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戀愛腦老婆,纔是真瘋批!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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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已經是淩晨四點。
那個曾經充滿歡聲笑語的地方,此刻死寂得像一座墳墓。
玄關處,還擺放著月月的小拖鞋,粉色的,上麵有她最喜歡的兔子圖案。
江風彎下腰,輕輕地拿起一隻。
彷彿還能感受到女兒留下的餘溫。
他的眼眶乾澀得發痛,卻流不出一滴淚。
心裡的窟窿,太大,太深,所有的悲傷都被吸了進去,隻剩下無邊無際的空洞和寒冷。
他將月月的拖鞋小心翼翼地放回原處,擺得整整齊齊。
然後,他走進了客廳。
一切都和他早上離開時一樣。
茶幾上放著他冇喝完的半杯咖啡,沙發上扔著他昨晚看過的財經雜誌。
牆上掛著的婚紗照裡,林晚笑得溫婉動人,依偎在他身旁。
江風看著那張熟悉的笑臉,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他衝進洗手間,對著馬桶一陣乾嘔,卻什麼都吐不出來,隻有酸澀的膽汁。
這張臉,他看了八年。
從大學時的青澀純真,到步入婚姻的溫柔賢淑。
他一直以為,自己娶到了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他以為,他們會像所有童話故事裡寫的那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直到白頭。
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童話是假的。
愛情是假的。
連這個家,都是假的。
江風用冷水潑了一把臉,抬起頭,看著鏡子裡那個雙眼佈滿血絲,麵色慘白的男人。
他幾乎認不出自己。
一夜之間,他老了十歲。
他走出洗手間,開始在這個熟悉的家裡,像一個陌生人一樣四處翻找。
他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麼。
或許,是想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一些能夠證明這場背叛早已開始的證據。
他打開了林晚的衣帽間。
裡麵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名牌衣服、包包。
很多都是他親手為她挑選的。
他曾經最大的樂趣,就是賺錢,然後看她穿上漂亮的衣服,對他展露笑顏。
現在看來,多麼可悲。
他的目光,落在一個從未見過的奢侈品牌紙袋上。
紙袋被隨意地塞在角落,很不顯眼。
江風走過去,拿了出來。
裡麵是一個深藍色的絲絨盒子。
打開盒子,躺在裡麵的是一條男士領帶。
設計簡約,價格不菲。
江風認得這個牌子。
他自己都捨不得買。
領帶的吊牌還冇剪,上麵清晰地印著價格。
五位數。
刷卡記錄顯示,購買日期是上週三。
那天,林晚說她和閨蜜去逛街。
江風的心,又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他拿著那條領帶,走進了主臥。
他拉開了林晚的床頭櫃。
裡麵放著一些她的護膚品和幾本書。
江-風將東西一件件拿出來,在最底層,他摸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
是一個上鎖的日記本。
很老舊的款式,粉色的封皮上畫著幼稚的卡通圖案。
鎖很簡單,江風用一根回形針,輕易就撬開了。
他翻開了第一頁。
上麵的字跡,娟秀而青澀。
【今天,我又見到他了,他還是那麼好看,像漫畫裡走出來的王子。】
江風皺了皺眉,繼續往下翻。
整本日記,記錄的都是一個少女的暗戀心事。
那個“他”,被反覆提及。
【今天他對我笑了,我的心跳得好快。】
【今天我們一起去圖書館,他幫我拿了最高處的那本書,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
【我好喜歡他,可是我不敢說。】
江風越看,心越沉。
日記的最後一頁,日期停留在了八年前。
也就是他們結婚的那一年。
【媽媽說,江風是個好男人,家境好,人也老實,嫁給他,我一輩子都不用愁了。可是,我還是忘不了他。對不起,江風。對不起。】
“啪”的一聲。
江風合上了日記本。
原來,從一開始,他就是個替代品。
一個……備胎。
他以為的八年深情,不過是她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而那個她念念不忘的“他”,又是誰?
會是蘇哲嗎?
江風拿起手機,再次撥通了那個朋友的電話。
“再幫我查一下,蘇哲,八年前,他在哪裡,在做什麼。”
掛了電話,江風感到一陣徹骨的疲憊。
他靠在床頭,目光空洞地看著天花板。
這個房間,曾經是他最溫暖的港灣。
現在,卻處處都充滿了謊言和背叛的氣息。
他忽然想起了什麼,猛地坐直了身體。
他衝到書房,打開了家裡的台式電腦。
這台電腦,林晚偶爾會用。
江風熟練地輸入密碼,進入了係統。
他點開了瀏覽器的曆史記錄。
最近的搜尋記錄,讓他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如何快速辦理離婚?】
【婚內出軌,財產如何分割?】
【帶孩子再婚,需要注意什麼?】
【阿根廷,移民條件。】
搜尋日期,是從一個月前開始的。
密密麻麻,一條接著一條。
她早就想好了。
離婚,分走他的財產,然後帶著他的女兒,和那個姦夫遠走高飛。
去阿根廷,開始他們的新生活。
江風死死地盯著螢幕,眼球像是要爆裂開來。
他甚至能想象出林晚在搜尋這些問題時,臉上那種期待和憧憬的表情。
而他,像個傻子一樣,每天還在為這個家的未來努力奮鬥。
就在這時,電腦右下角的聊天軟件,突然彈出了一個視窗。
是一個他冇見過的賬號發來的訊息。
頭像,是蘇哲那張年輕的臉。
【晚晚,你到家了嗎?】
【我媽已經把錢準備好了,機票也訂了下週的。】
【等拿到錢,我們就離開這裡,再也不用看江風那個蠢貨的臉色了。】
【還有月月,我會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一樣對待的。】
訊息發送的時間,是昨天下午五點。
車禍發生前的一個小時。
江風看著那句“江風那個蠢貨”,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
不是因為憤怒。
而是因為一種深入骨髓的寒冷。
他慢慢地抬起手,在鍵盤上敲下了一行字。
【月月死了。】
他按下了發送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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