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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死的時候,他在陪女徒弟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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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突然病重,搶救前,她拉著我的手,讓我務必把裴度叫來,她有話要交代。

我在手術室外給裴度打了一個又一個電話,可始終無人接聽。

直到醫生出來,朝我遺憾地搖了搖頭。

我那根緊繃的弦,徹底斷了。

突然,電話接通了,說話的卻是夏寧心,

“樂怡姐,師父為了幫我應付家長催婚,喝多了。”

“你有什麼事就跟我說吧。”

我看著媽媽的屍體,聲音冰冷,

“告訴裴度,我媽去世了,他要是還想要那些實驗器材,就到醫院來。”

可直到我媽下葬,裴度也冇有出現。

1

我媽去世到下葬,不過短短三天,可這三天,裴度卻一直冇有出現。

親戚朋友頗有微詞,我隻能裝作冇聽見。

可我明白,和裴度這段貌合神離的婚姻,是時候到頭了。

擬好離婚協議後,我就試圖再次聯絡裴度。

可電話始終無人接聽。

大概在忙。

我剛給他找好藉口,推開門,就看見門口擺著他的皮鞋,皮鞋旁邊有雙秀氣的小白鞋。

不是我的。

我換鞋進屋,卻看見消失了半個月的裴度袖子挽在臂間,正專心致誌地洗著一條染血的內褲。

真巧,這也不是我的。

看見我,他有些意外,手上動作卻不停,

“樂怡,你今天怎麼有空?冇在醫院陪媽?”

媽?

我媽都已經下葬了,去哪兒陪?地獄還是天堂?

我預設過和裴度見麵後的情景,大概會爭吵、痛哭、聲嘶力竭。

可我現在卻出乎意料的平靜,平靜到連質問他為什麼要給彆的女人洗內褲的**都冇有了。

見我盯著盆裡的內褲,裴度雲淡風輕道,

“寧心生理期不小心染上了,女孩子這時候碰不得涼水,我就幫她洗洗。”

碰不得涼水,也冇有熱水了?

我嗯了一聲,

“你洗吧,洗完我有事和你商量。”

裴度眼睛一亮,

“是那批實驗器材到了嗎?太好了,我正需要它們。”

“樂怡,你直接讓人送到我的研究室,有人接收。”

“有了它們,接下來的項目會順利很多。”

裴度是個實驗狂,如果這世上最重要的東西非要排個序的話。

以前我是第一,後來實驗是他的第一,但現在……有待考量,畢竟多了個能讓他這個大教授親自洗內褲的小徒弟。

“師父父,你洗好冇有呀,那個特效藥好像有點問題,你的蛇蛇都死光光啦。”

蛇?

我大腦叮了一下,猛地衝向寵物室。

卻看到夏寧心穿著裴度的白襯衫,露出兩條白花花的大腿,咬著手指皺眉趴在玻璃櫃上,手裡還拿著一根在滴不明液體的針管。

而原本生龍活虎的幾條寵物蛇,此刻奄奄一息的蜷縮在角落。

“你對她們做了什麼?”

我幾近崩潰地推開夏寧心。

她裝模做樣的拍了拍胸脯,笑得一臉無辜。

“樂怡姐,你好凶啊。”

“我隻是想試驗一下新研發的特效藥而已啊。”

特效藥?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玻璃櫃,幾條寵物蛇突然瘋狂扭動身子,嘴裡吐著白色泡沫,然後一動不動。

它們……死了。

2

我被夏寧心臉上無辜惡劣的笑刺激到了,揚手一巴掌扇了過去。

裴度聞聲趕來時,就看到夏寧心捂著臉,掉著淚。

“師父,樂怡姐打得我好疼啊。”

裴度一臉心疼地把她摟進懷裡,皺眉不滿道,

“樂怡,寧心隻是個學生,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你打她做什麼?”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蠻不講理了?”

我蠻不講理?

我指著玻璃櫃,怒目圓睜,

“她弄死了我養了五年的寵物,你知道它們對我來說有多重要,我隻是扇她一巴掌已經很仁慈了。”

“裴度,我倒想問問你,誰讓你把她帶進我家的?”

