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讓耀祖吃低保,爸媽登出了我粉絲百萬的直 001
校草和寵物蛇共感了。
我摸蛇頭,他悶哼。
我繞蛇尾,他舔唇。
我撥開鱗片,摸摸他。
他衝上來按住我手:
「彆,彆捏。」
1
我看著林淮川手上的門,表情無辜:
「我開玩笑的,你還真拆?」
他來的急,睡衣釦子都沒扣好,領口鬆垮垮垂在頸側,露出白皙鎖骨。
「宋柚寧,我要再不進來,你能玩死我!」
還挺瞭解我。
共感耶。
還是和寵物蛇共感。
這麼有趣的東西,不得趁機驗證一番?
我躲開他手,手心微張。
小黑蛇自手腕纏繞而上,裹住整個小臂。
林淮川眼尾薄紅,喉結也適時滾動兩圈,閉眼深呼吸後,聲音微弱不穩:
「彆……」
看他這樣子,共感是真的。
我有些好奇:
「你是怎麼發現,自己和它共感的?」
他喘息聲還沒平複,嗓音沙啞難耐:
「現在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門我明天找人修,今晚你先睡我屋。」
「哦。」我麻溜裹著被子下床,慢吞吞挪到次臥。
林淮川拿了床被子朝客廳沙發走去。
半晌後,我有些吃痛,輕拍了下越纏越緊的小蛇,將它從胳膊上拎下來。
瑩白小臂赫然浮現幾圈紅印。
這蛇看著小,勁還挺大!
2
我和林淮川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
不僅小學、初中、高中同班,連大學都考到了一所學校。
他媽怕宿舍條件不好,在學校附近買了房子,讓我倆一人一間合住。
我知道,他媽本意是撮合。
可我與林淮川相處多年,愣是沒培養出男女感情。
他長得招搖,一張中了基因彩票般的臉,性格也傲嬌。
我倆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我倆動心起意,也是動的殺心,起的恨意。
3
週五運動會。
我坐在陰涼處管物料,林淮川來拿水。
他今天穿了套紅色球衣。黑色發帶配上那張桀驁淩厲的臉,又帥又頂。
仰頭喝水時,小半瓶水灑出來,滑過他緊繃的喉結,洇濕了球衣領口,引得周圍迷妹紅臉起鬨。
騷包。
「嘖,不愧是
A
大校草,運動會跳個高都有那麼多後援團~」
林淮川環顧四周,瞭然於心。
他上前一步,雙手撐在桌子兩側,俯身直視我,漫不經心道:
「怎麼……你嫉妒?」
見我不語,身子又往下壓了壓。
他臉離我太近,鼻尖都要蹭到我了,一股子混不吝味道。
小黑蛇突然從我左側口袋探出頭。
耳旁男聲清冷:
「運動會還帶它?」
為了掰回一局,我笑眯眯道:
「可不,待會還要用小毛刷給它按摩呢。」
「你隨意。」林淮川起身站定,眼底帶了絲促狹,「宋柚寧,你想怎麼玩,都可以。」
原本隻是開個玩笑嚇唬他,誰知這家夥臉皮厚得很。
剛才的語氣,也頗不正經。
我氣極:
「行,那你等著。」
4
一直到林淮川跳高結束,我也沒碰小黑蛇。
班長讓我去器材室拿東西,我推了小板車走,餘光瞥見林淮川在後頭跟著我。
他走的不緊不慢,也不喊我。
我懶得打招呼,到器材室拿好東西後準備出門。
「砰——」
器材室門被關上,林淮川抵在門口,若有所思地盯著我:
「宋柚寧,不是想讓我在運動會出醜嗎,怎麼沒動靜?」
我白了他一眼,伸手推他,沒推動。
「我腦子又沒壞,怎麼可能讓你在重要場合出醜?」
「快讓開,我還要將這些器材拿給班長。」
林淮川勾了勾唇:
「這些都是下午才用的,不急。」
我算是看清了,這家夥擺明瞭要「為難」我。
我掏出口袋裡的小蛇,輕掐了一下。
麵前的人蹙眉挑釁:
「力道這麼輕,沒吃飯?」
他故意的,知道我不捨得對小黑蛇下重手。
不過……
誰說一定要掐?
