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給我製定國慶旅遊路線後,我讓他身敗 第132章 遺書
“你也在宮裡待了一年了,就在我身邊,”祁郢與她並肩坐著,俯瞰麗人湖,“我沒有什麼瞞過你,這個位子坐著哪有容易的。”
“小鹿,雖然很多次我都想,你要是早幾年出生,早早就來到我身邊……”
“但其實我最感到慶幸的是,你出現的剛剛好,不是我剛監國焦頭爛額的時候,也不是我剛登基虛張聲勢的時候。”
是在他大權獨攬,有能力護著她,愛著她,無人敢置喙的最好的時候。
許執麓不自覺捏握著拳頭,沉默的看著湖中月,風偶爾吹皺水鏡,蕩起絲絲漣漪。
這一晚,她遲遲睡不著。
又一日,許執麓讓萱草她們收拾東西,張羅著要搬去暢園。
就在人進人出,一團忙亂的時候,王蕘萱來了。
她帶來了一個不算壞也說不得是好的訊息。
周昭儀死了。
王蕘萱帶病去看的她,也親眼送走了這位相識近十年的閨中密友。
“她言動不亂,坐呼陛下,噓氣而死。”王蕘萱沒有哭,神情不悲不喜,“許是迴光返照吧,她死前看見我還笑了,和從前不同的那種笑容,我說不出來。”
“我問她話,她也全都說了,順嬪的事情,宋美人的事情,都是她做的,但李婕妤不是。”
這也在許執麓的預料之內。
王蕘萱長長的吸了口氣,又重重的吐出,整個人萎靡不振,極艱難的說出來:“我不能懷孕也是她動的手腳。”
前兩年她每回來月事都痛的起不了床,還以為是自己體質不好,所以纔不能有孩子。甚至因為這個事情對蘇令容多了一股難言的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憐惜……
“你聽著估計覺得無趣又可笑吧,這就是所謂的姐妹情深,惹人發笑的很……”王蕘萱試圖讓自己語氣輕快些,卻太難做到了,最後也不為難自己了,“沒什麼大不了,不就是被騙被害一場。”
許執麓沒說一句安慰的話,實屬沒必要,人是無法真正的感同身受的,她說什麼都比不得坐著聽王蕘萱傾述。
然後,一起慢慢的喝完了一壺茶。
人很多時候就特彆像草,慢慢地,好起來,在春天長出新的葉子。
送走王蕘萱之後,許執麓看著被弄得狼藉的水榭,一時沒興致看書做彆的,就跟著也歸置一下書房。
然後就在書箱裡看見了一柄扇子。
許執麓跪坐在竹榻上,遲鈍了好一會兒才合上箱籠。
原本這柄扇子是沒被帶出宮的,偏那日祁郢不知是心血來潮還是如何,問過萱草之後,從書房找了出來,他問許執麓到底開啟看過沒有,他寫的詩,題的字。
許執麓自然是早就忘了扇子的事情,就說看過了,好省的他追問一大堆。
哪想他把扇子收了回去,說要重新送彆的扇子,這就勾的許執麓起了好奇心,當即說要再看看。
祁郢當著她麵開啟,卻偏不給她看正麵的畫和題詩,許執麓爭了兩下就煩氣,不看就不看。
倔性不相上下的兩人對上之後,祁郢往往是先服軟的那個,最後送到她眼皮下給她看,許執麓卻把眼睛閉得死死的,就不如他的意。
扇子都要扯壞了被他合起來塞進她手心裡,她堵了氣往外丟,他就去撿回來,又見她還閉著眼睛,就拿指尖去劃拉她手心,許執麓以為是扇子,一把抓住了想捏壞也好,撕了也好……那還是她第一回主動握緊他的手,掌心貼著掌心,滾燙熨著溫熱。
許執麓唰的一下睜開眼睛,飛快的甩掉他的手。
“嚇到了?”祁郢拉開距離,怕她發難,放下扇子,又退後一步。
回應他的是許執麓轉身就疾走的背影。
洗了不知多少遍手,許執麓還是覺得整夜手心發燙,能清晰的記得手上殘留的氣息一樣。
扇子被她鎖進了櫃子底部,她知道,不見天日的不是扇子,是人性的**。
人的罪惡首先是內心的軟弱,其次扭曲的**,最後纔是空虛的滿足。
她總能戰勝的,這是許執麓常對自己說的話。
因為想要活得久一點,隻能對自己狠一點。
萱草進來時嗅到了燒焦的味道,“姑娘,你燒東西了?怎麼沒喚我進來收拾……”因為要搬過去暢園,她才一早兒就回來打理裡外的事情,櫻草那個心大的無憂鬼可沒有她細致。
偶爾許執麓會燒一些被夾帶進來的書信,隻不過味道沒有這麼大,萱草暗想,莫不是燒了一整本書……不不不,姑娘怎麼捨得燒書!
就是燒人也不會燒書的。
“外頭都收拾好了?”許執麓從窗邊起身,神色如常,可萱草還是敏銳的覺著她有點沉悶,似乎離開麗人湖,姑娘並不是真正的開心?
這怎麼可能……甩了甩腦袋裡怪異的思緒,她點了點頭,“我已經讓他們先把東西搬去了,姑娘隨時可以走。”
“嗯,走吧。”趁著祁郢離開彆宮處理事情,她們走的自在,要不然還是要跟他掰扯幾個回合。
許執麓想到他回來少不得要衝到暢園去跟她吵,就有些無奈,不過劉太後在,他至少要臉,不至於過多糾纏。
臨走她回頭看了眼平靜的湖麵,微微笑了笑,還是可以回來打魚的,釣魚太耗時間了,那個昏君倒是有過幾次興致……
“姑娘!”萱草突然喚了她一聲,聲音有些異常。
許執麓轉身看過去,卻是一個書匣不知被誰搬到了屋外,“怎麼收拾成這樣,書都丟外麵——”
“不是,姑娘你看這書匣上麵的畫。”萱草捏著傘柄的手不自然的顫了下。
許執麓眯了眯眸,想起什麼來,整個人頓時如被潑了冰水,一個激靈的同時,腦海一片翁然作響。
阿姐的遺物她全都藏在了秘密之處,這個書匣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是同一個。”許執麓喃喃道,大抵是知道她此刻難受,萱草不忍心的提醒,“有兩個,四姑娘進宮時把姑孃的帶進去宮裡,後來,你又把她的也送給她了……四姑孃的書匣畫的是白芙蓉,姑孃的是紅芙蓉。”
眼前這個是紅芙蓉。
許執麓哪裡會不知道,她隻是不願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