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不見眼底星河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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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敘淮死死攥住拳頭,臉色難看至極。
老爺子的話,他根本無法反駁。
當年蕭意歡深夜闖入他的房間,衣衫不整地投懷送抱,他顧及蕭意歡的顏麵冇有把真相公之於眾,反而默許將此事壓下。
如今他已經是有婦之夫,又放任蕭意歡住在莊園,拍下那種照片發到朋友圈。
正是他一次次的縱容,才讓蕭意歡有了得寸進尺的底氣。
思及此,蕭敘淮深吸一口氣,重重跪在地上。
父親說的對,兒子甘願領罰。
老爺子沉了沉眸,起身執鞭,毫不猶豫向蕭敘淮揮去!
長鞭撕/裂空氣,一下又一下狠狠抽在他背上。
蕭敘淮腰背繃成一道鐵鑄的弧,汗珠順著蒼白的臉頰滾落,卻始終咬著牙不發一言,唯有劇烈起伏的肩頭泄露了忍耐的極限。
直到他的衣服被鮮血染紅,老爺子才堪堪收手。
他將鞭子扔到一邊,問蕭敘淮:你和那丫頭的事,打算怎麼收場
蕭敘淮:我隻把她當侄女。
老爺子嗤笑一聲:
事到如今,你還要用這種話來搪塞我嗎
你和薑泠結婚三年還冇孩子,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演哪齣戲
蕭敘淮薄唇緊抿。
這些年薑泠跟在你身邊,洗衣做飯操持家務,把你照顧得妥妥帖帖,可你是怎麼對她的
你讓她獨守空房,踩著她的真心給自己鋪路,還任由意歡騎在她頭上欺負!
意歡是救過你的命不假,可你欠她的救命之恩,憑什麼用另一個女人的尊嚴來還
老爺子字字如刃,紮得蕭敘淮心口發顫。
他想起和薑泠初遇時的場景。
那是一場商務晚宴,身著黑色拖尾長裙的薑泠端坐在高台之上,懷中抱著一把大提琴。
她持弓的手腕優雅起落,低沉醇厚的琴音潺潺流淌,整個人美得像一幅油畫。
蕭敘淮不得不承認。
那一刻,薑泠撩動的不隻是琴絃,還有他的心。
然而再驚豔的初遇,也抵不過那個冬夜裡另一個人帶給他的救贖。
那晚他醉倒在雪地裡。
少女跪在他身邊,攥著他凍僵的手拚命哈氣,睫毛上結滿霜花也渾然不覺。
他看不清她的臉,隻記得她將自己的胳膊架在肩頭,單薄得身子踉踉蹌蹌,咬牙將他往路邊拖。
此後,那道身影便成為他心尖上的烙印。
以至於後來無論遇到多麼閤眼緣的人,都無法將真心交付半分。
晚宴上的驚鴻一瞥,蕭敘淮並冇有放在心上。
直到第二天,薑泠主動新增了他的微信。
緊接著,開始對他展開猛烈的追求。
她四處打聽他的喜好,明明不擅廚藝,卻笨拙地繫著圍裙,在廚房一遍又一遍聯絡著他隨口提的家鄉菜,把自己硬生生逼成了米其林大廚。
得知他常為商業談判焦頭爛額,她開始強迫自己讀晦澀難懂的財經報告,隻為在他皺眉時提供出一份能解燃眉之急的方案。
她的業餘愛好是騎機車、泡酒吧,可自從開始追他,就不再接觸那些東西,甚至把她那輛寶貝機車變賣,扭頭報名了高級禮儀課。
她像匠人一般打磨自己。
到頭來,那些精心雕琢的棱角,刻意收斂的鋒芒,倒成了旁人口中的笑談......
柺杖砸地發出一聲悶響,將蕭敘淮的思緒拽回當下。
按照蕭家家法,接下來的三天,你需要去祠堂反省。老爺子頓了頓,聲音冷硬如鐵,三日後,要麼和薑泠登記,好好過日子。要麼由你當著列祖列宗的麵,親手劃掉蕭意歡在族譜上的名字。
從今往後,她就是你的人,你倆的事,我再不過問。
......
蕭敘淮在蕭家祠堂跪了三天三夜。
這期間,他粒米未沾,滴水未進。
就在三日之期將至時,一道身影衝進祠堂,跌跌撞撞撲到他懷裡。
小叔——蕭意歡捧著蕭敘淮的臉,滿眼心疼,聽說你為我領受了家法,還在這裡罰跪......你疼不疼,冷不冷我偷偷帶你出去吧!
話音剛落,身後便傳來腳步聲。
老爺子緩緩踏入祠堂,沉聲道:三日已到,你考慮得如何了
是回去和薑泠好好過日子,還是將意歡除名,和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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