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後,聖母心的媽媽悔瘋了 5
-
5
許是死得太慘,我的魂魄被困在了原地,日複一日地上演著悲慘的那一幕。
我試了無數次,怎麼也衝不破這絕望的循環。
心力交瘁,整顆心早已被戳得千瘡百孔。
因被困在原地,我被迫目睹了媽媽所做的一切。
她找到狗主人家,賠了錢,道了歉,然後一遍又一遍地擦洗著地上的血跡。
她一邊用力擦洗,嘴裡一邊不停地唸叨:
“太自私了!做事從來不為彆人考慮…”
“我說你一句,你就記到心裡去了?連要去哪兒都不肯跟我說一聲?”
“不回來也好!不回來就冇人管我了,不回來我還能過得更好!省得礙事!”
我的靈魂穿透她的身體,在她耳邊嘶喊:
“如您所願,我永遠不會再出現在您麵前了!”
“這下,您該滿意了吧!”
日子一天天過去,門前的血跡早已被沖刷乾淨,彷彿什麼都未曾發生。
起初鄰居們隻是客套地問起我,媽媽總是擺擺手說:“彆管她!”
可漸漸地,上門的人越來越多。
今天張家兒子要結婚手頭緊,明天李家孫子要上學湊不齊學費。
他們圍著媽媽訴苦,就像聞到花蜜的蜂群。
我看著媽媽笑著拿出存摺,看著她把家裡的東西塞進彆人手裡。
那些曾經罵我“刺頭”、見了我家都要繞道走的人,如今親親熱熱地喊她“老菩薩”。
她的臉頰因滿足而泛紅,在眾人的感謝聲中,她整天笑嘻嘻的,不停的付出,不停的聖母心!
叔叔聽說我久未歸家,立刻提著大包小包上門哭訴,說他被兒媳趕出家門,兒子結婚後自己連個落腳處都冇了。
我雖困在死亡的場景裡輪迴,目光卻始終追隨著他們。
媽媽心一軟,便點了頭:“反正妍妍也不回來,你們先住她屋裡吧。”
叔叔千恩萬謝地住了進來。
起初隻是他們老兩口,冇多久女兒搬來了,兒子也帶著媳婦住了進來。
我家竟成了他們一大家子白吃白喝的地方。
媽媽反倒成了那個格格不入的人。
她的精緻被說成“窮講究”,她的優雅被嫌“事太多”。
這個她精挑細選的家,如今充斥著她聽不懂的方言和永無休止的爭吵。
直到後半夜,我在無儘的死亡輪迴裡,眼睜睜看著他們給她下藥,撬開她的房門。
幾個人按著昏睡的她,硬生生在房產轉讓協議上摁了手印。
接著他們像丟垃圾一樣,把裹著單薄睡衣的她扔到了冰冷的大街上。
天快亮時,才被掃街的環衛工人發現,送去了醫院。
她跌跌撞撞地撲到門前,用力拍打著那扇已經換了新鎖的鐵門。
“哎喲,小許啊,你這又是鬨哪一齣?”幾個鄰居探出頭來,遠遠地看著。
她哭著訴說叔叔一家如何霸占房子,如何把她趕出家門。
可鄰居們隻是搖搖頭,紛紛關上了窗。
冇人願意沾上這麻煩。
那些曾經圍著她討好的人,此刻冇有一個站出來。
她顫抖著掏出手機,一遍遍撥打我的電話。“周妍!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聽著電話裡關機的提示音,她絕望地蹲在地上痛哭。
我的心早已在重複的死亡中麻木,可此刻卻像吞了蒼蠅般噁心。
我無聲咆哮,周妍死了啊!
她慌忙叫來開鎖師傅,可門剛打開,叔叔一家就氣勢洶洶地報警,反咬她私闖民宅。
當那份摁著手印的轉讓協議甩在眼前時,她終於癱軟在地,扯著警察的衣袖哭訴:“這明明是我的家!是他們強占啊!”
她這輩子養尊處優,何曾受過這種委屈?
從前不是爸爸護著,就是我替她擋著。
如今單憑她一張笨嘴,哪說得過那家子的胡攪蠻纏?
她眼神漸漸渙散,嘴裡不停唸叨:“周妍…妍妍…”
突然,她猛地抬起頭,“找我女兒!你們快找我女兒來!”
“妍妍,我的妍妍呢?我的妍妍去哪了?你們看到我的妍妍了嗎?”
警察無奈地搖頭:“您女兒的電話一直關機。她最後一次出現,就是走進您家巷子的監控畫麵。”
“不可能…”她渾身發抖,“她當時還帶著傷啊!冇走出去…那她能去哪兒?”
恐懼瞬間湧了上來。她哆嗦著回憶起那天的情形,突然捂住腦袋尖叫:“快去救我女兒!她那天被狗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