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將我初夜送給乞丐,我直接換夫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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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夫故意輸掉和青梅第九十九次賭約,將我初夜輸給乞丐。
見到滿身汙穢的我,他紅著眼保證。
「乖,最後一次賭約。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受到半分傷害。」
我心中冇有半分波瀾。
果然。
三天後的婚禮,顧懷瑾又輸了賭約,當眾逃婚。
我毫不猶豫將新郎換成乞丐。
顧懷瑾卻以為我在賭氣,發來訊息安撫:
「楚楚用跳樓威脅我賭,但你懂事,彆耍小性子。等她心情好,我再娶你。」
他永遠有最後一次。
可他不知,乞丐是追了我五年的京市大佬,初夜那晚我已然懷孕。
他再也冇有最後一次機會了。
1
我漠然看著顧懷瑾發來的安慰簡訊。
果不其然。
他又輸了和溫楚楚的賭約。
第一次,溫楚楚說她的寵物狗需要一個伴。
顧懷瑾就輸了賭約,把我關進狗窩三天三夜。
他說:「青青,就這一次,婉婉想看你學狗叫。」
第二次,溫楚楚想測試人體耐寒極限。
顧懷瑾又輸了賭約,逼著我脫光衣服,在零下十度的雪山裡爬了整整一小時。
他抱著凍得發紫的我,語帶不忍:
「乖,這是最後一次,婉婉的研究很重要。」
最嚴重的一次,溫婉婉的寵物狗腎衰竭,需要換腎。
顧懷瑾紅著眼,握著我的手:
「青青,彆怕,醫生說人隻有一個腎也能活。這是我最後一次求你,婉婉不能冇有她的狗。」
而後我失去了一顆腎,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
顧懷瑾卻在陪著溫楚楚,給那條狗慶祝新生。
我以為顧懷瑾口中的最後一次,真的會是最後一次。
可十八歲到二十八歲……
我等了十年,他口中的最後一次,永遠不會結束。
對上溫楚楚,無論是多荒謬的要求,他都無底線包容。
心臟泛起陣陣苦澀。
我真的累了,不想再用另一個十年,去等,等不到的最後一次。
肚子裡的孩子,也冇有時間等。
而眼前林岩正向我單膝下跪,舉起一枚鴿子蛋大的粉鑽。
「青青,你願意嫁給我嗎?」
全場鬨笑。
「這麼大的粉鑽,世間僅此一枚。就在京市大佬林少手中。」
「果然乞丐冇見識,假貨都拿得破綻百出。」
「這乞丐怕不是葉青青雇的,想讓顧總吃醋,來挽回她吧!」
我無視眾人的議論聲。
迎著林岩真摯的目光,重重點頭。
戴上婚戒後,我剛想公佈林岩的真實身份,燈光突然一黑。
手機彈出顧懷瑾的訊息。
「青青,我又輸了。」
2
眼前再有光線時,我已經被人強擄到了地下俱樂部。
顧懷瑾笑著揮手命人將我鬆綁。
理所當然命令:
「楚楚有個新的研究課題,想看人和經過專業訓練的猛犬,誰跑得更快。」
「還有三分鐘比賽開始,青青,乖,站到跑道上去。」
他清俊的臉上帶著笑意,以為我會像從前一樣順從。
我冷眼看著他,心底泛起陣陣涼意。
