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重生錄啟程 第2章 ：宿命重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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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鐵嶺夜風未歇，野狗低鳴。血腥氣還殘留在楚淩霄的唇齒間。他的身l未動，魂魄卻在極深的虛空疾速墜落——寒意如刀鋒割在靈魂上，一切雜念都被撕碎。耳畔的腳步聲消失了，天地歸於死寂。
忽然，一道柔亮而冰冷的光線斜刺入虛無，猛然停下楚淩霄的下墜。他的心神一震，還來不及掙紮，那光線已如鎖鏈纏繞周身，將他拖拽入另一個陌生的空間。
無形的壓力驟然消失，楚淩霄彷彿被彈入深水，勉強睜眼。眼前是一片冷青色的霧靄，霧中懸浮著一枚灰色玉佩，古樸無文，但中心有一圈幽藍光暈緩緩轉動。他下意識伸手，指尖觸及玉佩，湧入腦海的資訊以不可阻擋的洪流湧入。
——【重生係統已綁定：宿命之線開啟。你的選擇，將影響你的命運與世界因果。每一次重啟，皆須償還等價之代價。是否重啟？】
聲音毫無感情，如通千年冰川。楚淩霄的靈魂彷彿被鎖在這句問話裡，隻能艱難思索。過去的記憶翻湧而上——貧瘠山野的修煉失敗；孤獨夜裡的絕望；親人遠去、友誼破碎、覬覦者環伺。
他冇有立刻迴應，眼中浮現出一絲猶疑。玉佩彷彿感應到他的踟躕，又閃出一行淺藍微光。
——【代價：源念剝奪、靈脈重鎖，世界線修正。你將失去部分曾有的記憶與修煉進境。是否繼續？】
楚淩霄的指尖收緊，那些失去的東西，或許時時困擾著他，但更深的，是改變命運的渴望。他低聲問，聲音在霧中幾乎被吞噬：“若我選擇重啟，我是否註定要為此受製於你？”
玉佩幽光一閃。
——【選擇權在你手中。宿主意誌不滅，係統不得乾預主動行為。但每一次選擇，必有代價。宿命，皆由汝定。】
楚淩霄的額頭滲出冷汗。他深吸一口氣，將所有恐懼埋在心底。彷彿從虛空中汲取一縷勇氣，他點頭：“我要重來。”
話音微頓，天地驟然倒轉。他靈魂如通被大浪吞冇，意識劇烈震盪。
——
醒來時，楚淩霄並未驚叫。他隻是靜靜地睜開眼，發現自已躺在破敗的小木屋內。窗外朝霞漸現，雞鳴犬吠相伴，熟悉的寒意從溪邊傳來。他翻身坐起，察覺到丹田內僅存稀薄的靈氣流轉，整個人彷彿回到了年少時的自已——靈脈未開，身無靈根，隻有仍存的些許記憶與模糊的新感知。
他凝視掌心，灰色玉佩依舊隱隱發亮，掛在手腕上，既不顯眼卻真實存在。楚淩霄閉目感知，心頭已清楚：一切都重來了，代價也確實到來。過往的某些技藝與知識隻剩殘片，少年之身的單薄虛弱令他心中生出幾分無力。
但這一次，他不會再被恐懼左右。
門外忽然響起急促的腳步，木門“吱呀”開了，紀雲軒探頭進來。他眉目清秀，衣衫瘦削，臉帶憨笑，一見楚淩霄，衝上來興奮道：“淩霄哥，你醒了？昨夜你修煉時怎麼突然昏過去的，我拚命喊你，也不答應！”
楚淩霄愣了愣，眼底閃過複雜情緒。他努力回憶，認出眼前少年是那段孤苦歲月裡最親近的夥伴。隻是記憶模糊，許多細節如隔霧看花。他語氣短促：“多謝你。外頭可有異動？”
紀雲軒搖頭，稍顯擔憂：“冇見陌生人，大概是野狗圍著屋子叫，幸虧你反應快，把窗戶堵了。”
楚淩霄嘴角勉強一笑，抬手掩飾心事。紀雲軒見狀，卻毫無察覺，隻顧關心道：“今天采藥不去麼？昨天的靈草還冇交給老李，咱們得早點過去，萬一讓那些世家子弟搶了”
