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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陽明教你讀心悟道 空想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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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想無益

【陽明語錄】

立誌用功,如種樹然。方其根芽,猶未有乾;及其有乾,尚未有枝;枝而後葉,葉而後花實。初種根時,隻管栽培灌溉,勿作枝想,勿作葉想,勿作花想,勿作實想。懸想何益!但不忘栽培之功,怕冇有枝葉花實?《知行錄》

【今文翻譯】

立誌和做功夫,好像種樹一樣。剛開始時,隻有一點細根嫩苗,還冇有樹乾;等到長出樹乾,還冇有樹枝;有了樹枝而後有樹葉,有了樹葉而後有花果。樹苗剛種下去時,隻管栽培灌溉,不要去想樹枝,不要去想樹葉,不要去想開花,不要去想結果。空想有什麼用呢?隻要不忘了栽培的功夫,還怕冇有枝葉花果嗎?

人人都想成功,但成功不是想來的,若不多做功夫,成功從何而來?在精神方麵,人人都想做個道德優秀的好人,但道德卻不是想來的,若不多做功夫,內心如何能散發出德行之光?生活中好心犯錯的人很多,他們欠缺的並不是向善的意願,欠缺的隻是判斷是非的智慧和為善的能力。對這種心眼好、功夫差的人,彆人如何對待呢?心情上認為他們“本質上不壞”,屬於“可以教育好的”一類人,行為上卻排斥他們、遠離他們。所以說,有了向善的意願還遠遠不夠。

在事業、生活方麵,人人都想過得好一點,都想加薪晉級,賺更多的錢,掌更多的權,出更大的名,為的是發揮更大的影響力。升官發財出名本身不是俗事,它們不僅是提高生活質量的重要條件,也是運載理想、創造人生價值的優良工具。孔子曾說:“自從季孫氏送給我優厚的俸祿後,朋友們更加親近了;自從南宮頃叔送給我馬車後,我的仁道更容易施行了。所以,一個人堅持的道,遇上時機纔會受到重視,有了權勢然後才能推行。冇有這兩個人的賞賜,我的學說幾乎成了廢物。”一個人如果無權無勢無錢,自然“人微言賤”,無人理睬,心裡的好想法無法推行,一身的本事無處可用,就像堆在倉庫、直到過期作廢都賣不出去的商品一樣,價值如何體現呢?

但是,名利權勢都不是想來的,全靠做功夫,功夫深了,把該做的事做好了,一切都會不求自來。成龍演好了電影,根本用不著去想怎樣出名,反倒要多想想怎樣擺脫“狗仔隊”的追蹤;根本不用去想怎樣賺錢,反倒要推掉一個個彆人夢想不到的賺錢機會。反過來,功夫不行,自然是想什麼冇有什麼。人生就像一場賽跑,“獎牌”和“獎金”全憑各人的功夫定歸屬,你一百米跑二十秒,隻能參加小學三年級的比賽,連參加“殘疾人運動會”的機會都不會有;你一百米跑九秒,不用說,你一定是世界“總冠軍”,彆人會把你捧到天上去,將“超人”、“外星人”之類的尊號送給你,至於名利之事,甚至不再值得你去想。

所以說,一個人隻要認真做功夫就行了,彆的都不用多想,想了也白想。如果你“混得不好”,無法引起彆人的注意,一定是功夫不行,而不是因為你不夠狡滑,或彆人心眼不好、“不給你機會”。你想改變命運,唯一的辦法就是做功夫。當然,功夫不止一種,說話有說話的功夫,辦事有辦事的功夫,持家有持家的功夫,戀愛有戀愛的功夫,功夫自然是多學一點好,但不可能學成萬事通,一般而言,道德上的功夫人人必修,事業上的功夫則要依人生誌向而定,你立定了什麼誌向,就去學什麼功夫。王陽明說“立誌用功”看成一件事,不立誌自然懶於用功,不用功也談不上立誌,隻是空想而已。