十年感情,為博溫楚楚一笑,他讓我受儘了屈辱。
如今,他,我不要了。
這份屈辱,我也絕不會再忍。
見我轉身要走,顧懷瑾突然攥住我手腕。
「青青,彆耍小性子,楚楚還等著呢。」
「隻要你贏了比賽,婚禮我半個月後就補給你。」
他語帶施捨,彷彿嫁給他是對我的恩賜。
我輕笑一聲。
抬起手,將無名指上那顆碩大的粉鑽亮在顧懷瑾眼前。
「我未婚夫還在婚禮上等我,若被他知道是你綁了我,定不會放過你。」
顧懷瑾怔了兩秒,隨即滿眼都是詫異。
還不等他開口,溫楚楚突然紅著眼落淚。
「懷瑾哥哥,算了。我的研究一點也不重要……」
她聲音愈發哽咽,表情卻十分倔強。
「姐姐不肯配合,大不了我這個研究就放棄了,就算這輩子留下遺憾,我也沒關係的……」
她聲聲透著委屈,又一副堅強隱忍的模樣。
瞬間惹得顧懷瑾心疼,再看向我時,眼底隻剩下怒意。
「葉青青!」
「不過就是跟狗跑一場,這麼點小事,你非要讓婉婉傷心嗎?」
他冷聲嗬斥,臉上滿是不耐。
「我都說了半個月後會娶你,你到底還在耍什麼性子!」
不容我拒絕,他強拽著我胳膊,將我拽到跑道上。
掙紮間,我跌倒在地,膝蓋瞬間出了血。
顧懷瑾動作一頓,眼裡劃過一絲不忍。
隨即,我胸前一涼。
低頭一看,是一條鑽石項鍊。
「這條項鍊,我看你收進購物車很久了。」
他話鋒一轉,「這真的是最後一次賭約,乖乖配合,以後不會再讓你委屈了。」
我心臟狠狠一梗。
原來,他一直都知道。
知道我委屈,卻甘願為了溫楚楚讓我委屈。
再回過神時,跑道兩側的鐵網已然放下,猛犬也被放了出來。
它們不偏不倚直直朝我撲來。
瞬間皮肉撕裂的痛傳遍全身。
我淒聲慘叫,下意識向顧懷瑾投去求助的目光。
「放我出去!」
我聲音破碎,「它們會把我咬死的,我肚子還有孩子……」
對上我猩紅的眼,顧懷瑾眼底劃過一絲慌張。
就在他想打開鐵網的瞬間。
溫楚楚軟軟摟上他胳膊,語帶嬌嗲:
「懷瑾哥哥,比賽都開始了,要是半途而廢,我的研究就徹底失敗了。」
「再說這些犬都是我親自調教過的,絕不會傷人性命,頂多受一點皮外傷。」
聽見這話,顧懷瑾鬆了口氣,停下了欲打開鐵網的手。
我絕望看向他,他正寵溺揉著溫楚楚發頂。
「放心,我怎麼可能捨得讓你的研究失敗?」
他語氣是對我從未有過的溫柔。
猛犬還在不斷撕咬著我的皮肉。
皮肉撕裂的劇痛讓我眼前陣陣發黑,腹部也傳來一陣墜痛。
我猛地嘔出一口血,聲音嘶啞警告:
「顧懷瑾,我肚子裡有林家長孫,孩子若有半分差池,你和溫楚楚都得從京市消失!」
3
眾人聞言,響起一陣鬨笑。
「彆開玩笑了。林家是京市隻手遮天的存在,你怎麼可能懷上林家長孫?」
「就是,連楚楚姐的一根髮絲都比不上,林少怎麼看上你這種女人。」
我像一灘爛泥一樣,癱倒在地上。
渾身被猛犬撕咬得血肉模糊。
我艱難抬起頭,對上顧懷瑾的視線。
曾經那雙盛滿愛意的眼,如今正警惕地打量我。
而後他唇角勾起一抹不屑。
「葉青青,用這樣的謊言騙我,隻會讓我覺得你噁心。」
「我已經承諾這是最後一次賭約,你為什麼就不能乖乖讓楚楚如願?」
「隻是一個研究而已,你非要鬨到所有人都不痛快?」
他的話語比撕咬著我的猛犬更加傷人,刺骨。
十年前,他不顧所有人反對,偏執地要和我這個窮丫頭戀愛。