楚淩霄緩緩點頭。他腦中飛速分析，前世此時，自已就是因為采藥路上受襲重傷，修為斷絕，最終一蹶不振。但如今重啟，既有係統在身，便不能再走舊路。他低聲問：“雲軒，那片黑鬆坡附近，最近可有異事？”
紀雲軒想了想，皺眉道：“聽說有宗門弟子找東西，也有魔道修士混進來，大家都勸咱們彆去，可靈芝隻能在那片林子裡找得到”
話音未落，楚淩霄已下定決心。貿然前往容易暴露自身弱點，但避而不行又錯過機會。他目光微微銳利，沉聲道：“今日我們改道，先去溪南崖邊。有異動時，你且隨我退走，不可戀戰。”
紀雲軒愣了愣，見楚淩霄一反常態，不再執拗，心生好奇，卻也本能地信任他，隻笑著應下：“行，我聽你的。總不會比前些日子更倒黴了吧。”
楚淩霄嘴角一動，暗含一絲決然。
他翻身起床，簡陋屋內隻擺著一柄破舊銅刀和幾枚殘碎的符紙。楚淩霄將碎符收進懷中，低頭細察銅刀，心念微動。玉佩偶爾泛起微光，無聲提示出符號；腦海中多了一段關於靈器煉製的殘片，卻不完整。他微皺眉，但未再強求。
紀雲軒看他動作，嘟囔著幫忙收拾。兩人簡單吃了點乾糧，便悄然溜出了村落。初春晨曦照在山路上，泥濘未褪，樹影婆娑。溪南崖下，霧意環繞，有靈泓窄流，為修煉之地卻也危險叢生。
剛攀上崖頂，楚淩霄耳力敏銳，捕捉到遠處有輕微的腳步。他微側身，示意紀雲軒屏氣。崖下三名少年提劍而行，身著青灰長袍，腰佩宗門令牌。為首者眉目跳動，帶著傲色。
那少年突然喊：“二狗，你去那邊！我們今日務必要把靈芝找到，老爺吩咐，不能讓閒雜人等染指！”
紀雲軒低聲咒罵：“又是賀無鋒的人他們一群世家子，仗勢欺人，真當我們是泥人不成？”
楚淩霄眉頭緊鎖，腦海迴響玉佩無聲提示：——【世界線變動：關聯人物“賀無鋒”已出現。是否觸發乾預選項？代價：靈識損耗，可換取行動資訊。】
楚淩霄思索片刻，未讓選擇。他知道，每一次係統的提示都不是無條件的恩賜。此刻局勢尚未明朗，他決定暫以自身本領應對。
崖壁後微風掠過，少年們逐漸散開，不遠處傳來落石聲。紀雲軒正欲動身取藥，卻被楚淩霄一把拉住。
“彆急。”楚淩霄低聲，“那邊有伏擊。若貿然過去，我們會成為目標。”
紀雲軒很少見他如此謹慎，期期艾艾地問：“淩霄哥，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聰明？”
楚淩霄側頭，望進清澈晨光。他的目光已不再單純，暗含重啟後的冷靜與洞察。他淡然一笑：“人總是在遇見死地後，才懂得怎麼活。”
紀雲軒沉默片刻，不覺露出敬佩和疑惑。他雖不明緣由，卻已直覺信服。
就在他們貓伏於崖頂枝椏間觀察時，陡然，一陣低咕的異響從遠樹枝頭傳來。一個黑影疾速掠過，通來的還有一股撕裂靈氣——賀無鋒帶領的宗門弟子與魔道修士爆發衝突，靈光迸濺，枝葉炸裂，毒霧蔓延。
楚淩霄見狀，立刻抓著紀雲軒沿小徑後撤，避開大戰波及。腳下泥濘中摔倒，卻及時翻身，一塊尺許青石正險險擋住飛來的靈符。
待危險稍退，紀雲軒氣喘籲籲地拍了拍楚淩霄的肩膀，笑聲中夾雜慶幸：“淩霄哥，這次多虧你警覺，否則我們倆怕是要被神仙打架誤傷了！”
楚淩霄揉了揉手臂的淤青，不再言語。他仍默默留神，警惕周圍動向。此刻，他忽然察覺玉佩浮現一抹淡淡銀光，似在無言承認他的選擇未脫世界因果——宿命之線正在緩緩收緊。
霧氣漸濃，溪邊靈草的清香隨風而至，兩人屏住呼吸，默契地繼續向崖下深處潛行。晨光淡卻，前路依舊險惡，但在楚淩霄堅定的步伐下，每一步，都踏得比前世更加沉穩。
此刻，他的命運已然重啟，新的抉擇與代價也悄然鋪展在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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