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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夫給我製定國慶旅遊路線後,我讓他身敗 第21章 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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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太後看了一天孩子上了癮,竟然想抱回永壽宮養幾天。

許執麓自然不允,但她也不會去頂撞劉太後,隻管讓人去把皇上喊來,一麵抱著孩子在內室躲著。

祁郢沒想到這都要他出麵,親自把劉太後送走後,很不滿的對許執麓道,“什麼雞毛蒜皮的事都讓人去請朕,你以為朕與你一樣閒?”

“哦,原來太後娘孃的事也不過雞毛蒜皮,等下次我會原原本本和太後說的。”許執麓裝了一天,累了人暈暈的,主要是她也怕熱,所以沒壓住脾氣,陰陽怪氣起來,“我是閒,一個困在樊籠裡的金枝雀,哪像有些人翻雲覆雨,暢快恣意呢。”

祁郢偏過頭去看了看她,世家大族教養出來的女兒都不傻,怎麼就有她這樣的刺兒頭,張口就挑戰他,若是口拙的這會兒肯定是要辯解了,但他顯然是厲害多了,笑著說:“是啊,做皇帝就是快活呀。”

她譏諷什麼,他就認,這才叫氣人堵心。

許執麓果然更不高興,又忍不住瞪他,殊不知那怒色也是活色,生香動人,一旁的櫻草忍不住想要提醒姑娘彆犟嘴,好女不跟男鬥,還是這樣一位‘大男人’。

她纔想張口,就被劉金貴擋住了,他笑眯眯的,眼神卻很嚴肅,櫻草頓時緊緊抿住了嘴,不知道一貫麵善的劉金貴怎麼突然這樣。

“千裡江山舊封疆,一笑君王思封狼,”許執麓著實是被快活二字衝擊昏了腦袋,罵人的話堵在喉嚨裡,竟然吟了一首諷詩,“六宮此日添新慶,何人無端憶惘然——”

人呐,永遠是刀尖兒戳到自己肉裡去,才會覺得疼。

這詩一出,祁郢笑不出來了。

邊關戰事屢起,突厥數次進犯,一次比一次深入,先帝執政晚年為求國祚安穩,每每都派人去求和,祁郢少時也有滿腔熱血,是個積極的主戰派,太子時參政之後更是數次調整邊防策略,等權柄在握後,可以調遣兵馬,也暗暗部署要徹底將突厥軍打回去……他一貫謀而後動,為國為民為長久計,沒有貿然起大戰,落在不知情的人眼裡,自然是無作為。

一片死寂中,劉金貴一瞬間都出了汗,櫻草等人更是哆嗦了一下。

眾人預想的震怒並沒有發生,祁郢的呼吸甚至都是平順的,他淡淡道,“想來是憋壞了,不需七步張口成詩,朕倒是屈才了。”

劉金貴聽這語氣,就是大大的壞事了,他可把祁郢的脾氣摸得透透的,這已經是心情極壞的語氣。

伴君如伴虎啊!偏許執麓半點不在乎後果,更是好定力。

她在乎上下尊卑,她能罵皇帝?

“憋壞了可不是我。”許執麓一語雙關,一上位卻不能大開手腳,處處掣肘,還快活?發癔症可能來得更快,在後宮逞什麼威風,跟她吵,來呀,誰先破功,誰是狗!

一想到以他的傲氣這首諷詩能讓他幾日吃不下飯來,許執麓不由捏了一下手心,怕會笑哦。

“好好好,朕今日也失了身份,說一說誅心的話了。”祁郢如何看不出她眼裡的興奮,他是謙謙君子也不能與女子計較,她還以為自己多能?

“對了,你詩中提起安嬪,好像舉世就隻有你記得她,可惜朕卻知,她心中最記掛的母親,因你之故,生死不得相見。”

“她到死也隻抱憾呢。”祁郢歎了口氣,許執麓瞬間麵色煞白,剛要說話,他又逼近她,聲音格外溫柔:“你這樣隻顧自己快意恩仇的人,當真有心嗎。”

他生平第一次這樣刻薄,還是對一個女子,許執麓本能後退拉開距離,一下子就失去了反擊的機會。

祁郢說著輕巧,句句誅心,說罷揚長而去。

他們這一場交鋒,止於芳若殿,除了親近幾人,無人知曉。

然而祁郢睡不著,劉金貴更是跟著睡不著,許執麓也覺得沒勁透了,就連櫻草和萱草都失眠了。

整個乾元宮也隻有小皇子裹著薄薄的小毯子睡得舒舒服服。

一夜過去,這一日的朝堂格外的安靜,龍椅上的年輕皇帝麵無表情的不知道想什麼,底下的臣子們有本要奏都選擇壓回去,擇日再呈,沒必要,真沒必要……就領一份俸祿搭進去性命作甚。

誰知躲得過一時,躲不過巳時。

此刻的禦書房,幾位大臣跪在地上,額上都是冷汗。

兩旁站著的老臣也低垂著頭,不敢抬頭探尋,就是王左相也有些吃不消,他年紀大了,站久了半身麻痹。

“劉金貴。”

祁郢將幾封摺子砸在跪著的大臣跟前,隻冷笑不語,劉金貴進來,都不需問就知道皇上什麼意思,忙讓人把椅子挪到禦案近處,王老也順勢坐下,緩了半天老腰纔不酸了。

他也不得不出聲,承擔住天子怒火,“陛下息怒,外藩本就是陳年痼疾,永文,弘樂,建隆三朝都沒能得到根本解決,而建隆三年後先帝數次想下詔削去戎州王的封地,也都未能成行。”

追溯起來前朝覆滅也是藩鎮割據之亂,纔有新朝而立。

但提起先皇順帝,祁郢麵上不顯,內心裡卻真的生了怒,順帝得位不易,太皇太後身為他的嫡母不僅沒有給他支援,反而因為養子上位,親子封王暗藏禍心。

她連對自己孝順的順帝都不喜歡,更何況她早就想換掉的孫輩皇帝——少年天子祁郢呢?

在順帝重病垂危,皇權交替的關鍵時候太皇太後數次進言‘兄終弟繼’意圖讓其親子戎州王繼承皇位,隨即遭到了左相王老等人的嚴詞反對,許多正直的大臣心中不忿,更有禦史直言罵她:“父子相傳乃祖製,休得為一己私慾行禍國之事!”

是以祁郢登基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削弱太皇太後母族薄家在朝中的勢力,比起當太子時在順帝蔭蔽下的年少輕狂,初登大位的他韜光養晦,明麵上從不和皇祖母起衝突,又以忙於料理政務、熟悉官員迷惑於她。

至於戎州王,祁郢早知道自己的這位皇叔久蓄異誌,暗中加強了對他的防範,但沒有采取強硬的行動,反而重加賞賜,以禮相待,讓他認為少主新立,軟弱可欺。

說到底祁郢能穩住天下,還是他自己爭氣,不說老一輩的如王老是他恩師,就是年輕臣子都折服他知人善任,有為君氣度,並不是一味的獨攬大權,而是張弛有度,聽得進諫言。

但雷霆君威也是日積愈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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