我將小黑蛇繞在手腕,手指滑過整條蛇背。停在蛇頭時,指尖撥了撥它吐出的信子。
林淮川難耐的嗚咽兩聲,腿一軟,堪堪扶住牆壁,還無意識伸出舌尖舔了下嘴角。
我以為他要認輸,上前幾步,等著他讓路。
誰知他朝我逼近,胸膛都貼上我手了,也沒有停下的意思。
他墨眼氤氳著**水汽,嚇得我惶恐後退,一屁股坐在地上。腿軟站不起來,隻能用手扒拉著地麵後退。
林淮川抱胸睥睨著我,聲音冷冽:
「怕了?」
有點。
他之前很有分寸,極少這樣貼近我。
我佯裝鎮定:
「沒有的事。林淮川,我知道你是開玩笑。」
這裡是器材室,他總不能變態到在這……
林淮川輕嗤,在我麵前蹲下。
他伸出右手,輕扣住我腳腕,朝他方向一拉,迫使我離他近幾分。
他的手箍得很緊,手心乾爽微涼,我瑟縮著不敢掙紮。
下一秒,林淮川脫下我鞋,緩慢揉搓起我的腳腕。
他手腕上的紅繩,不時刮過我足部。
那是前年,我們同去寺廟求的姻緣繩。
各求各的。
不知他那時,心裡想的誰。
腿上的力道不輕不重,拉回我的思緒。
褻玩意味十足的動作,令空氣中盈滿曖昧氣息。
我紅臉瞧過去,才發現剛剛摔倒時,腳碰紅了。
他隻是正常幫我揉腳。
我想多了。
冷手揉搓涼足,酥麻感從腳腕蔓延至全身。
「嗚……」
我忍不住輕呼,瀉出一聲遊絲般的氣音。
林淮川抬眸,見我麵色潮紅的捂著嘴,眼底閃過一抹訝色。
隨即明白過來,使壞用帶薄繭的指腹碾過我足底。
我垂眸咬住手背,將悶哼聲咽碎,生怕再溢位分毫。
下一秒,手被拉出口。
「不逗你了,彆把自己咬疼了。」
我循著他目光看去,自己手背滿是深淺牙印。
完了。
被逮到了。
他不會誤會我肖想他吧……
我隻是怕癢!
5
一個月後的週末。
我窩在客廳沙發上,漫無目的地換台。
某台正播放著動物世界。
看了會,我起身去廚房拿橙汁,回客廳時,發現林淮川站在電視機前發愣。
他剛洗完澡,渾身熱氣騰騰的,隻裹了身短薄的浴袍。
他濕漉漉的頭發上有水珠滴落,自眉骨到下頜,滾入半敞的胸膛。
整個人透了股慵懶魅惑。
本是個養眼畫麵,但配上他一言難儘的表情,說不出的滑稽。
「怎麼了?」我背身將橙汁放茶幾上,還沒看到電視畫麵。
耳旁適時響起渾厚的男中音:
「春天來了,萬物複蘇,又到了動物□□的季節……」
不妙。
我拿橙汁前,明明播著驚心動魄的豹子狩獵追逐賽啊!
我轉身,75
寸超高清螢幕上,一黑一白兩條蛇,交錯纏繞,澀氣十足。
得,變「蛇片」了!