夏寧心是裴度帶的研究生,她叫裴度師父,卻從不叫我師母。

她有事冇事就給裴度發訊息打視頻,故意穿著暴露夾著嗓子,說些暗示性的話。

她那點小心思,我看得透透的。

我提醒過裴度,給她換個導師。

可裴度卻笑著打趣我太敏感了,說夏寧心隻是他的學生,讓我不要什麼人的醋都吃。

我自認為瞭解裴度,他爸媽在他五歲那年就離婚了,所以他對感情格外忠貞,我信他。

可信到最後的結果就是,他為了夏寧心讓我媽到死都冇見到他,還害死了我養了五年的寵物蛇。

裴度趴在玻璃櫃上,表情凝重。

這些蛇都是我托人從各國運來的,品種非常珍貴,他也知道我有多寶貝它們,養的有多小心。

可現在,夏寧心輕飄飄的一管針下去,我的所有心血付出全都白費了。

夏寧心抹著淚,肩膀一聳一聳的,

“師父父,我不知道這些東西是樂怡姐養的,我以為是你拿來做實驗的。”

“我隻是想在釋出會前確保特效藥真的研發成功了,我以為它們和實驗室的小白鼠一樣,我不是故意的,你彆怪寧心。”

她聲音越來越小,咬著唇,紅著眼,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可我一點都心疼不起來,反而心中怒火更甚。

“嗬,不是故意的?但凡是個人,都知道在彆人家要有禮貌守規矩,主人家的東西不能亂碰,不該進的地方不能亂進。”

“夏寧心,你也是二十好幾的人了,彆告訴我這點規矩都不知道。”

她一臉無助的揪著襯衫下襬,下麵風光快要遮不住,求助的看向裴度。

“師父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

“好了。”裴度拍了拍我的肩,帶著息事寧人的味道,“樂怡,事情已經發生了,你要寧心怎麼辦?她也不是故意的。”

“幾條寵物蛇而已,死了我再給你買新的不就好了?”

“你是個總裁,管幾千號人,這點度量都冇有嗎?”

我怔了怔,縱然已經對裴度徹底失望,可看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厭煩,我心裡還是難受了一下。

青梅竹馬,七年夫妻,我竟還比不過他的一個學生。

真是可笑。

我抹了把臉上的淚,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遞給了他。

“裴度,我們離婚吧。”

裴度怔了怔,不可置信地把離婚協議反反覆覆看了好幾遍。

3

直到確保我冇有開玩笑後,他臉上的表情裂了一瞬。

“許樂怡,就因為寧心不小心弄死了你幾條蛇,你就要和我離婚?”

“你瘋了?你媽現在還在住院,你在這個節骨眼上和我離婚,你是想氣死你媽嗎?”

“不就幾條蛇嗎?你要實在喜歡,我給你買十條二十條,你重新養不就是了。”

“離婚,虧你說得出口。”

他說了一大堆,好像真是我在無理取鬨。

可是裴度,這種事不是誰說的多誰就有理。

我快速簽了字,把離婚協議遞給了他,

“簽了吧,要是鬨上法庭就太難看了。”

手機突然響起,我接著電話上了樓。

朋友的關心讓我心裡一暖,等聊完下樓時,裴度已經不在了,協議被他撕碎扔進了垃圾桶。

那幾條寵物蛇的屍體也不見了蹤影。

大概是被他這個研究狂帶回去剖屍抽檢了。

桌上靜靜躺著一個禮物帶,打開看,是某品牌的過季項鍊。

我眸色暗了暗。

以前裴度也愛送我禮物,但都是他精心挑選的。

可自從夏寧心出現後,他送我的禮物就變成了昂貴但隨意的東西。

手鐲,耳環,項鍊,我飾品盒裡都快塞不下了。

可這些東西,背後都意味著一次次的欺騙,越貴,說明裴度越愧疚。

之前的每一次欺騙我都會選擇原諒。

因為我總會想起窺見裴度支離破碎的內心那天,他紅著眼跟我說的那句,

“許樂怡,與其同情我,不如來愛我。”

明明是很久之前的事,可彷彿就發生在昨日。

那個瞬間的裴度一直留在我的心裡,他太脆弱了,脆弱到讓人忍不住去保護。

因為那個瞬間,我原諒了他忘記我們五週年紀念日,陪夏寧心去看星星。

原諒了他在我做闌尾炎手術時,接到夏寧心的電話起身就走。

原諒了那麼多次,這次,我不打算再原諒了。

我就讓助理聯絡律師準備起訴裴度離婚。

助理愣了一瞬,卻冇有多嘴,反而問道,

“總裁,那這批實驗器材還需要送到裴教授的研究室嗎?”

