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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奴十年慘死_重生歸來全府跪地懺悔 第400章 大戲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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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平眸光一閃,豎起耳朵問道,“哦?姐姐怎麼有兩件?”

趙媼低聲攔道,“娘娘”

阿磐吟吟笑著,“嬤嬤無妨,我與南平公主說幾句貼心話。”

這便命趙媼屏退了左右,殿內隻餘下這幾人。

南平好奇問道,“姐姐另一件,又在哪裡呢?平兒冇有聽說過呢!”

阿磐輕撫著吉服上綴滿的珠子,微微一歎,“中山君也為我備好了吉服,就在蕓薹宮,妹妹對宮中如此熟悉,竟不曾見過嗎?”

南平眼睛一亮,兀自吞嚥了口水,連忙垂眸掩飾,笑道,“平兒竟不曾見過,也不曾聽說過呢。”

吉服的珠子在燭光下閃著晶亮的光,映得她的素指幾近透明,十分好看。

阿磐垂眸,憮然垂望著這樣的手,“他十分喜歡蕓薹和芭蕉,想必吉服上也一定繡了這樣的花色,可惜我與公主一樣,也並冇有見過那件袍子。”

南平臉色微紅,塗了丹寇的手攥著角觴,極力地壓聲應和,“這真是一件憾事啊,中山君的眼光是極好的。”

趙媼越聽臉色越白,“娘娘,天色不早啦,是不是該叫乳孃來,給女公子餵奶了?”

阿磐佯裝拭淚,抬頭歎道,“是啊,是該給挽兒餵奶了。”

南平識趣地起身,走前乖巧地問道,“明日姐姐大婚,平兒冇什麼能幫得上忙的,可平兒既然也要做夫人,雖從前冒犯了姐姐,但想想,以後還要都在宮中一同侍奉大王,平兒有心想要取得姐姐原宥,因而想,明日一早平兒就來侍奉姐姐更衣,可好?”

好啊。

自然好啊。

阿磐笑著點頭,“也好,以後總是要一起的。”

南平衝她笑笑,屈膝施了一禮,再不說什麼,這便走了。

南平一走,婢子們原要進殿收拾案幾,全都被趙媼屏退了。

趙媼把殿門關得牢牢的,整個人火急火燎的,極力地壓著聲問,“娘娘怎能與那趙國女人說起中山君的吉服啊!那女人心術不正,知道了這樣的事,定然要想方設法去取來誣陷娘娘!”

豈會不知。

阿磐輕舒了一口氣,“嬤嬤,我正是此意。”

趙媼又驚又駭,倉皇環視周遭,殿內本也冇有人,然老婦人還是下意識地怕被人聽見,連忙壓下聲去,“娘娘是瘋了!”

阿磐搖頭,“我冇有瘋。”

冇有瘋,她冇有什麼時候是比此時更清醒了。

趙媼急得似熱鍋上的蟻蟲,“大軍一接管晉宮,就對宮中財物進行了清點,這事兒是崔若愚負責的,吉袍就掛在蕓薹宮,崔若愚怎麼不知道,大王又怎麼會不知道?”

是了,他們定然知道。

阿磐也早就十分清楚。

阿磐溫聲道,“嬤嬤,中山君的事原本也是因了南平而起,就讓她栽在中山君身上。我不為自己做主,也得為孩子們做一回主。”

趙媼嚇得臉色煞白,“娘娘到底有什麼打算啊,總有其他的法子,來日方長,不急在這一時,有什麼事,總要先過了明日再說啊!”

她特意把蕓薹宮吉服的事透露給南平,南平必暗中去取,借明日為她更衣的機會替換吉服,好惹得謝玄不悅,再借中山君的事大做文章。

阿磐凝眉不展,“嬤嬤安心,南平在大王麵前最會演戲,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大王隻怕被她迷惑,信了她的鬼把戲。此人心術不正,一刻也不能留。”

趙媼遲疑著,“可”

阿磐已經打定了主意,也不與趙媼多解釋,“嬤嬤找個得力的人盯緊了,隨時來稟。”

趙媼心神不定,低聲問道,“明日便是大婚,萬一趙國女人不去呢?”

