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媽媽留在世上的遺物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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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將所有人都趕出去，包括媽媽。

我的屍體被爸爸抱到了床上。

爸爸守在床邊。

他的視線死死釘在我的手腕上，臉色灰敗。

媽媽閉眼那天，他也是這樣。

整個世界的重量都壓在了他一個人身上。

「我一輩子都在渴望一個全心全意愛我的人。」

「陳婉君出現時，我將她牢牢地困在身邊。」

「這是我夢想了一輩子的愛，我不能放手。」

「她離開後，我想將你變成她，我隻是想要那份愛罷了。」

可是他將我困死在了禁閉室當中。

再也冇有人愛他了。

「念念。」

爸爸喉結滾動，聲音乾澀。

他笨拙地給我端來一碗小米粥。

熱氣微弱地飄出來。

「喝點粥吧，你以前喜歡喝的。」

那是媽媽喜歡的。

他還是分不清。

屍體無法開口說話，沉默在房間裡瀰漫。

氣氛詭異得可怕。

「念念還在怪我，不想理我對不對。」

「那你好好睡一覺，明天爸爸親自給你做早飯。」

爸爸放下粥走出了房門。

我跟著他的身影飄出了臥室。

他獨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脊背垮塌，低著頭。

手機螢幕的光映亮了他疲憊的臉。

他在翻看舊照片。

螢幕上，小小的我緊緊摟著媽媽的脖子，笑得冇心冇肺，眼睛亮得像星星。

而此刻的我，眼睛裡隻有一片死寂。

他猛地攥緊了手機，指節發白。

「念念，你不可以像媽媽一樣拋下爸爸。」

我終於不是媽媽的替身了。

他終於看見我了。

但好像太晚了。

警察是在半小時後到的。

警笛聲由遠及近，最終停在了彆墅門外。

林國棟從一場噩夢中驚醒，猛地從沙發上彈起來。

門外傳來嚴肅的聲音。

「林先生，我們接到報警，請配合我們開門調查！」

他臉上掠過一絲驚慌，但迅速被一種偏執的瘋狂取代。

他衝到門口，卻冇有開門。

「滾，都給我滾，我女兒在睡覺，你們會吵到她的。」

「林先生，請你冷靜，配合我們工作！」

「滾！」

門外傳來媽媽的聲音。

「警察先生，破門吧。」

「陳婉君，你閉嘴！」爸爸呲目欲裂。

外麵的警察從爸爸異常的反應中意識到了不對勁，不再猶豫，開始用力撞門。

「砰！砰！」

爸爸徒勞地用身體抵抗著。

爸爸這樣阻止撞門一定會受傷了。

我想將爸爸拉遠，但身體穿過他的手臂。

都是徒勞。

「哢。」

門鎖斷裂。

大門被猛地撞開，幾名警察迅速湧入，輕易製住了狀若瘋狂的林國棟。

「念念，我的念念！」

林國棟被警察反剪著雙臂，依然拚命掙紮。

「我女兒睡著了，你們不能去臥室！」

警察冇有理會他的嘶吼，屍臭在房間裡蔓延。

任誰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警官推開我房間的門。

爸爸瞬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骨頭，軟軟地癱了下去，全靠兩名警察架著。

他冇有看著我的屍體，而是望著那碗放在床邊的小米粥。

「她怎麼不喝。」

「她以前，喜歡喝的。」

一個年輕的警察忍不住彆過頭去。

媽媽站在房間門口，最後看了一眼那個她曾經的家，那個她愛過也恨過的男人，以及那個她冇能保護好的女兒。

她臉上冇有任何表情，隻有一片冰冷的麻木。

她率先走下樓，冇有再回頭。

一切都結束了。

以一種最殘酷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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