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絝道爺的野路子 第515章 師伯的鍋巴賬本
“師伯?”林子淵嘴裡還嚼著鍋巴,腮幫子鼓得像塞了兩顆靈果,“您這聲‘彆來無恙’聽著挺熟絡,可我怎麼記得老道通緝榜上頭一個名字,欠的不是人情,是鍋巴。”
月白道袍的人沒動怒,拂塵輕輕一甩,袖口滑出半卷泛黃紙冊,邊角磨損,墨跡斑駁。“清風師弟留下的賬簿,你該認得。”
張萌萌劍尖微抬,寒光直指對方咽喉三寸:“叛門之人,也配提師門舊物?”
林子淵卻往前跨了一步,擋在她前麵,臉上笑嘻嘻,手背在身後悄悄捏緊骨符。“賬簿歸賬簿,鍋巴歸鍋巴。師伯啊,當年您捲走觀裡三壇靈酒、五包鍋巴、外加一隻會下金蛋的靈雞——利息按老道定的規矩,一天三成,利滾利,現在該是多少了?”
小白低吼一聲,毛發炸開,爪子刨地,死死盯著那人袖中賬簿。
劍無痕站在側後方,劍未出鞘,聲音冷得像冰:“鎖魂釘已歸位,殘魂將醒,你們的計劃到此為止。”
月白道袍的人笑了笑,手指輕撫賬簿封麵:“鎖魂釘?那不過是鑰匙之一。清風師弟聰明一世,臨走前卻忘了告訴你們——成仙觀真正的封印,從來不在釘上,在賬裡。”
林子淵眼神一凝,骨符在他掌心微微發熱,他不動聲色地催動一絲靈力,順著符文探向對方氣息。那人氣機沉穩,毫無破綻,但袖中賬簿一角,隱約透出幾個字——“鎖魂釘非唯一鑰匙”。
他心頭一跳,嘴上卻更貧:“喲,賬裡還能藏封印?那我是不是該把老道欠我的鍋巴錢記進封印裡?到時候封印一開,您連本帶利一塊兒吐出來?”
張萌萌壓低聲音:“彆耍嘴皮子,他在拖延時間。”
林子淵回她一個眼神,示意自己心裡有數。他往前又湊近半步,語氣忽然正經起來:“師伯,您當年為什麼要走?老道待您不薄吧?鍋巴管夠,靈酒敞喝,連靈雞下的蛋都優先給您炒了吃。”
月白道袍的人神色微滯,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情緒,但很快恢複平靜:“鴻青,你失憶太久,忘了太多事。清風師弟並非你所想那般光明磊落。成仙觀的秘密,遠比你啃的鍋巴要沉重得多。”
林子淵聳肩:“秘密我不關心,鍋巴債我必須討。您要是真念舊情,先把欠的鍋巴折現,咱們再談彆的。”
小白突然撲向那人左袖,一口咬住賬簿邊緣,用力一扯。紙頁嘩啦散開,其中一頁飄落在地,墨字清晰可見——“鎖魂釘非唯一鑰匙,觀內七處陣眼,需以原始賬目為引,方可全解。”
劍無痕目光如電,瞬間鎖定那行字:“七處陣眼?成仙觀何時有過七處?”
月白道袍的人不慌不忙,拂塵一卷,賬簿重回袖中:“玄天劍宗的小輩,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
林子淵蹲下去撿起那頁紙,拍了拍灰,疊好塞進懷裡:“謝師伯饋贈,這頁就當利息抵了。剩下的鍋巴錢,咱們改日再算。”
張萌萌劍鋒再進一寸:“交出賬簿,否則今日你走不出祭壇。”
那人搖頭:“賬簿在我手中一日,清風殘魂便無法真正歸位。你們若想救成仙觀,就該求我,而非逼我。”
林子淵站起身,拍拍衣擺,一臉認真:“師伯,您這話就不對了。老道教過我,欠債的是大爺,討債的纔是祖宗。您現在拿著賬簿不還,等於卡著老道脖子不讓他喘氣——這叫趁人之危,修仙界最忌諱這個。”
月白道袍的人終於皺眉:“你到底想怎樣?”
“簡單。”林子淵咧嘴一笑,“您把賬簿給我,我替您保管。鍋巴債我分期收,一個月收一包,不催不鬨,童叟無欺。您要是覺得虧,我還可以搭您半壇靈酒——當然,得您先還我本金。”
張萌萌簡直聽不下去:“林子淵!”
“彆急嘛。”林子淵衝她眨眨眼,“談判嘛,講究個循序漸進。師伯一看就是講道理的人,不會跟晚輩計較這幾包鍋巴的。”
月白道袍的人沉默片刻,忽然輕歎一聲:“鴻青,你還是和從前一樣,用荒唐話掩真心。可惜,這次你騙不了我。”
他袖中賬簿無風自動,紙頁翻飛,一道金光自書頁間迸射而出,直衝祭壇中央的清風殘魂。
殘魂身形一震,雙目驟然睜開,卻無神采,隻餘空洞。
林子淵臉色微變,骨符猛地一燙,他脫口而出:“老道!彆被他帶節奏!鍋巴錢還沒結清呢!”