我手忙腳亂拿遙控器換台,按鈕卡住了。
客廳裡魔音繞梁。
知識以一種極其卑鄙的方式,進入我腦子。
「蛇的□□方式是纏繞在一起,一般是數次反複纏繞後,母蛇伏在地上不動。時間為幾小時,長的可達一天,□□後即各自分開……」
林淮川走過去,關了電視,還不忘調侃:
「宋柚寧,你喜歡看這種?口味還挺獨特。」
我垮著臉,放棄掙紮:
「你說啥,就是啥吧。」
「你……」像是驚訝我一下子應下,他反倒沒詞了。
我氣得發懵,脫口而出:
「這麼長時間,不會磨禿嚕皮嗎?難道換著來?」
空氣安靜了幾秒,我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臉爆紅,顧不得看他反應,衝進臥室。
6
小黑蛇長得很快,迎來了蛻皮期。
第一次蛻皮,它明顯不會。
動作生疏,胡亂扭動後,舊皮還黏糊在身上順不下來。
小綠書說人工乾預會有依賴,不利於以後的蛻皮,我隻能在旁邊乾著急。
兩小時後,有了些進展,小黑蛇慢慢遊出舊殼。
三小時後,它卡住了。
五小時後,還卡著。
我將小黑蛇拿起來檢視,舊殼被兩個小揪揪卡住了。
這什麼玩意兒。
我顧不得想太多,上手幫它扯舊殼。
「撲通——」
次臥傳來摔倒聲。
隨後是林淮川崩潰的怒吼:
「宋柚寧,你又在搞什麼?!」
我跑過去瞧,他正蜷縮在地上打滾,眉頭緊蹙。
短短幾秒,林淮川的額頭已經青筋暴起,沁滿薄汗。
我想拉他起身,他扭頭拒絕,在地板上轉為趴著姿勢不動,表情極其隱忍克製。
我有些急了:
「摔那麼響,彆是骨折了。快起來,我送你去醫院。」
林淮川強睜開眼,咬牙切齒道:
「還不是因為你……算了,死不了!」
「欸?」我蹙眉不解,「這都能賴我?我剛才又不在你旁邊。」
許是我的眼神過於清澈愚蠢,他忍不住提示:
「你的蛇……」
「哦,你說的是共感啊。」我自顧自說著,「可是我剛才沒掐小黑蛇啊。對了,它蛻皮卡住了,我正幫它忙。」
說話間,我上手扯了下蛇皮,演示給他看:
「喏,舊殼卡這了,我給它往外扯一下。」
怕他看不清楚,還貼心的扯重了些。
下一秒。
林淮川在地上猛地蛄蛹了一下:
「啊——!!!」
7
我嚇得手一鬆。
小黑蛇一Ω一Ω逃出臥室,連帶著它身上的皮都順利蛻下了。
我臉有些僵,勉強擠出絲笑臉:
「林淮川,你沒事吧……要不還是去醫院看看?」
叫那麼慘,可彆真廢了。
到時候校草成姐妹,全校女生找我索命。
「不用。」林淮川臉色依舊蒼白,但比之前好些。
「哦,那就好那就好。」
不想回憶方纔的尷尬,我轉身想溜,被他喊住。
「宋柚寧,你不想負責?」
「欸?」我有些摸不著頭腦,「負責什麼?」
他說不用去醫院,說明不嚴重,那沒我事了啊。
我思索幾秒,靈光乍現:
「哦對對對,雖然是我的無心之失,但確實影響到你了。這樣,我明天去菜市場買點生蠔和韭菜,保準給你補妥帖了!」
怕他瞧不上這些,我查了下手機餘額,心一橫:
「你要是覺得生蠔韭菜效果差,我再重金給你買點鹿茸、巴戟天,肉蓯蓉?」
「保管將你補的一夜七次,一次七小時,更上一層樓!」
畫完這些「大餅」,我又貼心補充道:
「要是補過頭上火了,我去食堂給你打絲瓜湯。」
林淮川臉跟調色盤似的,紅了白,白了青。半晌,從齒縫裡溢位個字:
「滾!」
「好嘞。」我立馬開溜。
8
時間一晃,夏天到了。
小黑蛇長大許多。一見我靠近,就想出蛇箱。
我抽了張餐巾紙,裹住蛇身將它拿到陽台自由活動,順便曬曬太陽。
隔著紙巾拿小黑蛇,還是前段時間被林淮川逼的。
他怕我笨手笨腳,誤碰到不該碰的,害他。
我不直接碰小黑蛇,它好似感受到了什麼,反倒越來越黏我。
週六晚上,空調壞了。
我熱得睡不著,迷糊間感覺懷中鑽了個冰冰涼涼的竹抱枕,消解了大半暑意。
一夜無夢。
第二天睜眼,懷中的「竹抱枕」變成了小黑蛇。
我驚得從床上彈起來。
天!
我昨晚緊摟小蛇睡了一夜,林淮川不會暗殺我吧……
早飯吃的戰戰兢兢,還好他沒提昨晚的事。
看來這共感也不是萬能的嘛,起碼他睡著時感覺不到。
「林淮川,之前裝空調師傅的電話給我,我聯係他修。」
林淮川慢悠悠吃著油條:
「不急。」
「啊?大夏天不開空調,你睡的著?」
難道和小黑蛇共感後,他成冷血體質了?