王陽明是一個實乾家而非空想家,他一旦立誌,就會采取行動,去做“栽培之功”。他幼年時的誌向是成為一個縱橫疆場的將軍,於是他勤練武功,擊劍射箭,無不精通。後來他帶兵時,在校場表演,三箭皆中,令人嘖嘖稱奇。青少年時,他立誌修煉“長生久視”之術,於是四處尋訪名師,探討玄理,打坐修煉。成年後他立誌做聖賢,走上了儒家“經國濟世”之路,於是他勤學各種切身功夫,提升領導素質。他本是文人,為何能統領大軍、戰無不勝而立下赫赫軍功?那絕對不是天賦才能,而是平日勤做功夫的結果。

弘治十二年(1499),28歲的王守仁考中進士,“觀政工部”,即在工部擔任一個實習官員。當時明朝的北部邊疆受到瓦剌的侵擾,而朝廷官員都無進取之誌,不敢領軍出征。對這一現狀,心懷報國之誌的王陽明很是不滿,於是向皇上上書,提出八項措施,請求革故鼎新,改革經濟、政治和軍事,增強國力。他的上書得到了皇上的肯定,但八條措施都未施行。王陽明深知空言無益,於是下決心學習兵法,以備將來為國出征。據《王陽明年譜》說:“當時邊報甚急,朝廷舉將才,莫不惶蘧。先生念武舉之設,僅得搏擊之士,而不能收韜略統馭之才。於是留情武事,凡兵家秘書,莫不精究。”以此可見,王陽明學兵法的誌向是成為“韜略統禦之才”。

王陽明讀過多少兵書,不得而知,但從有關文獻的記述看,他至少讀過《孫子兵法》、《司馬法》、《尉繚子》、《六韜》、《吳子兵法》、《三略》、《唐李問對》,而且他對這些兵書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例如,他論《司馬法·天子之義》說:“先之以教民,至誓師用兵之時,猶必以禮與法相表裡,文與武相左右,即‘賞罰且設而不用’,直歸之‘克讓克和’,此真天子之義,能取法天地而觀乎先聖者也。”他論《李衛公問答》說:“李靖一書,總之祖孫、吳而未儘其妙,然以當孫、吳註腳亦可。”他對《尉繚子》的心得是:“巧者不過習者之門。兵之用奇,全從教習中來。若平居教習不素,一旦有急,驅之赴敵,有聞金鼓而目眩者矣,安望出死力而決勝乎?”他還從《六韜》、《三略》中悟到了一條寶貴的成功理念:“古者寓兵於農,正是此意。無事則吾兵即吾農,有事則吾農即吾兵,以佚待勞,以飽待譏,而不令敵人得窺我虛實,此所以百戰百勝。”後來,**提出“兵民乃勝利之本”的英明勝策,與王陽明的認識神合意同,真可謂“英雄所見略同”。

王陽明最推崇的是《吳子兵法》,認為它的實用價值超過《孫子兵法》,他說:“彼孫子兵法較吳豈不深遠,而實用則難言矣。想孫子特有意著書成名,而吳子第就行事言之,故其效如此。”後來,王陽明帶兵作戰,在戰略思想上取法孫子,而在具體指揮上取法吳子,真可謂善於學習、融會貫通。

王陽明講究“知行合一”,按他的觀點,隻有學習、冇有實踐,不可能獲得真知,那他飽讀詩書,又怎能精通兵道呢?

王陽明當然不會滿足於紙上談兵,一有機會就實踐自己的兵**夫。他二十九歲時,以欽差身份,奉派去督造威寧伯王越的墳墓。於是,他找到了用武之地,以兵法為統禦之方,進行軍事化管理。他組織民工演練“八陣圖”,讓民工勞逸結合,按時作息,對管理人員,也以兵法約束和指揮。當然,他還會根據實際情況,對管理方法不斷改進。其結果是,在他的領導下,工程的效率極高,遠勝平常。當工程完畢,他對兵法的領悟也就更深了。

此後二十多年,他一直冇帶兵,但並未停止在這方麵做功夫,不僅如此,他還把自己的心學融入到兵學中,練成了自己的“獨門功夫”。後來,當他真正帶兵時,對兵法運用嫻熟,有如神助,屢建奇功。

《明史》說:“終明之世,文臣用兵製勝,未有如陽明者。”但是,從王陽明做功夫的經曆來看,他並不是一個軍事天才,他的成功,隻是證明瞭一件事:隻要工夫深,鐵杵磨成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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