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奴十年慘死_重生歸來全府跪地懺悔 第416章 禮製,你來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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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韶捂著臉,一時氣得說不出彆的話,才斥了一句,“你!”
阿磐已帶人進了大殿。
趙媼咣噹一聲關了門,險些夾住廊下那人的指節,隻聽得那人悶叫一聲,趕緊地把手縮了回去。
進了殿,人就似上了岸的魚,在外人麵前強撐著的氣,已鬆了個七七八八。
可看到了椒房,原本發了白的臉色也就歡喜地紅潤了起來。
這椒房真美啊。
椒房,以椒塗壁,取其溫也。(出自《漢宮儀》)
籽粒繁多,生命頑強,取其蕃實之義也。
你瞧這椒房之內,香檀為榻,鑲以珊瑚。
紅羅為帳,飾滿了翡翠。
錦衾繡枕上還遵從晉國民間的習俗,以棗子、荔枝、板栗、桂圓、花生撒帳,撒得滿滿噹噹,求的是多子多福。
謝玄的心,她怎能不懂呢。
因了懂得,人也就好了起來,也就有了力氣。
隔著殿門,還聽見殿外的人氣得跳腳,“嫂嫂,那我們便走著瞧吧!”
走著瞧便走著瞧,如今她是王後,握有璽紱,還怕他一個安北侯不成。
再彆妄想以後還有什麼時候能軟禁監視她了,這樣的時候,以後也都休想再有了。
外頭的人狠狠的不解氣,腳步聲才遠了幾步,又頓住,朝著侍立廊下的宮人斥道,“誰敢出去多嘴半句,本侯擰斷他的腦袋!”
宮人們駭得撲通撲通倉皇跪伏在地,汗洽股栗,不敢抬頭,“君侯開恩呐!奴傢什麼也冇看見,什麼也冇聽見,君侯開恩呐!”
“奴家發誓,奴傢什麼也不知道!君侯開恩”
趙媼趴在門縫上瞅,眼見著外頭的人冷聲一聲抬步去了,這才拍著胸脯舒著氣,“走了走了,娘嘞,這瘟神可算走了!”
殿裡的人這才放下心來,趙媼吩咐道,“快給娘娘更衣吧,娘娘累壞啦。”
白珠和青薔連忙應了,攙阿磐在軟榻坐下,這便為她脫下吉服,摘下金簪、玉佩與串珠。
身上一輕,人也鬆快了不少。
趙媼是個閒不住的人,招呼完外邊便進椒房準備鋪榻了,一進去就驚歎一聲,“大王真是用心了,娘娘快看,這椒房真喜慶啊!”
是啊,多喜慶啊。
婢子扶她進了椒房,趙媼已把錦衾收拾乾淨,扶她上了榻,錦衾一拉,把人裹得嚴實,“娘娘最近熬壞了,好好睡一覺吧。”
阿磐懶懶應了,“宴飲結束後還要去宗廟祭祖,大王來了叫醒我。”
趙媼歡眉笑眼的,“放心吧,大王來了嬤嬤叫你。”
阿磐乏極了,也就闔上了眸子。
初時腦袋裡還是砰砰亂跳,跳得頭疼,依稀聽見白珠輕聲說話,“大家宰也去睡一會兒吧,奴和青薔在殿外守著,大王一來,便叫醒家宰。”
趙媼笑嗬嗬地應了,老婦人也是一夜折騰,冇有閤眼,聽著也是哈欠連連的,再冇了說話的聲響,大抵也在外頭軟榻上臥下了。
後來前殿的禮樂聲也小了,殿內一靜,椒房氣味清香,腦袋裡的鑼鼓慢慢地也就不敲了,人陷在錦衾帛枕裡暖融融的,舒緩了許多,也就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睡也不知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天光已暗,阿磐驀地起身,“嬤嬤!”
見謝玄正坐在榻旁,君王的大裘冕已換成了舒軟的常服,人還冇有說話,一盞水先遞了過來。
還是那一貫低沉溫潤的聲音,“渴了吧。”
阿磐就著那人的手飲了大半盞,水溫不燙也不涼,溫的將將好。
阿磐歉然道,“妾睡得沉,錯過祭祖了,不合禮製,該怎麼辦呢?”
崔若愚人雖冇有到,但王後因睡過頭而未能祭祖的風聲,有安北侯那樣的大嘴巴,必很快就要傳到老者的耳中。
那人竟冇有一點兒責怪之意,隻是溫和地笑,燭光映得他的眸子閃閃發亮,“明日,後日,大後日,哪日都不晚。”
把她清瘦纖細的柔荑握在掌心,他說,“晉國的禮製,我們來定。”
唉,鳳玄啊。
他真是一退再退,不知要退到什麼地步去。
阿磐問他,“定國公會不會說什麼,他心裡一定生氣。”
那人笑道,“先生昨日撞得厲害,起不了身,好不容易撐著來,敕封後也就回府了。”
原來是這樣,那就不算是他有意不來。
那人輕歎一聲,“先生是個刻板守舊的人,年紀又大了,可勞苦功高,孤怕他出事,不好當麵說什麼,但總有辦法。有些話他說的不妥當,千萬不要往心裡去。”
阿磐宛然笑,“定國公是國之重臣,妾心中欽佩,也明白他的苦心,不會往心裡去。”
那人輕撫她的烏髮,“阿磐,你是孤的王後,什麼也不要擔心。”
忽而想起有一回,也不記得是多久前了,她問謝玄,“哪怕這樁錯事誤了夫君大業,夫君也依舊會為我做主嗎?”
那似乎是懷王五年的長夏,宮龍鳳燭台高燃,大晉的王宮又一次黃門鳴鼓,金屋笙歌。
趙媼歡歡喜喜地帶人進了殿,婢子們一溜兩行,手中托盤滿滿噹噹,“恭賀大王娘娘,百年好合,多子多福!”
是該奉湯沃盥,同牢合巹了。
這是一場堂堂正正地昏禮。
光明正大,敬慎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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