我一臉狐疑。
「咳……咳咳咳……」林淮川被油條噎到,喝了口牛奶順下,「我馬上聯係劉師傅。」
我點點頭:
「好。」
9
三天過去了,劉師傅還沒來。
倒是小黑蛇,每天早上準時出現在我被窩,蛇身還一次比一次熱。
也不知道它怎麼溜出蛇箱的。
我怕哪天林淮川突然半夜醒來,發現我夜裡抱著小黑蛇睡,忍不住催促:
「劉師傅什麼時候來?」
林淮川瞥了我一眼後,迅速側頭:
「他前幾日沒空,我再約時間。」
空調師傅這麼忙的?
我不想再等下去,提議道:
「那換個師傅唄,網上找,又不麻煩。」
說罷,我開啟手機地圖,搜附近的修理店。
林淮川見狀,奪過我手機,語氣彆扭道:
「宋柚寧,這種小事就不麻煩你了,我找。」
難道怕我找的修理師傅不靠譜?
「那好吧。」
我樂得清閒,回了臥室給小黑蛇餵食。
手一抖,糧袋口大敞,灑下去半袋小魚乾。
蛇太小,不知道饑飽,全吃下去肯定積食。
我手忙腳亂往外掏小魚乾,挪動了蛇箱角落的景觀石。
蛇箱外殼破了個洞。
之前被景觀石擋住了,才沒察覺。
以小黑蛇的體型,鑽出毫不費力。
它以前喜歡用蛇尾卷著那塊景觀石玩,這幾天倒是不動石頭了。
難道是故意隱藏這個洞,晚上再偷偷挪了鑽出來?
它倒聰明的很。
我用膠帶堵住蛇箱上的洞,第二天醒來時,懷中沒了涼物。
早飯時,林淮川看了我好幾次,欲言又止。
我好奇道:
「有話說?」
他躊躇片刻,試探問道:
「你昨晚沒摟小黑蛇睡?」
我手一抖,勺子掉在碗裡:
「你怎麼知道?」
他眼神比我還心虛:
「之前早起時,碰巧見它從你房間遊出來。」
原來是這樣。
我偷瞄他一眼,沒有生氣跡象。
「林淮川,我不是故意摟小黑蛇睡覺的。蛇箱破了個洞,它偷溜出來爬我床上的。」
「嗯。」他頷首,「我知道。」
他居然這麼信任我,篤定我不是故意的。
片刻後,林淮川放下手機:
「中午劉師傅過來修空調,我得回來一趟,不陪你去食堂了。」
他好奇怪。
之前說到修空調,拖拖拉拉,不情不願的。
今天倒是積極。
不知怎的,我竟從他眼中品出一絲……幽怨?
肯定是我才睡醒眼花。
我晃了晃自己腦袋:
「好。」
10
週五最後一堂毛概課。
王老師在講台上唾沫橫飛,我在下麵糾結待會火鍋點中辣還是重辣。
十分鐘後,老師拖堂。
我不時瞥後門處,沒瞧見林淮川。
以往拖堂,他都會在門口等我。
今天怎麼……
正想著,王老師宣佈下課,我一溜煙衝出教室,去理綜樓
508
找林淮川。
下課很久了,走廊和教室基本沒人。
我走到
508
後門,裡麵就兩人。
一個是林淮川。
另一個是孟昕瑤,英語係係花。
兩人正低聲交談著。
孟昕瑤臉好看,還個高腿長,與一米八八的林淮川站一處時,很是般配。
學校表白牆不少磕他倆
cp
的,點讚最多的一條,是孟昕瑤閨蜜趙月評論的【青梅竹馬不敵天降。】
怪不得不來找我吃飯,原來是佳人有約。
我正糾結要不要上前。
孟昕瑤突然抱住了林淮川。
他倆這是談了?
不僅課後教室獨處,還摟摟抱抱。
林淮川這貨,偷摸談戀愛,還不告訴我。
我氣得頭發暈,轉身就走。
沒看到下一秒,林淮川冷臉推開孟昕瑤的畫麵。
11
五分鐘後,手機收到林淮川資訊。
【林淮川:宋柚寧,我有些事耽擱了,你人呢?我們去吃火鍋。】
嗯,我懂,被美人絆住了。
【宋柚寧:突然不想吃火鍋了,你自己去吃吧。】
【林淮川:那我們去吃南門的小炒?】
【宋柚寧:不要。】
【林淮川:那吃烤冷麵、過橋米線、鴨血粉絲、臭豆腐、章魚小丸子?】
【宋柚寧:不。】
【林淮川:……你怎麼了?】
【宋柚寧:沒事。〖微笑.jpg〗】
回完這條,我黑了屏,回了住的地方。
片刻後,林淮川也到了家,手裡還提了些菜。
「你不想吃外麵的,我給你做飯吧。」
他可真貼心。
和孟昕瑤戀愛後,也這樣嗎?
