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奴十年慘死_重生歸來全府跪地懺悔 第453章 菩薩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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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一股血柱自那婆子的頸間噴射而出,隻看見噴射血柱之處好似少了點兒什麼東西,隻看到那脖頸空空蕩蕩的,十分駭人。
堂內眾人此起彼伏地驚叫著,又聽得什麼東西骨碌骨碌地四下滾著,滾到哪裡,哪裡就一片騷亂,哪裡也就引起來一陣尖叫。
啊。
那是一顆還瞪大了雙眼的腦袋。
阿磐也是這時候纔回過神來,纔想起來適才察覺的脖頸處缺少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原來是呂婆子的頭。
心頭一凜,幸虧提前把謝硯帶走了。
燕王冇想到安北侯當麵發難,原也是才被廢黜失了勢,這時候一張臉更是冇了人色,一屁股倒在地上,渾身驚顫著,戰栗著,雖還不似燕王後一樣抽搐,但一時竟也不能起身。
主座上的人不以為意,“孤這堂弟年紀輕,行事還是有些許魯莽,廢王不要介意。”
是,安北侯敢喊打喊殺的,不過是因了有他的王兄兜底。
他的王兄是君,身在高位,總要受到許多牽製,倒不如他活得痛快了。
南平癱在地上抱頭尖叫,大抵也已經六神無主了,尖叫完了又跪著爬行到主座來,哭著求道,“大王,快救救姨母吧!大王,大王開恩耽誤了時辰,姨母就好不了了,大王,求求你了,平兒就這一個姨母了大王”
一雙眼睛已經哭得色變,麵龐也因了抹淚的緣故微微發了紅,看起來當真十分可憐。
她不知道自己有這個姨母,就與自己的姓氏一樣,都是她的原罪。
她也不知道自己與這個姨母一同下藥的事,已經被自己正苦苦哀求的人知道了,因此還抱著不該有的希望。
人啊,要是不知深淺,不懂進退,學不會好自為之,便活得可笑。
主座上的人好脾氣地點頭,“自然自然,孤與趙國夫人感情甚好,趙國夫人求情,孤怎會不管呢。孤記得那個董醫官,寫藥方的那個吧?”
南平破涕為歡,連連點頭,“是!是,就是那個董醫官!大王,平兒以後乖乖聽話,永遠都乖乖聽話,求大王疼疼平兒,召董醫官來救救姨母吧!”
謝玄笑,竟也應了,“哦,那便去召那個董醫官來吧。”
他做事總是有理有據,不管是留還是殺,救還是不救,都要給出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叫任何人都挑不出理,也尋不出錯來。
燕人屁滾尿流地連忙出去,卻遲遲不見人回。
燕王緩過了氣,已經等得心急火燎,也就不願在這張燈結綵又噴濺了血花的府邸中等下去了,因此在侍從的攙扶下起了身,顫著鬍鬚命道,“走!回薊城!”
謝玄還問,“晉國眼看到了雨季,山路泥濘不好走,兩位不再住些日子了嗎?”
燕王黑著臉,“不了,本王還有家事要處理,就不留了。”
謝玄還笑,“哦,薊城已有新君,必要加強邊關防守,廢王隻怕進不去。不如,孤借你十萬兵馬,助你奪回薊城。”
阿磐心中一蕩,忽而神思清明。
你聽,十萬兵馬進薊城,燕國就要完了。
也就不由暗暗感慨,謝玄真是這世間最高明的棋手啊。
她不過纔想到一步、兩步,謝玄竟已想到了十步、百步,想到了晉國以後的十年,百年了。
啊對了,正如晉昭王所說,而今薊城另立新君,眼下晉陽正堂裡的就再不是燕王,與魏罌一樣,應當叫他燕廢王了。
燕廢王的臉色愈發黑成了炭,不由地譏諷了一句,“晉王真是好心啊。”
謝玄仍笑,“那自然,都知道孤恢廓大度,菩薩心腸,廢王有難,孤豈能作壁上觀?”
哈,菩薩心腸。
阿磐心想,他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一個十分鮮活的謝玄,她從前怎麼竟不知道呢。
不等燕廢王說一句什麼,那個十分鮮活的謝玄接著又命,“去,召周大司馬來。”
底下的人連忙領命去了,周褚人就在城中,既要抓捕細作,想必距離平魏侯府不會太遠。
燕廢王一行人待在原地,除了燕廢王後還在地上癱著、抽搐著,留著口水含含糊糊地說,“回回薊”
其餘人斂氣屏聲,栗栗危懼,再冇有一個敢說話的了。
燕廢王轉過身來,正視晉昭王,“薊城宮變,是晉王的意思吧?”
那個十分鮮活的謝玄一訝,“孤自五月入了晉陽,連十二道城門都不曾出去。孤不像你們薊城人手長管得寬,手都伸到孤的後宮內院來了。”
燕廢王吞聲忍氣,憋得臉色十分難看。
可在人屋簷下,既冇有兵馬可用,又帶著箇中風的病患,豈能不低頭,因而問道,“這十萬兵馬,隻怕是為了取我燕國的疆土吧?”
謝玄笑,“廢王見外了,你的,就是孤的。”
燕廢王驚得瞪大雙眼,似乎已經完全不明白了晉昭王的話,“什麼?”
謝玄身子前傾,十二毓冕珠前後左右地晃,他一字一頓,笑著說些令人心驚肉跳的話,“燕國的鹽、鐵、馬、地,孤都看上了,孤,都要。”
燕人一行臉色駭白,麵麵相覷,燕廢王憤然叫道,“本王再急,也不會引狼入室!”
轉身就招呼人要走了,怕晉昭王不放行,還拱手抱拳,說了句場麵話,“家門不幸,出了大事,本王這就回四方館收拾東西,與晉王告辭了。”
隨從們忙低聲招呼,“快,快扶娘娘起來,回四方館醫治!”
眾人還正搬送著燕廢王後,適才那外出的燕人總算岌岌奔來,奔出了一臉的汗,“大王!董醫官董醫官他已經死在四方館了”
那可就冇有醫官了。
燕廢王又氣又急,“整個晉陽就冇有醫官了嗎?再去找!去找!去找!”
安北侯笑得陰陽怪氣的,“冇有啦,都被本侯打發走了。”
燕廢王氣得跺腳,“你!你你們你們是故意的!”
安北侯冷下臉來,“是呀,給本侯下藥的時候,就不知道本侯這個人小心眼兒,吃一點兒虧,也要睚眥必報嗎?”
燕王氣噎,鬍鬚上下抖動,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周褚人來得很快,黑壓壓地帶著數百個甲士,先給正堂的君王行過禮,便活像要押人上刑場,“燕王,請吧。”
燕廢王硬著頭皮問,“周大司馬,這是什麼意思?”
周褚人笑道,“奉我王之命,護送燕廢王回薊城奪位。”
燕廢王駭然後退,“本王的家務事,本王自己去解決,就不勞周大司馬跑一趟了。”
謝玄笑了一聲,大抵是一朝收網,過於興奮,因而麵頰有些怪異的微紅,“豈由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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