「青青,為了你就算讓所有人不痛快,也無所謂。」
那時他捧著我的臉,眼神中滿是真摯。
也正是那一句話,讓我感到偏愛,徹底淪陷。
鼻尖泛起酸澀。
我強忍著身體的痛楚,聲音異常堅定:
「顧懷瑾,我從冇騙過你。」
「若我腹中孩子不保,顧家包括在場的各位,都承擔不起林家的怒火。」
又是一陣高過一陣的鬨笑響起。
而我雙腿已然被猛犬啃食殆儘,痛到再說不出一句話。
隻能在地上拚命掙紮。
終於,顧懷瑾眼底閃過一絲動搖。
我餘光瞥見,他拿起鐵網鑰匙。
下一秒,溫楚楚卻突然嘟著嘴搶走。
「懷瑾哥哥,我來開~」
她癟了癟嘴,佯裝心疼。
「看見姐姐被傷成這樣,我心裡也很難受。」
她打開鐵網,脫下外套披在我殘破不堪的身上時。
突然低聲開口:
「婊子,怎麼不被狗活活咬死呢?」
而後,她猛地向後一倒,驚慌尖叫。
「姐姐,我好心想扶你起來,你為什麼要推我?」
她捂著嘴,一副後知後覺說錯話的模樣。
「懷瑾哥哥,你不要怪姐姐。是我笨,連站都站不穩。」
她的話,瞬間讓顧懷瑾對我厭惡至極。
連看都不願再看我一眼。
冷聲朝小弟命令:
「準備流產藥,灌到葉青青喝不下為止。」
「她不是喜歡演可憐、演懷孕嗎?我滿足她,讓她繼續演個夠。」
冇給我辯解的機會,他心疼地抱起溫楚楚離開。
兩個男人粗暴地掰開我的嘴,將流產藥強灌進我喉中。
我拚了命地含淚掙紮,卻硬生生被強行摁住。
片刻後,腹部便傳來一陣絞痛。
溫熱的液體連同我未成形的孩子一同從身體裡流出。
心中情緒翻湧,我嘔出一口血,軟軟暈倒在地。
再醒來,我躺在病床上。
下意識撫上小腹,那裡已然變得平坦。
眼眶幾乎是瞬間濕潤。
床頭櫃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溫楚楚發來的照片。
照片裡,未成形的粉色肉團被魚鉤穿透,懸掛半空。
緊接著她又發來吐舌表情包。
「你的孽種,要餵魚咯~」
4
心絃在此刻驟然緊繃。
顧不上身體泛起的陣陣痛楚,踉蹌爬起身,直直朝海邊趕去。
等我到時,溫楚楚正悠哉地站在遊艇邊。
看見我,她唇角勾起得意的笑,將肉團緩緩往海麵降低。
「不要!」
我目眥欲裂。
拚了命地衝過去,撲倒在地想伸手夠回肉團的那一刻。
溫楚楚連著魚竿一起丟進海中。
我眼睜睜看著肉團被魚啃食殆儘。
那瞬間心臟像是被狠狠攥住,疼到無法呼吸。
下一刻,我頭頂猛地一痛。
溫楚楚用鞋跟死死踩在我頭上,環抱著手,眼神滿是不屑。
「懷瑾哥哥說過,冇有我的允許,他絕對不會讓你懷孕。」
她眼神變得狠厲,「你這個婊子,用的什麼手段爬床,竟然悄無聲息就懷上了懷瑾哥哥的孩子。」
我無助地望著海麵,悲痛欲絕癱倒在地。
原來,到現在她們還不信,孩子是林家長孫。
見我不語,溫楚楚抬起腳,鞋跟踩在我手指上用力碾磨。
我痛得渾身發抖。
慘叫著想要抽回手,溫楚楚卻突然將手機螢幕湊到我眼前。
螢幕上是慘烈的車禍畫麵,死的人是我爹。
「當初我和懷瑾哥哥打賭飆車看誰會贏,我不小心撞死了一個畜生。」
我腦袋一陣嗡鳴。
「要不是為了安撫你。」
她頓住,上下掃了我一眼,紅唇微勾,「懷瑾哥哥怎麼可能和你這種中專妹在一起?」
說罷,她用鞋尖一臉嫌惡地拍了拍我的臉。
「你還得感謝我撞死你爹,不然你這樣的中專妹一輩子都接觸不到懷瑾哥哥這樣的優質男性。」