清風殘魂嘴唇微動,聲音斷續飄出:“……鍋巴……賒賬……加倍……不可……信他……”
月白道袍的人冷笑:“師弟,你連殘魂都護著這小子,卻不知他早已不是當年的鴻青。”
林子淵心頭一緊,麵上卻不顯:“師伯,您這話聽著酸溜溜的,莫非當年老道把鍋巴都給我吃了,沒分您?”
那人不再理會他,拂塵一揮,金光化作鎖鏈,纏向清風殘魂四肢。
劍無痕終於出手,劍鞘橫掃,勁風劈開金光鎖鏈。張萌萌緊隨其後,劍光如雨,封鎖對方退路。
林子淵趁機竄到祭壇邊緣,手指疾點三處符文節點,口中念念有詞:“老道設的還款提醒第二彈——逾期罰息啟動!”
符文應聲亮起,金光鎖鏈被硬生生扯偏三寸,擦著殘魂耳畔掠過。
月白道袍的人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你還記得這套符陣?”
“記不得。”林子淵嘿嘿一笑,“但我本能記得——誰欠我鍋巴,我就讓誰不好過。”
小白突然躍上祭壇,一口叼住殘魂衣角,用力往後拖。殘魂身形晃動,竟真被它拽得後退半步。
張萌萌抓住機會,劍鋒直刺對方手腕:“撒手!”
那人被迫鬆開拂塵,賬簿脫手飛出。林子淵一個箭步衝過去,在半空中接住賬簿,落地時還順手翻了一頁。
“嘖嘖,師伯,您這記賬水平不行啊。三壇靈酒寫成兩壇,五包鍋巴記成三包——老道要知道您這麼糊弄賬目,非得從仙界下來找您理論不可。”
月白道袍的人麵色陰沉:“把賬簿還我。”
“還您?”林子淵把賬簿往懷裡一揣,“可以啊,拿鍋巴來換。一包鍋巴換一頁,童叟無欺,概不賒賬。”
劍無痕沉聲道:“彆玩了,他還有同夥。”
彷彿印證他的話,祭壇四周石壁同時裂開縫隙,黑霧湧出,六道身影緩緩浮現,皆著灰袍,麵無表情。
張萌萌劍勢一轉,護在林子淵身側:“六個,加上他,七個。”
林子淵數了數,點頭:“正好,一人抵一包鍋巴,師伯您看這買賣劃算不?”
月白道袍的人冷冷道:“鴻青,你真以為靠耍嘴皮子能活命?”
“活命靠實力,討債靠毅力。”林子淵從袖中摸出最後一塊鍋巴,掰成四份,自己留一份,其餘分給張萌萌、劍無痕和小白,“吃飽了纔有力氣打架——師伯,您要不要也來一口?抵半包債。”
那人不再廢話,雙手結印,黑霧瞬間凝聚成巨掌,朝林子淵當頭拍下。
張萌萌揮劍迎上,劍光與黑霧相撞,爆開一團氣浪。劍無痕同時出手,劍鞘點地,符文自地麵蔓延,暫時壓製黑霧擴散。
林子淵趁亂翻開賬簿,快速掃視。某一頁夾層中,一行小字赫然入目——“觀主密室,藏真言鏡,可觀過往,辨忠奸”。
他心頭一震,迅速合上賬簿,抬頭衝月白道袍的人喊:“師伯!您當年是不是偷看過老道洗澡?不然怎麼連他藏鏡子的地方都知道?”
那人動作一滯,顯然沒料到他會問這個。
林子淵趁機拽著張萌萌往後一跳:“跑!”
三人一狗轉身就往祭壇後方通道衝去。身後黑霧狂湧,六名灰袍人緊追不捨。
劍無痕邊跑邊問:“真言鏡是什麼?”
“不知道。”林子淵頭也不回,“但能讓師伯緊張的東西,肯定值錢——說不定能換十包鍋巴!”
張萌萌咬牙:“你就不能想點正事?”
“這怎麼不正事?”林子淵拐過一個彎,突然停下,指著前方石門,“老道在門上刻了字——‘鍋巴藏於此,欠債者止步’。”
石門緊閉,門縫裡透出微弱金光。
小白衝上去扒拉門縫,嗚嗚直叫。
劍無痕上前推門,紋絲不動。
林子淵摸出骨符,貼在門上,輕聲念道:“老道,開門,還債。”
石門轟然開啟,金光傾瀉而出。
門內,一麵古鏡懸於半空,鏡麵如水,映出無數模糊畫麵。
林子淵剛踏進去一步,鏡中突然浮現出一張熟悉的臉——正是他自己,但眼神淩厲,周身氣息磅礴,與現在判若兩人。
鏡中人開口,聲音低沉:“鴻青,你終於來了。”
林子淵愣住:“……老道,你什麼時候學會照鏡子自拍了?”
鏡中人沒理他,目光越過他,看向門外追兵,緩緩道:“三叛者,一個不少,很好。”
月白道袍的人站在門外,臉色終於變了:“你……不是殘魂?”
鏡中林子淵冷笑:“殘魂?那是給你們看的誘餌。真正的清風,早把記憶封在了我體內——鴻青,該醒了。”
林子淵腦中嗡的一聲,無數畫麵碎片如潮水般湧來。
他扶住額頭,喃喃道:“……完了,這下真還不清鍋巴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