謂俠傳 第252章 傳下一二武藝
夏落禾嚴肅的說道
“當年我還是年幼，不過也已經知道爺爺的身體出現了問題。”
“我隻記得風聲鶴唳，原本美滿幸福的一切都隨風暴泯滅。當年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員波動都要經過爹的眼睛，導致他陪我很少……”
莫瀟抬了眼，提出了一種猜測想法
“那麼有可能是內奸的出現嗎，如此大事不應該是大張旗鼓，但自從藥材的起路就被各方勢力劫殺。
最後甚至魔門親自下場，若說沒有預謀我是不信的！”
夏落禾仔細的思索之後說道
“有理，我之前不願意回想，現在看來，確確實實有所蹊蹺。”
“而且此前父親說過有一個商會來商談合並之事，隻不過當時爺爺傷病纏身，家父無心思慮故而回絕的很乾脆！”
“現在想來……怕是……”
說到這裡夏落禾眼中一暗，他的語氣變得哀傷無比
“現在逝者已矣，無論如何是非對錯也無法考證。到頭來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而已。”
莫瀟的眼睛卻直愣愣的看著夏落禾說道
“錦華宗宗主何辛浮和昔年江南钜商錦家之女錦月聯姻世人皆知。隻是當年的春堯商會還不是橫貫八方的南直隸第一商會。”
夏落禾當即想明瞭一切，他咬著牙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您是說，靈藥不過一個由頭而已，春堯商會早就派下了內應潛入，最後引動邪魔劫殺，最後將我們夏家屠戮一空。”
莫瀟點點頭淡笑的說道
“然後錦華宗和春堯商會占了大義，再不費吹灰之力接收了安平商會的產業，隻是他們沒有想到夏家居然真的還有遺孤留下。”
“此刻欲要斬草除根已在眾目睽睽之下，索性收留於你。再放任假身在外，隻要你能成才無論如何都將成為商會背書，那些安平商會老人也不會生起異心！”
事已至此莫瀟將他的推論徹底的告訴了夏落禾，一番推斷有理有據解釋了所有的事情，讓他代入其中竟然嚴絲合縫沒有一絲出入。
就好像是當年站在一旁目睹的那般，這個故事在夏落禾心中不斷圓滿。
最後直至深信不疑！
“所以現在我為他們鞠躬儘瘁，到頭來不過是一個工具而已嗎？”
夏落禾不禁無比蒼涼的說道，莫瀟則是柔聲安慰道
“如今你掌握春堯商會大半賬目，可以說觀一斑而知全豹，無論如何你也有了頭緒。”
“後續再如何尚且不論，你還有我幫襯，不過是水落石出，真相皆明，接下來我要你幫我！”
聽著莫瀟的話語，夏落禾當即站直身子拱手一禮，滿臉鄭重的答謝道
“多謝前輩！隻要有何需要暫且吩咐，隻要吾可所及自然為前輩取來！”
莫瀟擺擺手笑著說了一句
“好說，好說。不過嘛，你答應了此事就意味著和南方一地的最大商會宗門決裂，你可考慮清楚了？”
夏禾愣了一下，立馬堅定了信念沉聲說道
“無事！欠債還錢，理應如此！”
“哈哈哈哈！好！”
莫瀟嘴角含笑，輕輕一招手，彷彿隻是隨意揮動了一下衣袖。
然而，隨著他的動作，竹林深處驟然傳來一陣陣沙沙的搖曳聲，彷彿整片竹林都在回應他的召喚。
竹葉在夜風中簌簌作響，月光透過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彷彿無數細碎的銀屑在空中飄舞。
“嘩啦啦！”
竹林的搖曳聲還未停歇，夏落禾猛然轉頭，隻見一隻數十丈長的斑斕巨虎從山林中猛然衝出！那巨虎身軀龐大如山，皮毛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虎紋如同火焰般在夜色中跳動。
它的每一步踏下，地麵都彷彿在顫抖，彷彿連空氣都被它的威壓所凝固。
“吼！！”
巨虎張開血盆大口，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咆哮。
那聲音如同雷霆炸裂，震得四周的樹木簌簌發抖，山林中的飛鳥驚得四散飛逃，整個天地都在這一刻為之戰栗。
巨虎的雙眸在月光下閃爍著猩紅的光芒，好似兩團燃燒的火焰，眸中映照出的不是山林，而是一片屍山血海，令人不寒而栗。
夏落禾即便遠在十丈外的安元亭中，也被這恐怖的景象嚇得渾身血液逆流，就連心跳都停滯了一瞬。他的背脊一陣發涼，寒毛根根倒立，宛如有無數細小的冰針刺入麵板。
他下意識地一個錯身，險些從石凳上跌落，手中的套筒暗器已然緊握，死死對準了那隻血虎，指尖因用力而微微發白。
“啊！！！”
少年從未見過如此凶猛的巨獸，心中的恐懼如潮水般湧來，忍不住發出一聲驚慌的吼叫。