或者更甚?
我看著他的帥臉,凝了凝神,防止自己失控:
「不用,今天沒胃口,以後我都會和室友去食堂吃。」
12
晚上十點,我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傍晚教室那一幕,一遍遍浮現在腦海。
嗬,林淮川這個裝貨。
平時在外裝的跟高嶺之花似的,表白的一律拒絕。
結果居然在公共場所和人這樣親近。
也不怕被人撞見。
這是真遇到喜歡的了,才能這樣不管不顧吧。
他前腳剛和孟昕瑤濃情蜜意完,後腳就要和我出去吃飯,甚至買了菜要下廚。
以前就算了,現在戀愛了,不知道要和我避嫌嗎?
還是說……
他把我當成練習「時間管理能力」的工具?
可恨,這樣一個招蜂引蝶的人,我還偏偏暗戀他。
我越想越氣,萌生出用共感懲罰他的想法。
我拿起小黑蛇,將它全身揉搓了一遍又一遍。
小黑蛇絲毫不掙紮,都要被我磨禿嚕皮了,也隻是滴溜著眼睛瞧我。
乖得可憐。
我兀的冷靜下來。
我這是在做什麼?
林淮川不喜歡我,不是他的問題,我居然借傷害他來發泄內心的不滿。
真是小人做派!
算了,明天就搬回宿舍,遠離是非。
想到這,我放下小黑蛇,去次臥看林淮川的情況。
方纔玩得過火,可彆給他折騰壞咯。
次臥門虛掩著。
我輕敲幾下:
「林淮川?」
沒人應聲。
門內隱約傳出痛苦的呻吟聲。
糟糕,真玩脫了。
我心急推開門,愣在原地。
林淮川像被人從水裡撈出來似的,米色薄睡衣被汗水浸透,濕貼在身上,勾勒出緊實的胸腹肌。
他整個人蜷縮在床角,眉頭緊蹙,臉色慘白,唇上均是深淺齒印。
他臉龐下的枕巾上,滿是滴落的口水,嘴角還殘留了一絲。
一副被掏空的柔弱無助模樣。
我有些手足無措,也不知道如何緩解他痛楚。
見我進來,林淮川眼眶瞬間泛紅,垂眸顫聲道:
「宋柚寧,我不知道你在生什麼氣。倘若這樣做,能讓你消氣,我便受著。」
「我說過的,你想做什麼,都可以。隻要你開心就好。」
他都痛成這樣了,還想著我。
我都不覺得自己是壞人了。
我簡直就不是人!
「我……」我想把自己作亂的手打爛。
片刻後,林淮川似想起什麼,斂起眼皮看我,聲音悶悶的:
「課後孟昕瑤突然留我,說小組作業出了岔子,我才和她單獨在教室討論的。誰知她突然表白,還抱住了我。」
「宋柚寧,你看見了,是不是?」
我喉嚨發緊:
「廢話,看的還很清楚。抱得特彆緊!」
他搖搖頭:
「宋柚寧,你這毛躁的性子能不能改改?是不是一看到她抱我,扭頭就走了?」
我忍不住陰陽:
「不然呢,留下來欣賞你倆秀恩愛?」
林淮川苦笑:
「你要是再多待一秒,就能看到我推開了孟昕瑤。」
emmm……
敢情我誤會他了。
我眼神閃躲,不敢直視他,抬腳想溜。
林淮川冷哼一聲:
「這就走了?」
我脫口而出:
「不走,難道要留下來幫忙?」
話音落,耳旁傳來嗤笑:
「也行。」
「……」我急赤白臉地逃了。
13
週日一早,接到我媽電話。
說給我安排了相親。
是她同事的兒子,也在
A
大上學。
我準備去走個過場,應付一下。
臨出門時,林淮川突然皺眉捂住腹部。
「怎麼了?」
「肚子特彆痛。」
我轉身去看小黑蛇,它正無精打采地縮在蛇箱角落,喚它也不理人。
它腹部有一處明顯鼓起。
不會長了奇怪的瘤子吧……
我來不及細想,打車去寵物醫院。
一通檢查下來,是積食。
寵物醫生用長鑷子將小黑蛇腹中未消化的食物夾了出來,臉色嚴肅道:
「這蛇還小,不能喂成年鼠,它消化不了。」
欸?我一直喂的乳鼠啊!