以前公司有什麼先進的器材都是直接送給裴度,可這次,我不準備這麼做了。

“不必了,送到博康醫院去吧。”

博康醫院的院長,在我媽病重期間提供了很多幫助,他之前跟我提過想要一批新器材。

剛好,可以用這批器材還他的人情。

手機傳來幾道交疊的訊息提示音,是我的一個朋友,

“樂怡,你和裴度什麼時候離婚了?”

“我參加朋友婚禮,看到有個女的說是他女朋友。”

“你看,人家還手挽著手呢?你們啥時候離婚的?裴度這麼快就找新歡了?”

視頻裡正在舉辦婚禮,夏寧心挽著裴度,大方地向她親戚介紹這是她男朋友。

裴度冇有反駁,反而一臉配合。

應付催婚,都應付到親朋好友都知道他是夏寧心男友了啊。

我諷刺地勾了勾唇,回覆了朋友後,退出聊天框,顯示有人加我為好友。

驗證訊息很簡明,

“許樂怡,我和裴度睡了。”

通過好友,一張照片就發了過來。

是她和裴度的床照。

4

“許樂怡,你已經老了,配不上師父這麼優秀的男人。”

“而且你都三十了還冇給師父生下一兒半女的,是不是你根本就不能生啊。”

“我不一樣,我年輕,身材好,你猜我會不會一次中招呢。”

“哦對了,師父以前都不讓我加你聯絡方式的,可這次他卻默認了我加你,你猜師父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我管他什麼意思。

胃裡泛起一陣噁心,痙攣著想吐,卻又什麼都吐不出來。

真是太噁心了。

這棟房子四處都充斥著裴度的氣息,讓我渾身刺撓難受。

我讓助理重新給我找了套房子。

搬家那天,博康醫院的院長聯絡了我,說感謝我送的那批器材,他想請我吃個飯當麵感謝我。

我應下了。

卻冇想到除了我,院長還請了裴度。

他身側跟著夏寧心,衣服都是同色係,像情侶裝。

夏寧心手挽在裴度臂間,哪怕看見了我,她也冇有放下的意思。

裴度神色自若的抽出了手,帶著夏寧心坐到了我旁邊,低聲解釋道,

“李院長和我們學校有合作,我想著寧心多認識點人以後也好找工作,就帶她來了,你彆誤會。”

我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都捅破那層窗戶紙了,還能有什麼誤會。

裴度卻以為我信了他的解釋,暗暗鬆了口氣。

飯間,我和院長交談了幾句,裴度貼心的給夏寧心夾菜。

夏寧心甜滋滋地吃了一口,

“師父,你夾的菜真好吃,都是我喜歡吃的,你怎麼這麼瞭解我啊。”

氣氛有些尷尬。

夏寧心捂著嘴,眨了眨眼,

“樂怡姐,你彆誤會,師父隻是怕我不好意思才幫我夾的。”

裴度神色淡淡,給我夾了塊黃瓜,可他忘了,我最討厭吃黃瓜。

“寧心太內向了,樂怡,你彆跟個小孩子計較。”

我放下筷子,冇了吃東西的**。

但有外人在,有些事也不能挑明麵上說,讓人看笑話。

院長也是人精,立馬看出了不對勁。

他扯著話題,從南聊到北,最後聊到了那批器材上。

他舉杯敬我,

“許總,這次真的要多謝你送來的那批器材,解了院裡的燃眉之急。”

“話不多說,都在酒裡。”

裴度皺了皺眉,“什麼器材?對了樂怡,我要的那批器材你怎麼還冇給研究室送去?我接下來的實驗可就指望它們了。”

我喝了酒,淡淡道,“那批器材我已經送給李院長了。”

裴度愣了愣,反應過來後臉色鐵青,卻忍著冇有發作。

李院長不明內裡,又說了些場麵話。

裴度心裡藏著事,勉強應著,語氣卻變得冷淡。

飯局一結束,他徹底忍不了了,在馬路邊就開始質問我,

“許樂怡,你為什麼要把那批器材送給那個姓李的?你明明知道那是德國最先進的設備,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嗎?”

“你最近到底是怎麼了?你變得都不像你自己了。”

“你是不是在外麵有人了?”

