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給我製定國慶旅遊路線後,我讓他身敗 第119章 抓週
祁郢亦是笑著,免了眾人的禮,卻單獨將許執麓扶起來,兩人極度自然的站在一處,衣袖交疊間,他還捉了她的手。
“難得看你輸,要不要朕替你贏回來?”
眾人早已收斂了神態,不失恭敬的按序簇擁在側。
許執麓覺得他在說大話,關撲是講運氣的博戲,不像其他,投壺,擊球等唯手熟爾。
祁郢看她眼色就知道,這是不信呢。
收斂起心猿意馬,他攤開手掌,一旁自有人遞上銅錢,但他卻避開,就把手伸著許執麓跟前。
許執麓挽起袖子,從案上錢罐裡撿了四枚銅錢,剛抬手,又多撿了一枚,她也不說,就這麼攢成一摞囫圇的塞到他手上。
祁郢瞧得清清楚楚,靠得近的王蕘萱她們也都發現了她的小動作。
“朕幫你贏,你還給朕加難度——”
沒等大家反應過來,祁郢手指一一撚過手心裡的銅板,話音才落,五枚銅錢就平滑的飛出去,又穩穩地落地,齊齊整整的正麵朝上。
不說許執麓被這一手驚豔了,王蕘萱她們是實打實的歡呼喝彩,宮人們也沒落後,一時喧鬨不已。
但祁郢卻從頭到尾眼睛都沒看丟擲去的銅錢,他就看著她,將她羽睫輕顫,眼波流轉乍現春色幾許的變化儘數收攬。
“你這——”許執麓想說一定是耍詐,但礙於場合,她壓下去了。
“朕怎麼了?贏得漂亮?”
許執麓不服卻也隻能認了,輕點了下頭。
心中暗爽的祁郢也隻露了這一手,在許執麓拿走了想要的東西後,他便以另有政務處理為由,帶著她一起離開了。
蘇令容那邊也很快派人來傳話,請眾人去淩雲軒入宴。
相比去年,許執麓明顯是不需要在人前故作招搖,因她存在,本就是招搖。
祁郢恪守自己的承諾,與她友好相處,離開人群就退回了友人的距離,說話也不會直盯著人。
許執麓自然是適應良好,對他就多了幾分耐心,一切都隻要不影響她暗度陳倉。
這一天她花了些時間就學了下他擲銅錢的手法,然後很難,必須要在極快的時間內以拇指鋪平所有銅錢的正反麵……手上沒功夫是做不到的。
那個被她帶回來的瓷偶,許執麓也讓人去細查一番,或許是她多心了,蘇令容是個極為細致的人,拿出一個肖似點點的瓷偶來挑釁她?
身處宮中,不管什麼事情,再小也會入心,這或許也是飲湯藥安神,也無法讓她真正安神的原因。
牡丹宴後,宮裡下一個熱哄就是大皇子的抓週宴了。
欽天監擇定的黃道吉日在點點一週歲的前三天。
抓週又稱試兒,拈周試晬。
這一日在體和殿寬敞明亮的殿宇中陳設晬盤,也就是一個巨大的精美玉盤,盤中陳列著的物品也極儘精巧,自然也有些必不可少的文治之器,《論語》《孝經》《千字文》等,又或是毛筆,竹簡,賬簿,也有武功之象,檀木製的弓箭,玉器雕的刀劍,更有金銀元寶,錢幣,玉佩綬帶,以及特彆的仿製玉印,象征著權力,執掌江山。
來參宴的全是皇室勳戚,也會添上一些物件,樂器小笛子,棋子,小勺子,小鏟子……五花八門都有,且全都是金銀製品,放在晬盤裡閃著光。
司禮官高聲唱頌吉時,雅樂奏響。
萬眾矚目的大皇子盛裝打扮的被許執麓抱著出席,而她身邊是穿著龍袍的皇帝,兩人一起出現,著實引燃了整個殿內的氣氛。
莊嚴的吉服沒壓下她的高貴氣質,珠翠花冠也隻添了她三分顏色。
也隻去年見過她一麵的老王妃和宗婦們都煥然如初見,才一年時間,跟著劉太後出席的蘇皇後就被她狠狠地壓了風頭!
可真了不得啊。
這幾乎是所有人的心聲。
連蘇令容自己都這樣感歎。
屏息凝視著許執麓的許家的大夫人和二夫人神情變幻不定,有希冀也有緊張……可許執麓沒看過她們,一次也沒有。
儀式開始後,點點被放進盛放百物的晬盤時,眼睛還看著許執麓,歪著小腦袋不太適應帶著皇子製式的一頂小金冠,他平日至多戴八寶帽,和麒麟帽。
許執麓也不說話,隻是眉眼彎彎的笑了笑,點點也跟著笑起來,小手還會啪啪身邊的物件,很快就低頭發現了好玩的,小屁股一抬一扭,就飛快的在盤子裡摸索起來。
劉太後一口一個乖孫,被逗得笑個不停,老王妃們還很穩重,年輕的宗婦們就很逗趣了,拿盤裡的物件丟過去引逗他,內侍夏順等人也一口一個小殿下的引導著。
熱哄場麵裡,許執麓表現的非常從容淡定,祁郢也噙著笑看著,所有人都聚焦在點點的那雙小手上。
光彩奪目的物品一件件被他踢過,撥弄過,丟過,乃至於哐哐砸的也不少,而當他抓到掩藏在底下的一枚玉印時,夏順激動的聲音變了調,“殿下抓到官印了,大吉,大吉!”
瞬間,殿內一片歡騰,眾人賀喜,“恭賀陛下,恭賀殿下!”
祝福之語不絕於耳,祁郢也是龍顏大悅,許執麓含蓄的笑著。
被抱起來的點點摸著這個熟悉的小玉印想也不想就要塞嘴裡咬,祁郢手掌一翻就兜住他在胸前轉了身,捏了捏他的小嘴,“這可不能吃……”
儀式結束宮廷盛宴才開始,美酒佳肴,歌舞助興。
皇上也對參與宴會的人進行了賞賜,使得人人笑逐顏開。
而隨著這場盛大儀式結束,大皇子抓到象征皇權的玉印之事也傳揚開了。
許執麓為點點打造的天命所歸的征兆也完滿拉開序幕。
大興四年,夏四月乙亥朔,天子按例遣使行江南諸州,賑饑民及察官吏能否。
去年便微服暗巡兩浙、荊湖、江南東西路、淮南諸州刑獄,察官吏勤惰的薛長芃已經連上多道密旨,也呈送了諸多證據,矛頭直指禍害江南極廣的‘便民貸’。
此乃諸多貪官斂財,搜刮民脂民膏的大殺器。
所謂便民貸,便是一百兩還一百二十兩,坑民無數。
據薛長芃所言,淮南路上至知府,轉運使,知州,下至知縣,胥吏,士紳皆涉此道。
早在祁郢登基之初,就有一道廣傳天下,令大祁百姓振奮的詔令。
詔令明文:“大祁官員貪千兩立斬,貪萬兩抄家,貪十萬夷族。”
正因為這道沒有任何身份包庇,且極為簡潔的特殊的詔令,才使得皇親國戚不敢因身份而觸犯法令,也令地方大官皆儘收斂貪性。
可天下怎麼可能有不貪的官,寧可信那黃河水有變清的時候,也沒法信天下官員兩袖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