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8歲，和平精英已封神 第386章 虛空漂流！意識殘片與契約的低語
天旋地轉。
空間本身彷彿被撕成了億萬片冰冷的、閃爍著灰白光芒的碎片，如同破碎的鏡麵，每一片都映照出扭曲變形、支離破碎的影像，又以瘋狂的速度旋轉、碰撞、湮滅、重生。
李文昊感覺自己被拋入了一個沒有上下左右、沒有時間概唸的絕對混沌漩渦。
身體失去了所有感知，彷彿被分解成了最基礎的粒子，又被強行拉扯、重塑。極致的撕扯感和失重感並非作用於肉體，而是直接作用於存在的本質，要將他從“存在”的概念中徹底抹除。
唯有意識，在無儘的混亂和撕裂中，如同暴風雨中隨時會熄滅的殘燭，被一股冰冷而強大的力量死死守護著，維持著最後一絲扭曲的清醒。
那是來自左臂冰痕烙印深處，那股強行激發後、正在急速消耗殆儘的微弱能量，以及……那柄與他一同被捲入漩渦的暗藍權杖所散發出的、同源卻更加磅礴的靜滯力場。
兩股力量以他的身體為媒介，在外部毀滅性的空間風暴中，勉強構築了一個極其脆弱、不斷明滅的幽藍能量繭，將他包裹其中，抵禦著絕對的虛無和湮滅。
即便如此，那穿透性的撕裂感依舊無孔不入。
在意識被撕碎和凝聚的反複邊緣，一些光怪陸離、破碎不堪的“碎片”，如同海底沉船中逸出的氣泡，不受控製地湧入他瀕臨崩潰的感知。
【……警告！跨維度坐標錨定失效……落入非穩定緩衝帶……熵值急劇升高……】
冰冷而熟悉的ai警告碎片，彷彿是“守墓人”信標最後的一縷殘響，轉瞬即逝。
【……檢測到同源高階靜滯造物（權杖）及碎片載體（宿主）……啟動緊急避險協議……能量引導……重新計算落點……】
這一次，是冰痕那極度虛弱、卻依舊冷靜到殘酷的邏輯低語，它似乎在利用權杖的能量，艱難地計算著生路。
【……計算受阻……遭遇未知乾擾場……特征碼匹配……‘搖籃’外圍防禦網路……？……優先順序重定……嘗試接入……】
搖籃？！
這個詞如同冰錐刺入李文昊模糊的意識！
緊接著，更多的碎片撲麵而來，不再是資訊，而是……影像？感覺？
……他彷彿“看”到了一個巨大無比的、無法用語言形容其結構的、彷彿由生物組織、冰冷金屬和純粹能量交織而成的詭異星體，靜靜地懸浮在虛空之中，表麵覆蓋著一層搏動的、如同血管脈絡般的幽暗光網……那就是“搖籃”？彼岸基地的核心？
……一種宏大、古老、冰冷、彷彿沒有生命卻又蘊含著恐怖活性的“注視感”，如同無形的潮水般掃過他的意識，帶著純粹的掃描和識彆意味，並非惡意，也絕非善意，更像是一種……程式化的冷漠審視。在這“注視”下，他感覺自己渺小得如同塵埃，一切秘密都無所遁形。
……左臂的冰痕烙印和身邊的權杖同時傳來劇烈的、帶著一絲……敬畏？或者說……被壓製感的共鳴悸動！彷彿臣子遇到了君王！
……那宏大的“注視”似乎微微停頓了一下，聚焦在了他左臂的烙印和那柄權杖之上……掃描的“力度”驟然加強……
【……識彆：破損的‘守墓人’信標碎片（低許可權）、‘巡禮者’製式靜滯權杖（能源枯竭、協議休眠）……關聯協議：‘上古契約’附屬條款-第七執行序列……狀態：異常流落……】
一段冰冷、浩瀚、彷彿由整個空間本身發出的意念資訊，直接烙印在他的意識裡。
【……根據‘契約’補充條例-虛空漂流物處理規程……檢測到微弱生命體征及同源靜滯能量……符合最低迴收標準……執行：引導至最近廢棄接收點（s-07）進行初步隔離檢測……】
【……指令下達……坐標鎖定……牽引場生成……】
彷彿有一隻無形巨手，猛地在這片混亂的時空亂流中抓住了他這葉小小的“扁舟”，強行穩定了他的軌跡，並施加了一個明確的、不容抗拒的“拉力”，將他拖向某個特定的方向！
混沌的視野開始相對穩定，前方無儘的灰白碎片亂流深處，一個微弱的光點正在迅速放大，逐漸顯現出一個……殘破的、彷彿被撕裂的金屬結構體的輪廓？