他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顯得格外淒厲。
就在此時，莫瀟的聲音如同清泉般緩緩流淌而來，帶著一股莫名的安撫之力，彷彿能穿透人心。
“好了，莫慌！你且好好看看！”
隨著莫瀟的話語，一股清涼的真氣如同溪流般湧入夏落禾的腦海，瞬間驅散了他心中的恐懼與慌亂。
夏落禾隻覺得心神一穩，眼前的景象也隨之發生了變化。
他再定睛一看，哪還有什麼血虎凶獸？眼前站著的，竟是一個渾身被黑衣包裹的人影。
那人影如同鬼魅般靜立在他麵前，目泛紅光似兩盞幽暗的燈籠在夜色中閃爍。
夏落禾看不清他的麵容，隻覺得那雙眼睛比他見過的任何事物都要凶厲刺眼，彷彿直視曜日一般，令人不敢久視。
他心中一顫，連忙低下頭，不敢再與那雙眼睛對視。
夏落禾戰戰兢兢地站起身來，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
“前……前輩……這是？”
莫瀟微微一笑，目光掃過那黑衣人影，見他依舊無動於衷，便笑著解釋道：
“哦，我一個朋友。看你樣子還算不錯，你不是打算去探尋情報嗎？若是沒有武藝在身，怕是千難萬險。
他想著讓你學個一招半式，好有進退之機。”
聽到莫瀟的解釋，夏落禾心中的緊張稍稍緩解。
他低頭思索片刻，覺得莫瀟所言確實有理。
自己此行的目的本就隱秘，若是沒有武藝傍身，一旦暴露，恐怕連自保之力都沒有。
而那些隨行的護衛和揚州府的管家，都是宗門中人，若是自己毫無準備，恐怕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想到這裡，夏落禾心中漸漸安定下來。他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若是能習得一些武藝，哪怕隻是皮毛，也足以在關鍵時刻出其不意，為自己贏得一線生機。
他抬起頭，目光中帶著幾分期待與敬畏，看向那黑衣人影，恭敬地說道：
“多謝前輩指點，晚輩願學。”
黑衣人眸光閃爍，透著一股難以捉摸的深邃。
他的聲音沙啞低沉，彷彿從遙遠的山穀中傳來，聽不出年紀。
“時間緊迫，來！”
話音未落，黑衣人身形驟然一動，化作一道模糊的殘影，彷彿夜色中的一縷黑煙，瞬間逼近夏落禾。
還未等少年反應過來，黑衣人已伸手搭住他的肩膀，一股巨力傳來，夏落禾隻覺得渾身的骨骼筋肉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緊緊束縛，整個人如同被捲入了一陣旋風之中。
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夏落禾的雙腳瞬間離地，耳邊風聲呼嘯，好像置身於一片虛無的混沌之中。
下一刻，他的雙腳猛然落地，身體微微一晃，險些站立不穩。
他定睛一看，自己已然身處安元亭外，四周的竹林在夜風中輕輕搖曳，月光灑在地上，映出一片銀白。
一股強烈的眩暈感湧上喉嚨，夏落禾隻覺得胃裡翻江倒海，險些吐了出來。
然而，還未等他緩過神來，黑衣人的聲音已然冷冷響起。
“看好！”
話音未落，黑衣人抬手一揮，一道無形的勁力隔空打出，直擊夏落禾的雙膝之間。
夏落禾隻覺得膝蓋一軟，經脈猛然收縮，肌肉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整個人便老老實實地紮了一個馬步，穩穩地站在原地。
夏落禾剛剛穩住身形，黑衣人已然開始動作。
隻見他雙拳緊握，拳風淩厲，隨即化拳為爪，五指如鉤，似猛虎的利爪般鋒利無比。
他的動作雖不快，卻行雲流水，每一招每一式都彷彿與天地融為一體，渾然天成。
夏落禾瞳孔微縮，隻覺得體內一股熱流悄然湧動，順著經脈遊走全身。
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與黑衣人的動作同步，一呼一吸之間，彷彿與眼前的招式產生了某種奇妙的共鳴。
漸漸地，他感覺自己彷彿陷入了一個奇異的世界，四周的一切都消失了，隻剩下眼前那一道道淩厲的爪影，深深地刻在他的腦海之中。
“入巨闕，走神門，二轉氣海，神海，克敵百彙，三陽聚頂，氣煞映眸，是為震惶，腑臟鼓動，勁遍內關……”
一段晦澀難懂的文字莫名浮現在夏落禾的腦海中，雖然有些字句他一時難以理解。
但那遊走全身的氣勁卻彷彿在引導著他的心神，讓他逐漸明悟其中的含義。
