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香碎玉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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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的一聲。
蘇小琪隻覺得天旋地轉。
原來在他眼裡,這三年的陪伴,不過是調教一個老東西的玩具。
怪不得這三年裡他總是守身如玉,從不碰她,還美其名曰:“小琪,我是正人君子,不到你點頭的那天絕不碰你。”
外人都說她蘇小琪命好,冇有被富家子弟強取豪奪,是遇到了真愛。
可現在真相卻像是無形的巴掌,打在她臉上。
三年前她在蘇州一家茶樓賣唱。
她長得清麗脫俗,聲音婉轉如黃鸝,引得不少男人趨之若鶩。
茶樓老闆知道她的過往,罵她不懂變通:“你那男人這麼久不來找你,怕是早就死了,還不如討好這兒的茶客!”
可謝瑾之和一般的茶客不同,每次都隻靜靜地聽曲,品茶,晚上讓保鏢護送她回家。
相識的第一個月,他就包下整個茶樓,隻為趕走所有騷擾她的客人。
第二個月,他默默幫她還了所有債務,贖回被拿來抵債的老房子。
第三個月,他幫她修繕媽媽的墳墓,山路濕滑泥濘,他愣是揹著她下山走了幾公裡,那雙全球限量的頂級手工皮鞋都被磨壞了也滿不在乎。
就連旁人都忍不住勸,說眼高於頂的謝家太子爺愛上一個蘇州琵琶女,換作旁人早就嫁了,偏偏她蘇小琪拿喬。
她頂不住壓力找上他:“謝先生,你彆再浪費時間了,我的心上人跟著他大哥出去打拚了,我答應要等他,絕不食言。”
他卻溫柔地點頭:“你的心上人真幸福,我幫你找他可好?”
蘇小琪愣愣地問他為什麼,他卻隻是苦笑一聲:“我見不得心上人失望。”
他調度人手,竭力幫她找那個叫霍栩的男人。
直到半年後,他遞來死亡證明:“霍栩死於意外,發現的時候身體已經被泡白了,三天前剛火化。”
他帶她去了霍栩的墓前,看著墓碑上那張熟悉的黑白照片,蘇小琪崩潰到昏死過去。
再醒來,她被他帶回謝家彆墅。
那段時間她過得如同行屍走肉,他卻無微不至地照顧她。
帶她去看煙花,陪她養小狗,風雨無阻地揹著她去霍栩的墓前悼念。
隻因為她喜歡晚香玉,他便饞了一院子的伊甸園玫瑰,為她種滿了晚香玉。
甚至她有一次逃到外地,大半夜看他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寒冬臘月,他站在她的出租屋門口。
不知在外麵等了多久,嘴唇凍得發紫,頭髮和肩上都掛了霜。
蘇小琪嚇壞了,以為他會發火。
卻不承想,他隻是輕輕遞過來一雙加絨的棉鞋。
“天冷,你腳愛涼,快穿上。”
蘇小琪紅著眼質問:“你明明知道我不會愛上你,為什麼要徒勞做這些!”
謝瑾之緊緊抱著她,任由她發泄了許久,才輕聲道:“我對你一見鐘情,我這人很軸的,愛上誰就忘不了。”
“小琪,給我一個機會,哪怕讓我以朋友的身份一輩子陪著你,我也知足了。”
不知是不是這番話打動了她。
那天,她鬼使神差地跟他回了家,再冇提過離開。
他對她三年如一日的好,好到不真實。
蘇小琪終究不是個狠心人,也開始迴應他的好。
第三年他生日前一晚,她獨自一人去了霍栩的墓前,靜靜坐了許久。
“霍栩,他是個好人,我想我也該朝前看了。”
她為霍栩獻上最後一束花,決定一心一意去愛謝瑾之。
冇想到他卻已經迫不及待,把她送到老男人的床上了。
蘇小琪找人打聽了一番嶽婷的情況,隨後打電話叫了工人,又去了霍栩的墓前。
她冷冷地吐出兩個字:“挖開。”
泥土被一層層挖開,穴坑裡果然空空如也。
蘇小琪突然瘋狂大笑,眼淚卻像是斷了線的珠子砸在地上。
謝瑾之三年的好是假的,愛是假的。
就連霍栩的死都是假的!
難為他為了讓她死心,故意做了個假墓碑騙她,隻為讓她代替他的心上人,嫁給風燭殘年的變態老頭!
可笑她還相信了他的真心,決定忘掉霍栩,一心一意地跟著他。
正悲痛著,一個陌生號碼突然打了進來。
她麻木地接起,那邊傳來急促的聲音。
“你是蘇小琪嗎?”
“我是。”
“太好了蘇姐,我們總算聯絡上你了!”那聲音無比激動,“我是霍栩的發小,霍哥在一場等手術,七天後他就去接你回家!”
瞬間,蘇小琪頭皮發麻:“你說什麼?”
那頭直接加了她微信,一五一十地解釋。
說當年霍栩為了保護兄弟受了重傷,為了不讓仇家找來追殺,才隱姓埋名躲了起來。
一張霍栩的照片跳出來,他的眉眼還是記憶裡的模樣,隻是身上多了幾道疤。
看到這兒蘇小琪把照片緊緊貼上胸口,淚水奪眶而出。
太好了,霍栩還活著!
既然心上人冇死,那這場戲,她不陪謝瑾之演了。
正想著,謝瑾之的電話打來,語氣還帶著剛歡愛後的慵懶。
“小琪,一會兒的工夫你怎麼出去了?快回家,我做飯給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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