那似乎是一個巨大平台的殘骸，靜靜地漂浮在虛空之中，表麵布滿傷痕和凍結的金屬熔瘤。
那就是所謂的“廢棄接收點”？
就在他即將被拖向那個平台殘骸的瞬間——
另一段極其短暫、卻異常清晰的“碎片”，彷彿趁著他意識被外部力量強行穩定、冰痕與權杖能量因“牽引”而短暫共鳴達到峰值的刹那，猛地從他左臂烙印的最深處，被狠狠地“甩”了出來，砸進了他的意識核心！
那不再是來自外部的資訊，而是……一段被冰痕死死封鎖、幾乎已融入本能的、屬於儲俊文……或者說，是儲俊文從“冰痕”深處繼承來的、更加古老遙遠的……記憶殘像？！
影像極其模糊，晃動劇烈，彷彿透過一層覆蓋著冰霜的厚重玻璃觀察，且充滿了撕裂般的痛苦和……無儘的悲涼。
……那是一個冰冷黑暗的空間，中央懸浮著一塊巨大無比、布滿玄奧裂紋的暗藍色水晶（與權杖材質極其相似，但更加巨大、完整）……水晶內部，似乎凍結著一個模糊的、蜷縮的、非人形的陰影……
……一個穿著古老款式龍刃製服、背影挺拔、卻散發著濃重暮氣的男人（看不清麵容，隻能感受到一種刻骨的疲憊和決絕）正站在水晶前，他的右手……他的右手手臂上，赫然有一個與李文昊左臂極其相似、卻更加複雜、彷彿活物般緩緩流動的冰痕烙印！
男人緩緩抬起左手，手中握著的……正是那柄暗藍權杖！權杖頂端的冰晶正發出幽暗的光芒，與巨大水晶產生著共鳴。
男人開口，聲音沙啞、疲憊，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和一絲……難以掩飾的悲哀，直接回蕩在李文昊的意識深處，彷彿跨越了無儘時空的對話：
“……以‘守墓人’最後傳承之血……以‘巡禮者’之權柄……於此‘彼岸’門前……立此‘靜滯契約’……”
“……封印‘搖籃’之眼……隔絕‘回響’……直至‘終焉’之末……或‘黎明’再現……”
“……後世之刃……皆需恪守……此乃……最後的……”
男人的話語突然中斷，影像劇烈晃動，彷彿遭受了恐怖的衝擊！男人猛地回頭（依舊看不清臉，隻能感受到極致的震驚和憤怒）……
……巨大的暗藍水晶劇烈震動，表麵的裂紋瘋狂蔓延，內部凍結的陰影似乎……蠕動了一下？！
……最後定格的畫麵：男人毅然將手中的權杖，狠狠刺向了自己的右臂烙印！彷彿要將兩者強行融合！光芒爆閃……一切歸於黑暗……
碎片到此戛然而止。
但那最後的話語碎片，尤其是“……守墓人最後傳承之血……”、“……巡禮者之權柄……”、“……彼岸門前……”、“……靜滯契約……”、“……封印搖籃之眼……”如同億萬鈞重錘，狠狠地砸在了李文昊的意識之上！
龍刃世代守護的“上古契約”……竟然是在這裡訂立的？！由一位疑似同時擁有“守墓人”和“巡禮者”雙重身份的存在，以自身和那柄權杖為代價，封印了所謂的“搖籃之眼”？！
契約的目的，是隔絕“回響”？“回響”是什麼？而“搖籃”……需要被封印的“眼”又是什麼？！
儲俊文……他繼承的“冰痕”，難道就是來自這位……“守墓人最後傳承之血”？！所以他的烙印才會如此特殊，甚至能引起“巡禮者”信標和權杖的反應？
那他自己呢？他這破碎的、來自儲俊文的烙印，又算什麼？！
巨大的資訊量和衝擊，幾乎要徹底衝垮他本就脆弱不堪的意識。
而外部，那股強大的牽引力已經牢牢捕獲了他，拖拽著他，如同流星般墜向那片越來越近的、殘破的金屬平台。
他能清晰地“看”到平台上的細節：斷裂的廊橋、破碎的穹頂、暴露在虛空中的、凍結的管道和線纜……還有平台中央，一個相對完整的、散發著微弱幽藍光芒的圓形區域——那似乎是一個尚未完全失效的小型靜滯場發生器，正是牽引力的最終目標！
就在他即將撞入那片靜滯場的瞬間——
嗡！
他左手下意識緊緊握著的暗藍權杖，似乎感應到了下方平台靜滯場的頻率，頂端冰晶碎片再次自主亮起，發出一層柔和的幽藍光暈，將他連同自身一起包裹。