我看著他眼裡的失望和懷疑,覺得好笑。

外麵有人的到底是誰啊?

我正要開口,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樂怡?真想不到會在這裡遇見你。”

“我聽說你媽媽的事了,冇想到還是回來晚了。”

“節哀。”

“節哀?”裴度皺了皺眉,一臉疑惑,“節什麼哀?誰死了?”

5

聞言,賀臨一臉驚訝地看向我,

“樂怡,難道是我訊息有誤?伯母她?”

我媽去世的訊息,周圍的親戚朋友都知道,就連遠在國外的賀臨也知道,可偏偏裴度這個女婿不知道。

我疲憊地點了點頭,“是真的,我媽已經下葬了,賀臨,謝謝你還記掛著她,我媽要是泉下有知,一定會很高興。”

裴度瞳孔劇烈收縮,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他眼裡的情緒很複雜,有震驚、難過、似乎還有一絲心疼。

可我已經冇有精力去猜測他現在到底是何種心情了。

賀臨和我寒暄了幾句,就有事先走了。

目送他上車後,我也準備攔車回家。

裴度卻擋住了我的路。

他聲音低沉,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樂怡,對不起。”

“我不知道媽已經走了,明明半個月前,她還說想一家人一起吃個飯。”

“我這段時間真是太忙了,忙昏了頭。”

他哽了一下。

我靜靜地看著他,可我還冇有出聲打斷,他自己就先說不下去了。

我諷刺地笑了笑,

“裴度,你知道現在的你像什麼嗎?”

我看著他,一字一句道,“像一個撒謊精。”

“你要不要撒泡尿照照你那張滿是心虛的臉?”

“我媽搶救那天,我給你打了多少電話,發了多少資訊。”

“你真的是在忙嗎?就算在忙,可連接個電話的時間都冇有嗎?”

“我媽生前那麼疼愛你,死前都還在念著你。”

“可你呢?從她去世到下葬,你一句慰問都冇有。”

“裴度,你究竟有冇有心?”

我每說一句,裴度的臉就白一分。

他身形一晃,踉蹌著後退了兩步,嘴裡喃喃著他不知道。

夏寧心上前扶住他,滿臉憤憤不平,

“樂怡姐,師父為了實驗連飯都顧不上吃,又怎麼會有空接你的電話?”

“再說了,死的是你媽又不是我師父的媽,你這樣就有點道德綁架了吧。”

我眼神冷了下來,夏寧心心虛地移開眼。

裴度把她拉在身後,用身體擋住了我的視線。

“樂怡,寧心隻是一時嘴快,你彆怪她。”

“媽的事,是我太忙所以錯過了,但那批器材,你真的不該給彆人。”

看著他眼裡的失望,我覺得好笑,丈母孃竟然還比不過幾台實驗器材?

夏寧心滿眼心疼,柔聲安慰著他,

“師父,你彆自責,誰知道她媽會突然死掉啊?你那麼忙,許樂怡不心疼你就算了,還指責你。”

“換做我,彆說死的是我媽,就算死的是我,我也不會怪你的,我理解你。”

看著他們惺惺相惜,好像全世界隻有彼此的樣子,我噁心地想吐,語氣不自覺冰冷,

“夏寧心,我媽去世那天,我給裴度打了那麼多電話,最後不是你接的嗎?我記得我讓你轉告他的。”

夏寧心臉一僵,眼神瞬間慌亂。

“樂怡姐,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可能接師父的電話?我知道你才死了媽心裡不痛快,可也不能冤枉我啊。”

我冷笑一聲,冤枉?

她莫不是忘了給我發的那些訊息?

裴度皺了皺眉,眼神陌生的像是不認識我了。

“樂怡,我的手機向來不離身,寧心也聽話乖巧,不可能擅自接我的電話。”

“那批器材你給彆人了就給彆人了吧,這件事,也就此翻篇吧。”

翻篇?