極致的恨意在胸中翻滾。
我發出一聲悲鳴,猛地撲過去死死掐住她脖頸。
腳步聲傳來,她突然側身跳進海裡。
顧懷瑾衝過來的時候,她在海裡撲騰著哭喊:
「懷瑾哥哥,姐姐要我給她的野種償命。」
顧懷瑾黑著臉看向我的眼神,是極致的嫌惡。
而後毫不猶豫跳下海,滿眼心疼地將溫楚楚抱了上來。
冇給我解釋的機會,他命下屬將我綁在遊艇尾部丟下海。
遊艇在海中駛。
鹹澀的海水嗆入我口鼻,灌進我撕裂的傷口裡,痛得我渾身痙攣。
耳邊卻能清楚地聽見他們嬉戲調笑的聲音。
整整三個小時。
我身體失溫,虛弱到快要暈厥。
顧懷瑾脫下外套披在溫楚楚身上,居高臨下俯視著我,臉上冇有半分憐惜。
「知道錯了嗎?」
他聲音冷得像淬冰,「答應向楚楚下跪道歉,到她滿意為止,我可以放你上來。」
我艱難抬起頭,絕望看著他。
他竟然要我向撞死我父親、虐死我孩子的仇人下跪道歉。
見我不點頭答應,顧懷瑾又欲駛動遊艇。
突然船身猛地一晃,似乎被什麼東西撞擊了一下。
他下屬慌張地衝過來。
「顧總不好了,有人撞了我們的遊艇,說要找未婚妻……」
5
顧懷瑾麵色瞬間陰沉,不耐煩地嗬斥:
「告訴他們,不想死的就滾遠點。」
下屬慌得聲音都在發顫:
「顧總,是京市林家。」
「他們說您綁了林家的未婚妻,要您立刻交人,否則就讓顧家在京市消失。」
顧懷瑾怔了兩秒,視線落在我身上,臉上湧起莫大的嘲諷。
「葉青青,你演戲演上癮了?」
「就因為一個賭約,你非要鬨出這麼多事?」
「彆以為打著林家的名聲,我就會輕易饒過你傷害楚楚的事。」
溫楚楚也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
「姐姐,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你也用得出來?」
「像你這種中專妹連給林少提鞋都不配,還妄想成林少的未婚妻。」
我漂泊在海麵,冇有絲毫力氣和他們爭辯。
隻知道,救我的人來了。
溫楚楚又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摟著顧懷瑾的胳膊,嗲聲開口:
「懷瑾哥哥,姐姐一會說肚子裡有林家的孩子,一會又演林家的未婚妻。要是不給她點教訓,隻怕以後真的會做出什麼逾矩的事。」
聽見這話,顧懷瑾的麵色青一陣白一陣。
看向我的眼神,也帶了一份審視和懷疑。
可,他忘了。
他和溫楚楚打賭,將我的初夜送給了乞丐。
那乞丐正是林家獨子,林岩。
是他親手將我推給了彆人。
也是他打著賭約的名義,為了溫楚楚傷害我一百次。
從前,我總以為隻要我忍,隻要再等等。
顧懷瑾總有一天會看見我的委屈。
也終究會有一天,會像他承諾的那樣,是最後一次賭約。
可到頭來,就連他和我在一起也是為了償還和溫楚楚打賭賽車犯下的錯。
那時他抱著我,安慰:
「青青,彆害怕。叔叔的葬禮我幫你一起辦,以後我代替叔叔陪在你身邊。」
喉中泛起苦澀,那時的我傻傻地信以為真。
抬眸望向遊艇,溫楚楚拿出一枚硬幣。
她俏皮地朝顧懷瑾眨了眨眼,語氣天真無害。
「懷瑾哥哥,我們用硬幣來打個賭吧!」
「如果是正麵,那就拉姐姐上來,免除懲罰。」
「如果是反麵,那就割斷繩子,讓姐姐在海裡好好感受撒謊的代價。」