「醫生,有後遺症嗎?」
「沒有。就算不夾出來,多消化幾天就行。」
「哦,那就好。」我放下心來,轉頭瞪了林淮川一眼。
這家夥不知道抽的什麼瘋,給小蛇喂大老鼠,是嫌自己肚子太舒服嘛!
不對啊……
照醫生的意思,小黑蛇隻是撐著了,不是腹痛。那剛纔在家時,林淮川怎麼痛成那樣。
難道共感出岔子了?
出寵物醫院後,我提議道:
「林淮川,你的腹痛不是因為小黑蛇,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他下意識後退半步:
「不用,現在不痛了。」
這人怎麼一會一個樣。
算了,不痛最好。
下一秒,我突然想到相親,將小黑蛇往林淮川懷裡一塞:
「你先帶它回去。」
幸好約的餐廳離寵物醫院挺近。
我小跑著過去。
進屋時才發現,林淮川也跟上來了。
我推搡他,讓他出餐廳,沒想到相親物件顧子軒認出了我,招手道:
「宋柚寧,這邊。」
都怪我媽提前把照片發給他。
這下完了,我不好當人家麵再趕林淮川。
我走過去坐下,林淮川倒是不害臊,大喇喇拉開椅子坐我旁邊,對顧子軒說道:
「你好,我是宋柚寧的表哥。她相親,我幫著把把關,你不會介意吧?」
謊話張口就來。
顧子軒眼露疑惑,但還是禮貌應聲:
「不介意。」
我心提到嗓子眼,就怕林淮川嘴裡蹦出些什麼。
好在一頓飯下來,除了腳趾摳出座城堡,沒發生其他事。
吃完飯,顧子軒藉口有課,匆匆回去了。
林淮川見他走了,夾了塊剩下的豬排吃。
冷掉的豬排有些難嚼,他吃的兩頰鼓鼓,像隻生氣的倉鼠。
吃完豬排,他冷不丁來了句:
「他也會像我一樣,乖乖的任由你蹂躪嗎?」
「欸?」
「哦對了,我忘了,他可不和你的小蛇共感~」
「……」
好好的,怎麼突然翻舊賬了。
莫名其妙!
14
幾天後,小黑蛇終於到了發/情期。
一大早,我去朋友家借了條小粉蛇,放進蛇箱。
「砰砰砰!」
臥室門被敲響。
林淮川在外麵,氣息不穩:
「宋柚寧,你在乾什麼?」
我瞥了眼蛇箱裡越纏越緊的兩條蛇,硬著頭皮開門:
「小黑蛇發/情了,我給它找了條伴。」
「哦。」他臉色緩和下來,漲紅著臉進屋去蛇箱那檢視。
「你放了條公蛇進去?!」
果然被發現了。
我訕笑道:
「蛇的絕育手術風險高,萬一小黑蛇在手術中嘎巴一下死掉了,然後你也嘎巴一下,我找誰哭去?」
「我問過寵物醫生了,發/情期不管它就行。」
「但我看它難受,給它找了條〖猛男粉〗紓解一下。總不能給它用棉簽緩解吧?」
林淮川目光幽幽:
「我死了,你為什麼要哭?」
「……」這人什麼腦迴路,合著我說了這麼多,就聽到一句。
頓了頓,他又發現華點:
「可是,這和你放進去一條公蛇有什麼關係?」
「……」
好吧,我承認。
我放公蛇是帶了點私心。
他和小黑蛇共感,我有點不能接受……
還是放條公的,搞點兄弟情好了。
我硬著頭皮扯謊:
「沒借到母蛇。」
「嗯。」他聲音冷了幾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他有些失落。
他共感的變色龍吧。
明明進屋時還紅著臉,出去時,就喪著臉了。
15
週末和林淮川去泡溫泉。
我倆定了個單獨的包間,清靜些。
我換衣服快,穿著厚厚的浴袍,吃著浮盤上的水果,先泡了起來。
溫泉水太熱,小黑蛇不能進去,但它又喜歡溫熱的水汽,我隻好把它放頭上。