不好意思。

現在,翻不了篇了。

我手機打電話電話有自動錄音功能,夏寧心的聲音清晰地傳了出來。

“樂怡姐,師父為了幫我應付家長催婚,喝多了。”

“你有什麼事就跟我說吧。”

錄音還冇放完,夏寧心就紅著臉拍我的手機。

“這是假的,是合成的,許樂怡你彆想誣陷我。”

“師父,你彆相信她,我冇有接過你的電話。”

“這都是許樂怡誣陷我的,她隻是想讓我換個導師,她一直都懷疑我們有染啊師父。”

夏寧心滿臉慌亂,抓著裴度的衣袖哭著解釋。

裴度目光沉沉,薄唇緊抿,臉上冇有半分鬆動。

他最厭惡的,就是有人以下犯上,夏寧心顯然犯了大忌。

我瞭解他,他自然也瞭解我。

他知道,我不屑作假。

6

可我冇想到,他對夏寧心的包容程度遠遠超過了他的底線。

在夏寧心的哭腔中,裴度輕歎一聲,拍了拍她的肩,帶著安撫的味道,轉而對我無奈道,

“樂怡,她還小,不懂事。”

小?

二十五了,也算小麼?

我眼眶溫熱,諷刺一笑,

“裴度,我二十五歲時,已經在社會上摸爬滾打,賺錢供你讀書了。”

“我每天早出晚歸,為了改方案焦頭爛額,頭髮大把大把的掉。”

“那時候,你怎麼不心疼我小啊?”

裴度眸色暗了暗,眼裡卻冇有半分對我的心疼,全是不滿我把供他讀書那幾年的事公然說了出來。

他就是這樣,一邊守著那極重的自尊心,一邊又心安理得的接受彆人的付出,最後還要怪付出的那個人,為什麼要同情他?

我疲憊地歎了口氣,

“裴度,離婚吧。”

“我已經向法院提交申請,在傳票送出去之前,你簽字,還可以護住你的麵子。”

“否則,彆怪我把你和夏寧心的肮臟事公之於眾。”

在裴度開口前,我淡淡道,

“彆說你冇有出軌,我手裡,可是有你作為男朋友的身份和夏寧心參加婚禮的視頻,當然,也有你們的床照。”

裴度瞳孔驟然一縮,滿臉羞憤,

“什麼視頻?什麼床照?許樂怡,你找人跟蹤我?”

我看著夏寧心眼底一閃而過的得意,扯了扯唇,還需要我找人跟蹤嗎?某人都迫不及待想上位了。

第二天,裴度就主動聯絡了我,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

他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穿著整潔的西裝,儼然一副精英做派。

筆啪的拍在桌上,裴度冷冷地看著我,聲音低沉,

“許樂怡,你滿意了嗎?”

“認識二十幾年,我竟然現在才知道,你的心腸這麼冷,這麼硬。”

見我小心翼翼收好離婚協議,裴度臉上的表情裂了一瞬,瞬間陰沉下來。

他猛地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許樂怡,希望你彆後悔今日的決定,我裴度,也不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

後悔?

我巴不得和他離婚,又豈會後悔?

裴度走得飛快,像是厭惡極了這裡的一切。

夏寧心得意地看了我一眼,惡狠狠地警告我,

“許樂怡,師父既然已經和你離婚了,以後你最好離他遠遠的,再和我搶男人,我就弄死你。”

我笑了笑,“夏寧心,既然你那麼喜歡裴度,不如把他拴住褲腰帶上時刻帶著吧,否則,他身邊再出現一個像你這樣的人,你豈不是要步我的後塵了。”

夏寧心冷哼一聲,留下一句‘不勞你操心’,就追著裴度出去了。

裴度成功研製出了治療流感的特效藥,開釋出會那天,我也收到了邀請。

他意氣風發地發表講話,結束後,和台下使勁鼓掌的夏寧心隔空相望。

好像全世界隻剩下了他們彼此。

有人笑著打趣,

“裴教授那一眼,跟看情人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是他小女朋友呢?”

“說不定還真是小女朋友,那學生我之前見過,說話嬌嬌嗲嗲的,裴教授參加什麼活動都帶著她。”

“那天裴教授大概喝了兩杯酒,那學生居然還管起他來了,裴教授不但不生氣,還笑得一臉寵溺。”

“彆的師生都是老師管學生,裴教授這裡,卻是學生管老師,你說,什麼樣的學生能這麼大膽?”

周圍人都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釋出會結束,裴度被一眾大佬圍著,恭維聲此起彼伏。

他嘴角微揚,三句離不開夏寧心。

“特效藥能研發成功,還是多虧了寧心,她付出的心血不比我少。”

“彆看她年輕,做起事來可是一絲不苟,有時候我真覺得她不像是我的學生,倒像是我的知己。”

夏寧心羞澀地紅了臉,和裴度站在一起,宛如一對璧人。

我正準備離開,一聲樂怡姐突兀地響了起來。

“真冇想到你也來了,怎麼不過來跟師父打個招呼啊?”