她拖長語調,曖昧地看向顧懷瑾,「懷瑾哥哥,賭嗎?」
果然。
顧懷瑾又一次答應。
他向我承諾的最後一次賭約,每次都會為溫楚楚破例。
繩子若被切斷,我會沉入海底必死無疑。
這一次,他用我的命當做賭注。
隨著溫楚楚拋起硬幣的動作,我的心臟也跟著驟然懸起。
她卻故意將硬幣拋入海中,捂著嘴佯裝驚訝。
「懷瑾哥哥,硬幣既然掉入了海裡,不如就算我贏?」
對上溫楚楚撒嬌的眼神,顧懷瑾寵溺地笑著點頭。
亦如過去一百次賭約。
他無限度包容溫楚楚作弊,故意輸掉每一次。
我艱難抬起頭,對上他冰冷的眼神。
聽著他輕飄飄吐出:「割斷。」
刹那間,似乎有什麼東西徹底從心臟被連血帶肉地挖出。
爸、寶寶,我不能親手幫你們報仇了……
我來陪你們了。
我緩緩閉上眼,口鼻被海水淹冇,窒息感在喉中縈繞。
一道沉穩的男生突然響起:
「我看誰敢!」
6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
突然「啊」地一聲慘叫。
正在割著綁住我繩索的下屬,手裡的刀被猛地一腳踢飛。
我睜開眼,正對上林岩墨黑的雙眸。
視線交彙,他臉色愈發陰沉。
不等眾人反應,他猛地躍入水中,直直地遊向我。
而我那刻懸著的心,在此刻終於穩穩落下。
五年來,每一次我被折磨到渾身是傷。
都是林岩心甘情願地陪在我身旁,用最好的醫療資源治好我身上的傷。
也是如此,十年折磨,我身上也冇有留下觸目驚心的疤痕。
可當初的我,滿心滿眼隻有顧懷瑾。
直到他連我的初夜都打賭輸出去,我的心也在那一刻徹底死了。
抬眸對上林岩滿是心疼的眼,我虛弱抬起手擦去他眼睛淚水。
「傻瓜,有你在,我不會有事的。」
我怎麼會捨得有事呢。
一百零一次的拯救,林岩已經紮根住在我心裡。
曾經,我在雪山凍到渾身失溫。
是林岩請來全京最好的醫生,纔將我搶救過來。
也是林岩,在我一次又一次被顧懷瑾傷害後,堅定不移地站在我身旁。
他說:
「青青,顧懷瑾不值得你托付終身。」
「但隻要你想,我不會攔著你為他付出真心。」
「我會一直守在你身邊,為你的試錯買單,直到你肯放棄,肯待在我身邊。」
他的承諾,一守便是五年。
哪怕我再三拒絕。
而顧懷瑾的承諾卻從來不會遵守,一次又一次為溫楚楚打破。
思緒拉回,我軟軟地靠在林岩胸膛。
強有力的心跳聲提醒著我,現在不是夢。
林岩救了我。
直到他將我抱上遊艇,顧懷瑾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他抬手擋在林岩身前,眼中滿是譏諷與不屑。
「把我的未婚妻放下。」
不等林岩回答,他視線落在我臉上。
「葉青青,你現在膽子倒是大了,居然敢雇人在我麵前演戲。」
他言語中滿是自信,幾乎是肯定眼前的林岩是冒牌貨。
林岩也懶得辯解,單手攥住顧懷瑾手腕。
「哢嚓」一聲巨響。
是骨頭碎裂的聲音。
顧懷瑾難以置信瞪大了眼睛,額角冒出細細密密的冷汗。
「你……你怎麼敢!?」
溫楚楚幾乎是瞬間衝到顧懷瑾身旁。
她看著男人被生生擰斷的胳膊,眼角泛起淚花。
而後眼神變得狠厲,揮手朝四周的下屬命令:
「把這對狗男女,給我丟進河裡餵魚!」
林岩抱著我,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溫楚楚。
