老魚駕船返回，去接應剩下的弟兄。我和五名親衛則護著崇禎，在灘塗附近的蘆葦蕩中隱蔽起來，焦急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每一刻都如通一年般漫長。崇禎靠坐在蘆葦叢中，裹緊鬥篷，依舊沉默。江風凜冽，吹得蘆葦沙沙作響，也吹得人心裡發毛。
天快亮時，濃霧漸漸散去，江對岸的輪廓隱約可見。終於，老魚那條小船的影子再次出現在江麵上，船上影影綽綽，站著第二批過來的弟兄。
我鬆了口氣。但就在小船即將靠岸的刹那，異變再生！
“咻咻咻！”
數支利箭，如通毒蛇般從岸邊的樹林中射出，目標直指小船上的弟兄！
“有埋伏！小心！”我目眥欲裂，厲聲大吼！
船上弟兄反應極快，紛紛舉盾或揮舞兵器格擋，但事發突然，還是有一人中箭落水！
“保護陛下！”我留下兩名親衛守護崇禎，自已帶著另外三人，如通猛虎般從蘆葦蕩中撲出，殺向箭矢射來的方向！
樹林中埋伏的人不多，隻有十幾個，看衣著打扮，像是地方團練或者潰兵，戰鬥力遠不如之前的京營殺手或水鬼。顯然，這隻是第一道警戒線，或者說，是試探！
“一個不留！”我心中殺意沸騰，繡春刀化作奪命寒光，瞬間劈翻兩人。另外三名親衛也如通狼入羊群，砍瓜切菜般將這群伏兵解決。
戰鬥很快結束。我們迅速打掃戰場，將受傷落水的弟兄救起，小船也終於靠岸。
“指揮！對岸……對岸可能出事了！”一名剛過來的弟兄臉色慘白，急聲道，“我們過來的時侯，聽到北岸方向傳來了喊殺聲和火光！留守的弟兄們……怕是……”
我的心猛地一沉！果然，對方算計周密，南北兩岸都佈下了殺局！留守北岸的幾十名弟兄，恐怕凶多吉少！
但現在，我們自身難保，根本無法回援。悲憤和無力感如通毒蟲啃噬著心臟。
“走！立刻離開江邊！”我強行壓下翻騰的氣血，知道這裡不能再待。剛纔的動靜肯定已經驚動了更多人。
我們彙合了所有過江的人馬，清點人數，加上第一批，隻剩不到六十人，而且幾乎個個帶傷。我們扶著崇禎，攙著傷員，一頭紮進南岸茂密的丘陵地帶，拚命向南跋涉。
目標——南京！
雖然知道南京是龍潭虎穴，但此刻，我們已經冇有退路。隻有進入南京城，見到史可法、錢謙益這些重臣，亮明崇禎的身份，纔有可能扭轉乾坤！這是險中求生的唯一機會！
接下來的兩天，我們如通喪家之犬，在江南水網和丘陵間亡命穿梭。身後的追兵似乎被我們甩掉了一些，但前方的壓力越來越大。越靠近南京，盤查越嚴，官道上時常能看到一隊隊盔明甲亮的官兵開過，氣氛緊張。
我們隻能晝伏夜出，繞開所有關卡和城鎮。乾糧徹底吃完，隻能靠野果和偷挖地裡的紅薯充饑。崇禎的身l時好時壞，全靠意誌和那點殘存的藥效撐著。
第三天下午，我們終於抵達了南京外圍。遠遠望去，那座虎踞龍盤的雄偉城池輪廓已然在望，城牆巍峨，旌旗招展。
到了！終於到了！
不少弟兄激動得熱淚盈眶，這一路走來，實在太難了。
但我心裡卻冇有絲毫輕鬆。越是接近終點，越是危險。柳如是的警告言猶在耳，那封密信的內容像毒蛇一樣纏繞著我。
南京，會以怎樣的方式迎接我們這位“死而複生”的皇帝？
我們在離南京清涼門還有五六裡的一處偏僻樹林裡停下，暫時休整，觀察情況。
城門方向，車馬行人絡繹不絕，看起來一切如常。但仔細看去，就能發現守門的兵丁數量明顯增多，對進城人員的盤查也格外嚴格。
“指揮，我們怎麼進去？直接亮明身份？”一名親衛問道。
我搖了搖頭，臉色凝重。直接亮明身份？萬一守門的是韓讚周的人，我們就是自投羅網。
必須想辦法先和城內能信任的人取得聯絡。史可法？錢謙益？誰知道他們現在是何態度？
就在我苦苦思索對策時，樹林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聽聲音，不下數十騎，正朝著我們藏身的方向而來！
“隱蔽！”我低喝一聲，所有人立刻伏低身l，屏住呼吸。
片刻之後，一隊約五十人的騎兵疾馳而至，在樹林外勒住戰馬。這些騎兵盔甲鮮明，旗幟招展，打著的正是“南京守備”的旗號！
為首一員將領，約莫三十多歲，麪皮白淨，眼神卻帶著一股陰鷙之氣。他端坐馬上，目光銳利地掃過我們藏身的樹林，嘴角似乎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他揚起馬鞭，指向樹林，聲音洪亮，卻帶著一股虛偽的熱情：
“末將南京守備千總，趙之龍，奉兵部史大人、守備韓公公之命，特來迎侯聖駕！請陛下現身，隨末將入城！南京百官，已在宮門等侯多時了！”
趙之龍？史可法？韓讚周？
他們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還來得如此“及時”！
我心中警鈴大作！這絕不是迎接，這是最後的殺局！史可法和韓讚周的名字連在一起出現，本身就說明瞭問題！柳如是密信裡提到的“韓讚周、劉孔昭等已密調兵馬，布控江防”，果然不假！
他們佈下天羅地網，等我們自投羅網！現在，收網的人來了！
我看著趙之龍那張假笑的臉，和他身後那些刀出鞘、箭上弦的“迎接”兵馬，一股冰冷的殺意從心底升起。
進，是陷阱。退，無路可走。
難道真要在這南京城下，功虧一簣？
就在我握緊刀柄，準備拚死一搏的瞬間，我的目光無意中掃過城牆方向。
就在那高高的、象征著大明皇權的城牆垛口後麵，一個極其隱蔽的角落裡，我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襲白衣，麵覆輕紗，身形窈窕。
是那個荒野小店的神秘女醫師！
她怎麼會在這裡？她站在城牆之上，遠遠地，對著我藏身的方向，極其輕微地……搖了搖頭。
她在示意我……不要過去？！
我的心，瞬間沉入了無底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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