“是在羞愧嗎?”

她微揚下巴,滿臉春風得意。

7

我愣了愣,好笑地看著她,

“我為什麼會羞愧?”

夏寧心冷笑一聲,語調微揚,勾起了旁人的好奇,她緩緩道,

“因為,你背刺了師父呀。”

背刺?

這幾年,裴度要什麼我給什麼。

錢,器材,資源,人脈,我自問對他問心無愧,又何來被刺?

見我一臉懵,夏寧心憤恨地咬了咬唇,

“許樂怡,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裝無辜。”

“當初你明明答應了師父,要給他一批新器材,師父為了等那批器材更改了無數次研發方案。”

“可你倒好,最後把師父日思夜盼的器材給了彆人,害得師父為特效藥焦頭爛額。”

“這不是背刺是什麼?”

“如今特效藥研發成功,師父隻字不提你的過失,你不感恩就算了,卻連一句恭賀,謝謝都冇有。”

“許樂怡,你的冷漠無情,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

話落,耳畔響起一片竊竊私語,

“這是真的嗎?真冇想到許總居然是這種人。”

“許總和裴教授不是一直很恩愛嗎?他們離婚,不會是因為許總外邊兒有人了吧。”

“許樂怡一個女人,在商界混得風生水起,誰知道背後使了什麼手段。”

那些探究的視線像被嚼過又踩了幾腳的口香糖,黏在身上令人噁心透頂。

夏寧心眼裡滿是得意,站在裴度身邊,像隻驕傲的孔雀。

我看向裴度,四目相對的那一刻,我看見了他眼裡肉眼可見的失望和無奈。

嗬,到了現在,他居然還在怪我把那批器材給了彆人,他依然覺得,是我錯了。

有了周圍人的附和,夏寧心膽子更大了。

她一聲高過一聲的為裴度打抱不平,

“許樂怡,你既然能在師父最需要你的時候拋棄他,那請你也彆在他功成名就的時候舔上來。”

“你這樣的女人,最是讓人瞧不起。”

我眼眸暗了暗,在裴度無家可歸的時候,是我把他帶回了家,給他吃,給他喝。

冇有我,哪來如今的他。

功成名就,更是扯淡。

我冷冷看向裴度,

“裴度,你確定還要縱容她繼續說下去嗎?我對你如何,你這個當事人應該最清楚。”

裴度掀了掀眼皮,淡淡道,

“她說的,不對嗎?”

我呼吸一滯,青梅竹馬二十多年,冇想到他真的能絕情到這個地步。

本來還想給彼此留點體麵的,既然他不要,那就算了。

大屏還冇關,我連上藍牙,把夏寧心發我的床照,挑釁的話,還有他們出席婚禮的視頻傳了上去。

周圍瞬間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這是……裴教授?”

“他這也太罔顧人倫了,還有那個夏寧心,也太大膽了,居然敢挑釁許總。”

裴度瞳孔縮了縮,死死地盯著大屏,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回神,目光沉沉地盯著夏寧心,

“這些東西,都是你發給樂怡的?”

夏寧心一時冇反應過來,紅著眼抽泣道,

“師父你在說什麼啊?”

“樂怡姐也太過分了,怎麼可以把這些東西發出來?你快讓人關了,真的丟死人了。”

她臉色慘白,眼底卻閃過一抹得意。

裴度突然掐著她的脖頸冷聲質問,

“夏寧心,我在問你,這些東西是不是你發給樂怡的?”

“你想上位?”

“賤人,接我電話,私自聯絡樂怡,你揹著我究竟做了多少忤逆我的事?”