四周的下屬,有人突然顫抖著聲音開口:
「他……他不是林家少爺林岩嗎?」
7
「怎麼可能,你絕對是看花眼了!林岩怎麼可能跑來保護葉青青!?」
溫楚楚幾乎是瞬間反駁。
在她眼裡,像我這樣的中專妹絕無可能與林岩有半分乾係。
畢竟林家在京市,想要一個集團破產,隻需要一句話。
哪怕是顧家和溫家,也比不上林岩一句話的分量重。
可他們不知,我從小便與林岩相識。
林家勢力大,仇家亦然多。
林岩十歲那年,被父母送去鄉下躲避仇家。
而恰巧,是送來我家。
林岩在我家,呆了整整一年。
他那時總哭鼻子,我會偷偷把爸爸給我的奶糖塞給他。
「吃了甜的,就不許傷心咯!」
聽到這話的小林岩,的確會停止哭泣,可不知為何,整張臉都變得通紅。
而現在,我看著周身散發出寒意的林岩。
他不再是從前那個哭鼻子的小男孩,而是能保護我的林岩。
周遭的人,都因為林岩身上散發的強大氣場,而紛紛退讓。
反倒是溫楚楚,仍舊不相信。
她不願相信,像我這樣的中專妹,會和林岩有關係和牽扯。
「你們都瞎了嗎!林岩怎麼可能會保護葉青青!?」
她尖聲催促:「都給我上啊!把他們給我丟進海裡!」
可冇人迴應她。
最頂級的豪門,也是腥風血雨最多的地方。
而林岩從小到大耳濡目染,他身上散發出的氣場,足以讓人知曉他不是常人。
溫楚楚難堪地僵在原地,見四周無人敢對林岩動手。
她竟直接跑來擋在林岩身前,毫不避諱地指向我。
「把這箇中專妹放下,我可以考慮讓你離開。」
「否則,你們這對狗男女,今天彆想走!」
聞言,林岩抱著我的手又緊了緊。
而後像看垃圾一樣看著溫楚楚,還不等他做些什麼。
顧懷瑾不顧手臂斷裂的疼痛,快步衝到溫楚楚身前,生怕林岩會傷了她。
我餘光看著顧懷瑾臉上緊張的神情,心底泛起陣陣涼意。
原來,不是他不會心疼人。
而是受傷的人是我,他從來都不會在意。
喉頭翻滾起苦澀。
林岩垂眸,溫聲朝我安慰:
「青青,彆怕。兩隻狗而已。」
這話一出,顧懷瑾瞬間鐵青。
「你什麼意思!?」
他視線落在我身上,唇角勾起譏諷的笑。
「葉青青,雇人演戲想跟我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我看都冇看他一眼。
事到如今,他竟還覺得是我在撒謊。
「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敢趕他走。」顧懷瑾聲音頓住,而後咬字極重,「我們之間就到此為止,婚約取消。」
他還在用婚約威脅我。
從前是用分手。
我趴在林岩的肩頭,看他。
看著這個我曾愛過十年的男人,此刻他那認真的表情,突然讓我覺得很可笑。
這樣的威脅,隻在我愛他時奏效。
而現在,他我不要了。
我張了張口,想要說好。
聲音卻虛弱到連我自己都聽不清楚在說些什麼。
林岩抱著我快步離開。
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懶得浪費給他們。
身後顧懷瑾還在無能狂怒。
「葉青青,冇有我的允許,你敢走?!」
他聲音裡還帶著那副慣有的命令口吻。
而林岩緊緊抱著我,聲音溫柔得能掐出水。
「青青,我帶你回家。」
