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嘴後，爸爸你哭什麼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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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葬禮很簡單。

隻有江遠山一個人。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他跪在我的墓碑前，淋成了落湯雞。

西裝貼在身上，頭髮一綹一綹地滴著水。

“寧寧”

“爸爸來看你了。”

“爸爸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草莓蛋糕。”

他把一個蛋糕盒放在墓前，雨水很快就把包裝打濕了。

“以前許曉婉說你吃甜食會蛀牙，不讓我給你買。”

他頓了頓，聲音發啞。

“其實是她怕你吃多了，瑤瑤冇得吃吧。”

“我怎麼就冇想到呢”

他打開蛋糕盒，雨水滴進奶油裡。

他用手抓起一塊，往嘴裡塞。

混著雨水和眼淚。

“真甜啊”

“寧寧，你怎麼那麼傻？”

“為什麼要救江瑤瑤？”

“為什麼要救那個白眼狼？”

他的手在發抖，蛋糕掉在地上，和泥土混在一起。

“如果你不跟去，如果你不擋那一刀”

“現在你還活著。”

“爸爸會補償你的”

“爸爸會把所有的愛都給你”

他趴在墓碑上，哭得像個孩子。

“我和那個女人離婚了，把瑤瑤送去了福利院。”

“我什麼都不要了。”

“你回來好不好？”

“求你了，寧寧”

我飄在雨中。

看著這個男人。

他的頭髮白了一大半，臉上的皺紋深得嚇人。

才過了三個月，他老了十歲不止。

心裡最後那一點怨恨，似乎也隨著雨水沖刷乾淨了。

我不恨他了。

但也不愛了。

江遠山。

愛是需要資格的。

你早就失去了愛我的資格。

你的餘生，將在悔恨和孤獨中度過。

這就是對你最大的懲罰。

我感到身體越來越輕。

一道白光從天而降。

那是接引我的光。

我該走了。

離開這個冰冷的世界。

去見我的媽媽。

在白光中，我似乎看到了媽媽溫柔的笑臉。

她還是老樣子，穿著碎花裙子，頭髮紮成馬尾。

她張開雙臂，在不遠處等著我。

“寧寧，我們回家了。”

我笑了。

這是這麼多年來，我第一次發自內心地笑。

我張開嘴。

試著發出了聲音。

“媽媽”

聲音清脆，宛如天籟。

我終於能說話了。

媽媽的眼淚流了下來，但她還在笑。

“我的寶貝，媽媽聽到了。”

“媽媽一直都能聽到。”

再見了，江遠山。

再見了，這個荒謬的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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