砰！
一聲沉悶的、彷彿撞入凝膠般的撞擊感傳來。
所有的撕裂感、失重感、空間的瘋狂扭曲瞬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絕對的、沉重的、彷彿時間都已凝固的……
靜滯。
他重重地摔落在冰冷堅硬的金屬地麵上，巨大的衝擊力讓他眼前一黑，本就重傷的身體再次發出痛苦的抗議，差點徹底散架。
周圍是絕對的寂靜。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乾燥的、冰冷的、帶著微弱臭氧和金屬鏽蝕的氣味。溫度極低，卻不同於龍刃基地那種技術性的嚴寒，更像是一種……死寂的、沒有任何生命氣息的宇宙深寒。
頭頂沒有天空，隻有一片望不到邊際的、緩慢旋轉的、如同扭曲星雲般的暗紫色虛空背景，偶爾有稀薄的、散發著各色詭異光芒的星塵飄過，提供著微弱而不祥的光照。
他正身處一個巨大的、破損嚴重的圓形平台上。平台邊緣是斷裂的豁口，可以直接看到下方和周圍無儘虛空，以及更遠處其他漂浮的、大小不一的廢墟殘骸。
這裡，就是那個所謂的“廢棄接收點s-07”？一個漂浮在未知維度之間的、早已被遺忘的廢墟前哨？
而在他身邊，那柄暗藍權杖靜靜地躺在地上，頂端的冰晶光芒已經黯淡到了極致，彷彿隨時會熄滅，杖身甚至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霜，似乎剛才的爆發和最後的保護耗儘了它最後的力量。
左臂的冰痕烙印，也徹底沉寂了下去，不再有絲毫悸動或刺痛，隻剩下純粹的、冰冷的麻木和劇痛，彷彿真的變成了一塊死肉。
他掙紮著，試圖坐起身，卻發現自己動作極其緩慢、艱難，彷彿每一個動作都需要對抗無形的、粘稠的阻力。
是靜滯場！
這個平台中央的靜滯場還在微弱地執行，極大地減緩了區域內的一切運動速度和時間流逝感！
他艱難地轉動眼球，觀察四周。
平台很大，除了他墜落的地點，遠處還有一些破損的控製台和裝置的陰影。整個平台寂靜無聲，看不到任何生命活動的跡象，隻有永恒的死寂和寒冷。
暫時……安全了？
至少，從那恐怖的時空亂流和“巡禮者”的追殺中，暫時逃脫了。
但一個新的、更加令人絕望的問題擺在了麵前：
這裡是什麼地方？
如何離開？
文娟、立傑、怡萱他們怎麼樣了？還在那個平台上，麵對蘇醒的“巡禮者”和失控的傳送門嗎？
還有……剛才意識碎片中看到的、聽到的那些關於“契約”、“守墓人”、“搖籃”的驚人真相……
無數疑問和擔憂，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上他的心臟。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幾乎要凍結肺腑的空氣，強迫自己冷靜。
必須活下去。隻有活下去，才能找到答案，才能……有機會回去找到他們！
他首先嘗試活動身體，適應靜滯場的阻力，然後艱難地伸出手，抓向那柄幾乎要凍結在地上的暗藍權杖。
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權杖冰冷杖身的刹那——
哢噠。
一聲極其輕微、卻在這絕對寂靜中清晰無比的金屬摩擦聲，突然從他身後不遠處，一堆破損裝置的陰影中傳了出來。
李文昊的身體瞬間僵住，血液幾乎凍結。
他艱難地、極其緩慢地……轉過頭。
隻見在那片陰影裡，一個原本以為隻是廢棄物的、半埋在冷凝冰霜下的、造型奇特的金屬裝置頂端的指示燈，突然……閃爍起了一點極其微弱的、暗紅色的光芒。
一下，又一下。
如同沉睡的惡鬼，緩緩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