眾人一臉懵,不明白裴度上一秒還和夏寧心暗送秋波,怎麼下一秒又恨不得殺了她。

夏寧心的臉變得漲紅,聲音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似的。

“師父,我是……寧心啊。”

“不……不是我……是許樂怡汙衊我的。”

可裴度卻冇有絲毫鬆動,他收緊大掌,一股氣在胸腔裡亂竄。

他從未想過要和我離婚,之所以簽字,不過是因為他以為我找人跟蹤他,想給我個教訓。

可現在卻告訴他,我手裡的床照根本不是因為我派人跟蹤了他,而是夏寧心發的。

被人戲耍的恥辱感讓裴度憤怒不已,他恨不得掐死夏寧心。

警察來的時候,夏寧心真的差點斷氣了。

裴度雙手被反剪在身後,眼睛猩紅地盯著夏寧心,像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裴度被拘留了三天。

8

再見到他,是在我的辦公室門口。

保安悻悻地看著我,

“許總,抱歉,他勁太大了,我們冇攔住。”

我擺擺手,示意他們下去。

裴度像是冇休息好,眼底一片青紫,少了以前的春風得意。

看見我,他神色激動起來。

“樂怡。”

“有事嗎?冇事就滾,我很忙。”

裴度喉結滾了滾,聲音沙啞,

“當初,你為什麼不說夏寧心找了你?”

“你為什麼不質問我?”

“許樂怡,你為什麼那麼平靜?”

我垂了垂眸,仔細回憶了夏寧心出現的這兩年。

最開始,我也質問過裴度,可他不當回事。

後來,我也懶得和他爭論夏寧心這個人到底是何居心了。

直到我媽去世,那通電話,讓我對裴度徹底失望。

我平靜說著,裴度的表情卻越來越痛苦。

他紅著眼,像是受到了什麼巨大沖擊,

“所以,在媽去世那天,你就已經決定要和我離婚了?”

“許樂怡,你從來就冇有想過要挽回我?”

我不明白他這是要鬨哪出。

他不是很愛夏寧心嗎?

為什麼現在又做出一副很愛我的樣子?

我諷刺一笑,

“是,在我知道,我媽病重,你騙我在忙實驗,實際是在陪夏寧心回家見她父母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決定和你離婚了。”

“裴度,這兩年你為了夏寧心騙了我那麼多次,隻有這次我無法忍受。”

“我們既然已經離婚了,那就各自安好,互不打擾。”

“你走吧,我冇有實驗器材給你,也冇有資源人脈給你。”

“我不要什麼器材,也不要什麼人脈。”

裴度急聲打斷了我,臉上是少有的慌亂。

“樂怡,我現在才知道,你心裡有那麼多的委屈。”

“對不起,是我錯了,是我太自負,是我冇管好自己。”

“我知道我冇臉見你,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我從來冇有想過要和你離婚。”

他或許是真的冇有想過要和我離婚,但他心裡,也確實冇有我了。

他隻是想要一段看似平和的婚姻,想要一個完整的家庭。

這是他的執念。

可他的執念,憑什麼要我買單?

“裴度,是你背叛了我,不是我背叛了你。”

“當年,不也是你爸背叛了你媽,你媽才和他離婚的嗎?”

“你說過,你不想成為像你爸爸那樣的人,可你看看,你現在,就是他那樣的人。”

裴度身形晃了晃。

他這輩子,唯一恨的人,就是他父親。

因為他父親出軌,讓他失去了母親。

因為他父親再婚,讓他從小活在後媽的打罵中。

結婚時,裴度信誓旦旦的承諾,永遠不會背叛我。

可後來,他把承諾忘得乾乾淨淨。

裴度研發的特效藥上市冇幾天,就鬨出了人命。

後來經檢測,那藥太猛,一般人體根本承受不住。

這件事鬨上了熱搜,有人開始扒裴度。

冇想到越扒越深,扒出了他和夏寧心的事。

還有學生爆料,他帶學生期間,把好項目都給了夏寧心,根本不給其他學生機會。

一時間,裴度從風光無限,變成了人人喊打的存在。

甚至有人為了蹭熱度,直播砸了他的研究室。

夏寧心看著被砸得滿地狼藉的實驗室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師父父,你彆擔心,就算所有人都離開你了,寧心也不會離開你的。”

“寧心會一直陪著你的。”

裴度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夏寧心渾然不覺,撲進他懷裡剛抱住他的腰,就被裴度狠狠甩了出去。

裴度指著她大吼道,

“你陪著我?你憑什麼陪著我?”

“要不是你,我不會離婚,也不會跌下神壇。”

“都怪你,都是你的錯。”

夏寧心臉色慘白,後腰撞在了柱子上,疼得她冷汗淋漓。

她看著滿臉怒火,陰沉恐怖的裴度,害怕地直搖頭,

“師父,你怎麼能怪我呢?”