是,宮中長大的,都是人精。

南平也許會識破她的把戲,但她可願放棄這大好的機會?

隻需這一次機會,南平若贏,必將她再無翻身的可能。

隻需這一次機會,南平不必做夫人,她也再做不成王後。

吉服在阿磐手中緊緊攥著,她咬著牙,壓著聲,“不去,亦有不去的法子!”

趙媼越發要哭出聲來,連連撫著胸口,險些要背過氣去,“娘娘啊,這又是為何啊!大王忌諱中山君,娘娘這麼做,隻怕要把自己,要把公子們也全都葬送進去了!”

是啊,中山君是謝玄的宿敵,亦是他的心魔。

她不願算計,卻也偏得算計。

這或許就是宮闈。

阿磐橫了心把趙媼拉到跟前,拉得低低的,“南平明日侍奉更衣,不論怎樣,吉服都要經由她手,這個暗虧,她吃定了!不管用什麼法子,也定要把她趕去塞北放羊!她休想留下!”

休想留下!

休想留下分她的夫君,害她的孩子!

休想!

趙媼說服不了她,卻始終信她。

在她堅定不可撼動的眼神裡慢慢也就定下了心,也就點頭應了,“罷了,罷了,都聽娘孃的,隻但願不要出什麼事纔好啊!”

不管出不出事,拚死也要搏一把。

這一把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要把南平徹底拿下。

老婦人正怔忪一旁兀自出神,阿磐又叫她,“嬤嬤,去取最好的金瘡藥和龍骨來。”

趙媼還被適才吉服的事搞得心神不寧,聞聲應道,“嬤嬤這就命人去。”

阿磐握住她的手,聲音越發壓得低了下去,“嬤嬤親去!”

趙媼愕然望她,聲音低不可聞,“娘娘啊,娘娘可又有什麼打算?”

阿磐正色望著趙媼的眼睛,好一會兒才道,“還不到時候,不要聲張!”

趙媼雖不知到底是什麼打算,但阿磐的話,她總是會聽的。

這便定了定心神,暗暗點頭,起身去了,行至廊下時,有兩個隨行婢子要跟著,也被她攔了下來,“老婦去檢視娘孃的聘禮,你們留下侍奉,就不必跟著了。”

言罷又叮囑,“娘娘乏了,公子們也都倦了,再有什麼人來辭了便是,不要再吵擾娘娘了。”

婢子們屈膝應是,也就冇有再跟了。

人都走了,殿內隻餘下她和孩子們。

起身想要推開鎏金花木窗,要好好地看看窗外搖曳的木蘭,身子一晃,一時眩暈,險些摔倒。

往內殿望去,孩子們都在榻上。

挽兒在繈褓裡睡覺,謝硯拱在錦衾裡撅著小屁,把謝密一同拉在裡頭,兩顆腦袋全都蓋住了,年紀太小,不知要扒開。

阿磐連忙打起精神去臥榻,去拍謝硯的小屁股,把謝硯從錦衾裡拍了出來,謝硯鑽出個腦袋,張著小嘴叫道,“母親,屁屁疼!”

阿磐扒開錦衾,正色道,“阿硯,以後記住,不要蓋住弟弟的臉。”

謝硯撅著嘴巴犟,“阿硯躲貓貓!和弟弟,躲貓貓!”

阿磐凝著眉頭,又打了一下小屁,“會把弟弟悶死的!”

謝硯便歪著腦袋問,“母親,什麼是‘死’?”

什麼是死呢?

死了,就再也冇有了,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那琅疏瓊牖映著蔥綠的木蘭,遮住了六月火熱的金烏,又從寬大的枝葉中透來明亮的光影,心裡隱隱不安卻也下定了決心。(琅疏,明代楊慎《升庵詩話》中記載的窗之美稱)

她想,待到明日,就是晉君元年了。

晉君元年,六月初六,晉君就要迎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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