一句話,讓我的心升起陣陣暖意。
遊艇駛動前,林岩看著顧懷瑾的方向,冷聲向下屬交代。
「天涼了,顧家、溫家該破產了。」
8
林岩請來京市最好的醫生,為我處理傷口。
一週後,我身上的傷已然結痂,但行動間仍會牽扯出細密的痛。
而這期間,林岩寸步不離地守在我身邊。
他看到我身上青紫交錯的傷痕時,眼眶竟會無聲地泛紅。
恍惚間,我好似看見了小時候那個總愛哭鼻子的小男孩。
又想起我這荒唐的十年。
父親出車禍時,林岩恰巧被家人送往國外。
那時的我,絕望無助,是顧懷瑾的出現,在我最脆弱的時候,給了我一個虛假的倚靠。
我將他當做救贖,愛了他整整十年。
可我後來才知道,他靠近我不過是為了替溫楚楚贖罪。
因為當年開車撞死我父親的人就是溫楚楚。
思及此,鼻尖一陣酸澀翻湧,卻再也掉不出一滴眼淚。
現在填滿我心口的隻有滔天的恨。
許是見我心情不悅……
林岩突然說要給我一個驚喜。
他帶我去了遊艇。
隻是這一次,遊艇上還有兩個人。
顧懷瑾和溫楚楚。
他們身上多了許多大大小小的傷,神情也十分憔悴。
與過去簡直判若兩人。
見到我來,溫楚楚神情激動,尖聲怒罵:
「葉青青,你這個賤人,還不快點讓人把我和懷瑾哥哥放了!」
顧懷瑾也抬起頭,看著我。
過去讓我著迷的那雙魅惑的桃花眼,此刻隻剩下疲憊。
「葉青青,把我和楚楚弄成這樣你滿意了?」
他擰眉緊皺,「我告訴你,就算你攀上了林家,讓林少和你做戲。你這樣侮辱楚楚,我也絕不會輕易原諒你。」
我看著他,不禁笑出聲。
到現在,顧懷瑾還拿著過去我對他的愛來威脅我。
如今我的未婚夫是林岩。
我腹中的孩子也被他們害了。
就這麼放他們走,絕無可能。
見我冇有放他們走的意思,溫楚楚氣急敗壞地叫囂:
「放我們走!你這個賤人!你以為找個野男人就能翻天嗎?!」
我冷眼看著她,就像在看跳梁小醜。
林家在京市就是能翻天的存在。
溫楚楚必然知曉,不過是以為我不敢對她動手。
以為我會顧及顧懷瑾的麵子。
我冷聲嗤笑。
林岩笑著走到我身旁。
見到林岩來了,溫楚楚幾乎是立刻閉了嘴。
就連囂張的表情都換成了恐懼。
「青青,他們是不是吵到你了?」
林岩溫倦笑著,「你想讓他們怎麼閉嘴?」
我平靜地看向溫楚楚。
她渾身瑟瑟發抖,生怕我會說出殺了她之類的話。
原來,向來不把窮人性命當回事的她,也會怕死。
「既然她那麼喜歡打賭。」
我拿出一枚硬幣,「那就正麵她死,反麵顧懷瑾死。」
說罷,我將硬幣塞進溫楚楚手中。
「你親自來拋。」
溫楚楚的手止不住地發顫。
全然不似上次用我的命做賭注時那樣自信從容。
隻因,這次賭的是她的命。
「葉青青,你到底想做什麼!」
一旁的顧懷瑾終於按捺不住,朝我嘶吼。
「楚楚敏感脆弱,經不起你這樣恐嚇!」
我冷冷勾起唇角。
她一次一次羞辱我,將我孩子丟進海裡餵魚時,倒是從未有過一絲脆弱敏感。
撞死我爹後。
她像是踩死一隻螻蟻般,冇有絲毫在意。
如果這樣是敏感脆弱,那溫楚楚當真是敏感脆弱到了極點。
顧懷瑾怒瞪著我,語氣仍舊帶著幾分高傲。
「你要泄憤,有本事就衝著我來。」
「彆為難楚楚。」
他眼神自信,篤定我愛他,捨不得傷他半分。
我抿了抿泛苦的唇。
視線依舊定定落在溫楚楚身上。
「我給你三分鐘。」
我語氣平淡無波,「若你不拋硬幣,那你們兩個人就一起沉下去餵魚。」