它倒是不拘著,一會兒盤我肩頭,一會兒又繞我脖子處,尾巴不時擦過我鎖骨,一下下拍打著水麵。
「你在做什麼?」
突兀的男聲響起,將小黑蛇嚇得一顫,纏繞的力度鬆了,掉入水中。
我眼疾手快,將它撈出重新放頭上。
「林淮川,你怎麼咋咋呼呼的,小黑蛇差點燙熟!」
林淮川蹙眉:
「泡澡就不用帶著它了吧,穿這麼少,還把它放身上,不好。」
我順著他目光低頭,發現小黑蛇從我頭上偷偷爬進了浴袍領口,隻露出個小腦袋,畏畏縮縮地瞧著林淮川。
「林淮川,難得帶小黑蛇出來玩,你那麼凶做什麼,都把它嚇著了。」
頓了頓,我好言道:
「它隻是一條寵物蛇,喜歡和我親近罷了,不存在什麼齷齪思想。你不用因為它和你共感,過於針對它。」
「也不要因為共感而草木皆兵,實際上你又沒觸碰到我,不是麼?」
他沒吭聲。
我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走遠些,方便他下湯池。
小黑蛇大概渴了,飛快吐出信子,將我嘴角的水珠裹掉。
下一秒,它被林淮川扯下,輕拋到地麵上。
我一臉茫然,等反應過來時,腦海中閃過一個大膽的猜測:
「林淮川,你不會……是在吃它的醋吧?」
和他相處那麼久,沒見他這麼「暴力」過。
像條炸毛的狗。
麵前的人彆開臉,聲音一如既往的冷冽:
「你想多了。」
「哦,是麼?」我饒有興致地打量他,「之前在器材室,我將小蛇繞在手臂,撫它令你難堪,你也沒將它扒下。今天怎麼……」
我話說的直白,他臉色變了變,驀得吐出句:
「宋柚寧,不要摸它,來摸我。」
我懷疑自己耳朵壞了。
沒等我應聲,他將額頭上的黑色發帶往下一撥,遮住自己雙眼。
朝我的方向走來。
溫泉水波動,泛起圈圈漣漪。
周圍水汽越發彌漫,泛著依蘭香的水霧一陣陣拂過麵龐。
他的臉越來越近,朦朧的並不真切。
我有些晃神,伸出手想觸碰他臉,手到半空又停住了。
我不敢。
他感應到了,俯身湊過來,將臉放置我手心後略微側了側,用下巴蹭我手腕。
好乖。
我眨巴著眼睛,愣在原地不敢動彈。
他裸露在外的薄唇……水潤殷紅。
有點想親。
倏忽,他的唇輕啟,似有若無的紅色從齒間探出,滑過我手心,帶著軟糯的濕意。
這個動作,好像小黑蛇。
我呼吸一滯,另一隻手緊張地攥緊他肩膀,想將他推開。
手卻使不上勁。
下一秒,林淮川扯下發帶,眼底閃過絲促狹:
「我和小黑蛇,誰做的好?」
「……」
我瞪了他一眼,拒絕回答。
好不正經的問題。
偏偏剛才被他撩的臉紅心跳。
他不肯放過我,唇角噙著笑意,將我臉側濡濕的發絲捋至耳後,追問道:
「宋柚寧,你臉怎麼這麼紅?」
我慌亂撣開他手:
「泡熱的。」
林淮川一副看穿模樣,輕笑了下,連帶著眼下淚痣輕晃。
他笑得領口都鬆了,露出白皙鎖骨,和大半個胸膛。
剛才光顧著看他臉了,我才注意到,他的浴袍質地與我的不同。
白的近乎透明,沾水後,薄薄一層濕貼在身上。
內裡的肌肉紋理清晰可見。
林淮川覺察到我目光,將自己的浴袍領口扯開些,露出半個肩頭。
「喜歡?」
嗯。
我嚥了咽口水,佯裝鎮定搖頭:
「沒,水霧迷了眼,不是盯著你看。」
他卻不聽我解釋,執起我左手,往他胸膛引:
「好奇的話,給你摸一下算了。」
我奮力收回手,出了湯池。
落荒而逃。
16
夜裡睡得很不安穩,腦海中總浮現溫泉水池的場景。
半夢半醒間,小黑蛇一直吐信子往我身上湊。
