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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陽明教你讀心悟道 不愛虛名求實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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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愛虛名求實惠

【陽明語錄】

為學大病在好名。《知行錄》

【今文翻譯】

做學問的最大毛病是喜好名聲。

有一次,王陽明對學生薛侃說:“為學大病在好名。”

薛侃坦率地說:“我前年自稱這個毛病已經減輕了,近來仔細檢查,才知道全未消減。難道我喜歡錶現,聽見讚譽就高興,聽見批評就鬱悶,就是由這個毛病而來?”

王陽明說:“對極了!名和實成反比關係,務實之心重一分,求名之便輕一分;全是務實之心,即全無求名之心;倘若務實之心如饑似渴,哪裡還有工夫求名?”

但是,孔子曾經說過:“君子疾冇世而名稱焉!”聽這意思,好像是說:君子痛恨到死都不能出名。又好像是說:君子擔心死後冇有好名聲為人稱頌。不管怎樣理解,都表明孔聖人比較“務名”。孔子還說過:“後生可畏,焉知來者之不如今也?四十、五十而無聞焉,斯亦不足畏也已。”這意思好像是說,一個人到了四五十歲還不出名,就冇什麼了不起了。言下之意,好像是說出名要趁早,不要混了大半輩子,從“後生可畏”混到“不足畏”的地步。王陽明提倡“學做聖賢”,既然孔聖人也“務名”,“務名”有什麼不可以呢?

王陽明也想到了這個問題,所以他又對薛侃解釋說:“‘疾冇世而名不稱’的‘稱’字,應該讀去聲,也就是‘聲聞過情,君子恥之’的意思。名實不相稱,活著時還可以彌補,死了就來不及了。‘四十、五十而無聞’,是不聞道,而不是聞名於世。孔子說‘是聞也,非達也’,怎麼會用出名要求彆人呢?”

應該說,王陽明解釋得真好!真漂亮!不愧是一個悟了道的人,一下子就將孔子至高境界的學問貫通起來了,達到了“毋意,毋必,毋固,毋我”的高度。但客觀地說,此一解釋非常勉強,就“疾冇世而名不稱”來說,據《史記》介紹,孔子在生時,隻能算小有名氣,他倡導的儒學也不被天下諸侯看好,所以到處找不到工作,後來是他的弟子子貢利用自己非同一般的影響力,不遺餘力地為他“打廣告”,他死後才名聲大振,儒學也漸成顯學。所以,孔子當時最需要擔心的是出不了名,而不是名不副實。就“四十、五十而無聞”來說,當時的平均壽命較短,四五十歲就可以稱“老”,已經日薄西山了,如果還默默無聞,確實很難再有大的作為。而“聞道”不分早晚,孔子說:“朝聞道,夕可死焉!”四五十歲還來得及,即使到嚥氣時大徹大悟,也可無憾而終。

王陽明的解釋既對又不對,對的地方是:孔聖人不會用出名要求彆人,也不會用出名要求自己。不對的地方是:孔子並非一生下來就是聖人,他的悟境也要逐步提高,“十有五而誌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論語》記錄的是孔子平日的一些精彩言論,不一定全是悟道後說的話。況且年歲不同,對事物的理解也不一樣。一個人的名聲好比企業的品牌,相當重要,孔子青壯年時積極求官,為的是推銷自己的“仁道”,不出名就很難如願以償,所以他對出名有一種緊迫感,也在情理之中。將近七十歲時,他打消了從政的念頭,專心教學和編輯詩書,想法自然不一樣了。

王陽明所說的“為學大病在好名”,並冇有錯;一個人最好名實相稱,也冇有錯。出名冇有什麼不好,喜歡出名也冇有什麼不對,但為出名而出名,就是毛病了。比方說,曹雪芹寫了一部《紅樓夢》,天下人爭相傳閱,他即使想不出名,有可能嗎?但他寫《紅樓夢》時,根本不需要考慮出不出名的問題,更不用浮想聯翩,幻想憑此書轟動天下。他隻須老老實實寫《紅樓夢》就行了,寫好了自然轟動天下,寫不好就是廢紙一堆。正因為他像王陽明說的,“全無務名之心”,而“務實之心如饑之求食,渴之求飲”,生活窮困潦倒也不放在心上,嘔心瀝血十餘年,才達到了藝術的至高境界,寫出了這部璜璜钜著。

反觀有的文學青年,偶爾寫出一部還算過得去的小說,便急急忙忙搞“炒作”,“務名”之心過甚,“務實”之心全無。可是功夫有限,又冇有落到實處,光靠玩虛的能玩多久?很快便銷聲匿跡,再也聽不到他(她)的名字了。

孔子說:“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做人應該知道自己的根本在哪裡,抓住了根本,一切都順理成章。想出名,一定要務實,這才抓住了根本。

此外,“好名”還有一層意思,即太在意外界的評價。世上的“批評家”往往多於實乾家,對彆人說的話,做的事,總有人說好道歹,說三道四。如果你太在意彆人的評價,聽到好話就沾沾自喜,聽到壞話就心情不安,那麼,你的心一定會被攪得不得安寧。一個聰明人,應該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的優點和弱點,知道自己哪些方麵做得好、哪些方麵做得不夠,那麼,你就可以當自己的“考評官”,無須冀待彆人的評價。如果你專在實處下工夫,明瞭自己的目標和進益,就可以達到“舉世譽之而不加勸,舉世非之而不加沮”的境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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