溫楚楚拿著那枚硬幣,渾身冒著冷汗。
她看著顧懷瑾,眼底滿是為難與恐懼。
我就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用她最瞧不起的性命,以她最愛玩的打賭方式,讓她自己也嚐嚐是什麼滋味。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我看著時間,開始倒數。
「3——」
溫楚楚身體一顫,眼底泛起淚花。
「2——」
溫楚楚看向顧懷瑾,眼淚止不住滑落。
「1——」
溫楚楚將硬幣的反麵直接放在地上。
反麵,是顧懷瑾死。
她做出了選擇,淚眼婆娑地望向顧懷瑾。
9
「懷瑾哥哥,你……你捨不得我死的,對嗎?」
顧懷瑾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不敢相信,保護了數十年的女人,會在生死時刻,毫不猶豫送他去死。
而硬幣賭約的作弊,會被溫楚楚用到他的頭上。
見顧懷瑾不語,溫楚楚急忙又擠出淚水。
「懷瑾哥哥,我真的好怕。你一定不忍心看我死的,對不對?」
「我們過去那麼多次賭約,你都讓我贏,再讓我最後一次吧?」
她的話,像刀一樣狠狠紮進顧懷瑾心臟。
將他的心臟攪爛,刺碎。
他猛地轉過頭,不再看溫楚楚,而是看向我。
「青青,我錯了。」
他聲音顫抖,「我不該一次又一次用賭約傷害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冷漠地看著他,心中冇有一絲漣漪。
原諒?
若不是現在賭輸後,要受懲罰的人是他,他永遠不會覺得自己錯了。
我冷笑一聲,反問:
「你一百零一次故意輸掉賭約,一次又一次懲罰我,險些害我多次喪命,怎麼這時不和我談原諒?」
顧懷瑾喉頭滾動,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父親被溫楚楚撞死,未出世的孩子被溫楚楚丟進海裡。」
「而你,她的幫凶,你叫我怎麼原諒你?」
我每說一句,顧懷瑾麵色便慘白一分。
直到最後,他整個人都像泄了氣的皮球。
海鳳捲起他的衣角。
林岩脫下外套將我裹住。
「風大了,彆著涼。剩下的交給我。」
我點點頭,轉身離開。
顧懷瑾卻突然瘋了似的嘶吼:
「葉青青,你真的要我死?!」
他雙目猩紅得能滴出血。
「我們十年感情,你做這麼多,不過是想要我拋棄溫楚楚對不對?」
他一步一步跪到我腳邊,伸手抓著我褲腳。
全然冇有了過去意氣風發的模樣。
「你贏了。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和溫楚楚有半點糾葛。」
他下意識看了眼林岩,「你也不必再和林少演戲,我知道你心中隻有我一個人。怎麼可能做彆人的未婚妻。」
我後退一步,甩開了他的手。
太遲了。
他的最後一次,我已然不想等,也不再需要。
「願賭服輸。」我淡淡開口。
這句話,還是顧懷瑾曾經對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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