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抬起，五指蜷曲，指尖如鉤，狀似虎爪，跟隨著黑衣人的動作緩緩舞動起來。
一呼一吸之間，夏落禾的氣息逐漸平穩。
他就這樣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黑衣人的動作，直到第十遍時，黑衣人驟然收勢，血紅的雙眸冷冷地看向他，聲音低沉而沙啞。
“且看這一招！”
夏落禾心神一震，猛然抬頭，隻見眼前的景象驟然一變。
鋪天蓋地的火焰蔓延開來，目之所及儘是赤紅，好像是整個世界都被烈火吞噬。
在那熊熊烈焰之中，一隻荒古凶虎緩緩睜開了猩紅的雙眸，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虎嘯，虎威如潮，震得夏落禾頭皮發麻，渾身戰栗。
在那雙猩紅的虎眸注視下，黑衣人左手背負，右手微垂，一股攝人心魄的氣勢散發而出。
下一刻，他猛然抬手，五指如鉤，一道足以撕裂天地的血煞爪芒驟然出現！
“鏗！！”
爪芒劃破長空，發出一聲尖銳的破空之音，在夏落禾眸中連天地都被這一爪撕裂。
而後少年隻覺得眼前一黑，身體不由自主地栽倒在地，耳邊隻剩下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在回蕩。
當他再度睜開眼時，月亮早已高懸天際，清冷的月光灑在他的身上。
夏落禾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上下如同從水缸中撈出一般，大汗淋漓。
他的四肢痠痛無比，彷彿剛剛經曆了一場生死搏鬥，心靈深處依舊被那震撼的一幕所衝擊。
他抬頭四顧，眼前早已空無一物，黑衣人彷彿從未出現過，一切都像是一場夢境般破碎消散。
可那渾身的痠痛，心靈的震撼無不在提示著夏落禾剛剛一事確確實實發生過。
“前輩！前輩！！！嘶——”
夏落禾癱在地上，喉嚨的沙啞讓他隻能吼出兩聲，就無力的喘息起來。
莫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他的身後，用手拂在了他的後背之上。
左手曲指一彈，一顆補氣溫養的丹藥送入他的口中。
“嗯～啊！”
頓時一股清涼灌入經脈身體，那舒適的感覺讓夏落禾不自覺的呻吟出來。
一柱香之後，夏落禾稍稍恢複了身體，站起身來對著莫瀟問道
“前輩剛剛……過了多久？”
莫瀟笑了笑說道
“大約半個時辰吧還行。”
“那位前輩做了什麼？”
聽到夏落禾的問題，莫瀟灑然一笑說道
“他傳了你保命的本事而已，回去閒來無事想一想剛剛的執行路線中，等會在傳你一套吐息之法讓你修出真氣。”
少年聽罷當即單膝跪地拱手朗聲道
“多謝前輩授藝之恩，落禾在此以半師之禮向敬！”
言罷拱手拜地，隨後站起身來對著說道
“也多謝前輩幫助，不知之後我們應該如何聯係。”
莫瀟笑了笑從懷中掏出一片竹葉狀的陶片遞給他說道
“之後若是有要必要見麵之時我會在信物上印上竹葉。我會約你出來的，且放心。”
“若無必要你也不要來尋我以免暴露身份。”
夏落禾點點頭表示明白，突然想起什麼有些焦急的說道
“壞了！前輩太晚了！若是我的護衛尋我怎麼辦？況且如今城門應該關閉了吧………”
“啊啊啊啊啊！！”
話語還沒有說完，隻見莫瀟單手一提他的腰帶，腳下直接炸開兩個小坑。
兩個身影直接化作流光，朝著淮安城瘋狂掠去。
如今莫瀟突破破空境之後他的肉身力量也更上了三成，抓起一個瘦弱的少年比提一隻雞重不了多少。
一路浮光掠影，一路風景如梭，幾乎隻一盞茶的功夫。就已經來到了淮安城牆下，莫瀟完全沒有理會夏落禾幾乎要口吐白沫的表情。
一個轉身墊步，擰身扭轉輕盈似落雪般，就將少年送入了城中。
在他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又是一個踏牆，緊跟火蓮點點就踏空而去。
“前……前輩……”
夏落禾搖著腦袋站起身來，露出來一絲苦笑。
“真是的，這樣的高手我居然懷疑他會害我？”
說罷朝著城內走去……
安元亭內，兩個身影開始緩緩坐下，隻有潺潺的倒酒聲出現在月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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