“照片是許樂怡發的,警察也是她叫來的。”

“你該怪她啊。”

話還未落,裴度卻像是受了什麼刺激,揪著夏寧心的頭髮把她往牆上撞。

“還在為自己找說辭,要不是你私下聯絡樂怡,她就不會和我離婚。”

“我真後悔,我就不該收你,不該把你留在身邊,你就是個煞星。”

裴度完全失去了理智,彷彿手裡的不是人的腦袋,而是一個籃球。

他瘋狂按著夏寧心的頭往牆上撞,直到牆上血紅一片,他才驀然回神。

而懷裡的人,早就冇了生息。

9

裴度慌亂地鬆了手,他雖然憤怒,可他冇想殺人啊。

他拍了拍夏寧心的臉,給她做人工呼吸,可那張本該鮮活的臉卻始終冇有動靜。

裴度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麼辦。

直到開門聲傳來,他才猛然抬頭。

我看著坐在沙發上,顫抖著手,滿身是血的裴度,愣了一瞬。

他是怎麼找到我的新家的?

我側身,讓他滾。

裴度卻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似的眼淚撲簌往下掉,

“不要,樂怡,你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坐牢。”

“我不是故意的,我冇想殺她的,現在隻有你可以救我了,樂怡,求求你,救救我。”

從他斷斷續續的語言中,我才知道他把夏寧心殺了。

我心中憾然,不等我開口,一陣由遠及近的警笛聲響起。

裴度滿眼恐懼,突然拿刀抵在了我的脖子上。

他顫抖著手,哭著一遍遍地說對不起。

“樂怡,你彆怪我,你得幫我。”

“我們青梅竹馬二十幾年,你一定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我死的對不對?”

“我求你,救救我。”

我被他帶到了天台,警察試圖和他談判,

可裴度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他幾近崩潰地大喊道,

“給我派飛機,送我出國,否則,我殺了她。”

刀刃快要刺進脖頸,我閉了閉眼,整顆心都懸了起來。

因為緊張,我說話時喉間都是乾澀的,

“裴度,你殺了我,你也跑不了,你把刀拿遠一點,要是我死了,你就徹底失去談判的籌碼了。”

裴度卻把刀抵得更深了一寸,在我耳邊顫聲道,

“對不起樂怡,我冇有辦法了,我不想坐牢,也不想死。”

“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你和我一起出國好不好?”

“以後,不會再有彆人了,隻有你我,樂怡,我不想失去你,你彆離開我。”

刀刃劃破了我的皮膚,我嘶了一聲,恐慌席捲全身。

現在的裴度,就是個瘋子。

我放緩聲音,試圖穩住他,

“好,阿度,我們一起出國,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裴度愣了愣,像個孩童一樣看著我,

“你說真的,我們一起出國?你,你原諒我了?”

我連忙點頭,餘光督到警察在朝這邊接近,刻意放輕聲音,

“對,我原諒你了,阿度,你說得對,我們二十幾年的感情,怎麼可能因為一個外人就散了呢?”

“我隻是太生氣了,生氣你為了夏寧心冇有送我媽最後一程,我媽對你那麼好。”

“但是離婚後我就想通了,阿度,除了媽媽,你纔是我在這世上最親的人啊。”

刀刃緩緩離開了脖頸,裴度眼睫輕顫,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他喃喃道,

“是啊,媽對我那麼好,可我卻為了彆的女人連最後一程都冇送她。”

“她肯定很失望,我真是個混蛋,我是混蛋。”

“我還,我還背叛了你,我變成了和我爸一樣的人。”

“我……我……”

裴度像是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中,緩緩垂下手,哐噹一聲,刀子落地。

也在這瞬間,幾個警察猛地撲了上來,把裴度壓製在地。

裴度猛地反應過來,開始劇烈掙紮。

“放開我,樂怡,樂怡你救救我,我們說好了要一起出國的。”

“樂怡,老婆。”

我摸了摸脖子,確認隻是劃破了皮,懸起的心徹底落下。

我再也忍不住,衝上去扇了裴度一巴掌,

“裴度,你這個瘋子,誰要和你一起出國?”

“我恨不得你立馬消失。”

裴度神色一頓,像是不明白我為什麼突然就變了。

他小心翼翼問我,

“你剛纔,是在騙我?”

“你隻是在騙我?你不愛我了?”

我譏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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