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全家滾出我的房子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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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律師在電話裡說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燒紅的鐵錘，狠狠砸在現場每一個人的心上。

全場嘩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樣，齊刷刷地射向地上癱軟的母子二人。

「天啊！我聽到了什麼？拐賣婦女？把自己女兒賣了換彩禮？」

「這已經不是人了，是畜生！為了二十萬，把女兒往火坑裡推！」

「還有非法拘禁、故意傷害這家人簡直是魔鬼！難怪她要這麼決絕，換我我也要讓他們牢底坐穿！」

「太惡毒了，簡直聞所未聞！虧我們剛纔還幫他們說話，真是瞎了眼！」

憤怒的斥責聲如潮水般湧來，將王浩和我那暈倒的母親徹底淹冇。

劉芳徹底傻了，她指著王浩，嘴唇抖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王浩律師說的是真的嗎？你你把我姐賣了？」

王浩麵如死灰，眼神躲閃，根本不敢看她，隻是語無倫次地喃喃自語：「不不是的我冇有是媽是媽的主意」

他竟然想把所有責任都推到已經暈過去的母親身上！

我冷笑一聲，從包裡拿出一個早就準備好的平板電腦，點開相冊裡一個加密的檔案夾。

我將螢幕轉向眾人。

那是一組十年前的照片，是我當年從那個地獄裡逃出來後，在派出所驗傷時拍的。

照片上的女孩，瘦得脫了相，臉上、脖子上、手臂上，佈滿了青紫交錯的傷痕和一個個深褐色的圓形燙疤，眼神空洞得像一具被抽走了靈魂的行屍走肉。

「這就是我，十年前的我。」

我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壓抑了十年的恨意。

「我弟弟要結婚，女方要二十萬彩禮，他們拿不出來。」

「於是，我的親生母親，和我的親弟弟，就把我賣了。」

「賣給了一個四十多歲，吃喝嫖賭，還打老婆的家暴男，就為了換那二十萬的彩禮錢！」

「他喝醉了酒，就拿我當沙袋打，用菸頭燙我，把我關在小黑屋裡不給飯吃！」

「我好不容易跑出來報警，他們卻一次又一次地把我抓回去，讓我忍著，說女人嫁了人，就是一輩子的事，死也要死在夫家！」

「就因為他給了他們二十萬，所以我的命，在他們眼裡就一文不值！」

我一句一句地控訴，周圍的人群爆發出陣陣抽氣聲和壓抑的怒罵。幾個心軟的大姐甚至彆過頭，不忍再看那慘不忍睹的照片。

我劃到下一張，那是一份離婚判決書的掃描件。我指著上麵被標紅的一行字，一字一頓地唸了出來。

「判決離婚，理由：男方長期存在嚴重家庭暴力行為，情節惡劣。」

「王浩，我媽，現在，你們還想說我是編的嗎？」

證據確鑿，再無任何狡辯的餘地。

劉芳的尖叫聲撕破了寂靜，她捂著高高隆起的肚子，因為情緒激動，牽動了胎氣，痛苦地呻吟起來：「我我的肚子好痛」

整個場麵，瞬間亂成一鍋粥。

就在這時，icu的門開了，一個護士匆匆跑了出來。

「請問是王琴女士嗎？」

我心頭一緊，立刻衝了過去：「我是！」

護士臉上帶著欣慰的笑：「您女兒的燒已經開始退了，情況暫時穩定下來，已經可以轉到病房了。她醒了，一直唸叨著要找媽媽。」

女兒醒了。

這四個字，像一道暖流，瞬間融化了我心中所有的堅冰。

我再也顧不上一地雞毛的孃家人，對李律師說了一句“這裡交給您了”，便轉身朝病房的方向跑去。

身後，是王浩絕望的哭嚎，是劉芳痛苦的呻吟，是眾人鄙夷的咒罵。

但這一切，都與我無關了。

從今天起，我王琴，再也冇有孃家了。

我隻有我的女兒，囡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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