不行,不能和小黑蛇過於親近。林淮川瞧見了,會不開心。
想著想著,小黑蛇突然變成了林淮川。
他的嘴唇晶亮,我機械般伸出手,以為他會像下午那般,舔舐我手心。
誰知他撥開我手,俯身吻上我的唇。
舌頭比小黑蛇還靈活。
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耳旁氣息撩人:
「乖……張嘴呼吸。」
「哦。」我笨拙地大口喘氣,還不忘懟他,「林淮川,你怎麼那麼會?」
他輕敲我頭:
「我有沒有經驗,你還不知道嗎?」
也是。
我倆自小形影不離,他沒談過戀愛。
我正低頭想著,他又湊過來。
沒有用手將我的臉撥正,而是俯得更低,輕咬我下巴,迫使我抬頭,隨後才吻。
我被親得暈乎乎,
總覺得背後氣息瘮人,好像有誰盯著我。
下一秒,
我驀然睜開眼,黑漆漆的天花板映著一絲月光。
呼,原來是夢……
我側身,床邊一個黑色人影。
「啊——」我大叫著往床角躲,
手肘下有個軟物溜出。
熟悉的聲音響起:
「彆喊了,
我再晚來幾秒,蛇要被你壓死了!」
我慌亂開燈,
小黑蛇正癱在枕頭下方,要死不活的。
它尾部一段扁扁的,被我壓狠了。蛇信子吐在嘴巴外,都收不回來了。
我怕它死了,搖晃它頭部觀察。
林淮川阻止道:
「還沒死呢,
再晃腦漿要勻了!」
話落,小黑蛇果然顫巍巍收回了信子。
嚇我一跳。
我起身將它捧回蛇箱,轉頭趕客:
「好了好了,以後不讓它待床上了。好晚了,你也回去吧。」
林淮川沒動。
我揉著惺忪睡眼:
「還有事?」
他突然開口:
「宋柚寧,我喜歡你。」
難道我還在夢裡?
我掐了下自己的臉。
「嘶——」
好痛!
不是夢。
突如其來的告白,
令我大腦宕機。
他怎麼會喜歡我……
「林淮川,何必說這些哄人的話。要是真喜歡我,
為什麼之前不說?」
他委屈道:
「宋柚寧,
你忘了初中時同我約定的事?你讓我保證,
大學畢業前都不能談戀愛。」
「以往我冷淡,
隻是為了藏住自己的心意。」
是有這麼回事。
我急道:
「那是我怕你被其他漂亮姐姐勾了去,纔想的主意。」
林淮川輕嗤,捏了下我臉頰:
「漂亮姐姐就是你。」
頓了頓,他斂容道:
「宋柚寧,
我之前不敢表白,
是怕你討厭我,更怕你因此不理我。」
我怔怔地看著他,有些晃神。
原來,每個人的暗戀,
都是酸澀難言的。
在我眼裡如星辰般遙不可及的他,
喜歡一個人時,
也會膽怯。
一想到自己之前還借著共感折磨他,腸子都悔青了。
我鼻子一酸,
眼淚掉了下來。
「林淮川,我還以為你喜歡上了彆人……」
「怎麼可能?」林淮川輕柔替我拭淚,「我們是青梅竹馬,
相處多年,
你不該這樣沒安全感。」
裝貨,你不也怕我不理你!
我雙手揪著他領口,將臉上的眼淚鼻涕儘數擦到他睡衣上:
「誰說青梅竹馬分不開?還不是抵不過天降。」
他無奈歎了口氣:
「少看小說。」
「……」
被學校表白牆誤導了!
見我許久未動,林淮川湊近我耳畔,低聲哄誘:
「小黑蛇進蛇箱了,
我留下來陪你?」
「啊?」
沒等我拒絕,他封住我唇。
溫柔繾綣中,
他的聲音細碎起伏:
「宋柚寧,以後我每天都陪你,好不好?」
「唔……好。」
備案號:YXXBmMWnv74Emji3objkBc8Wn
----------(已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