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絝重生:再混仕途就是狗!汪 第285章 真真假假
儘管徐浪和韓謙生都默契地試圖掩飾,但中午這頓飯的氣氛卻壓抑得連韓芸都能察覺出來。
餐桌上沒有了往日的歡聲笑語,顯然,韓謙生之前的猜測對他自己和徐浪都產生了巨大影響。
張博是否藏著不為人知的後手?
徐浪和韓謙生都猜不透、看不穿。
這本就是個難纏的對手,如今竟然到了裝瘋賣傻的地步,能提前防備已屬萬幸。
韓匡清幾次想放下碗筷,問問徐浪和父親到底有什麼難言之隱,吃頓飯都能如此沉重。
但看到小心翼翼扒著飯、不敢出聲的鐘晴,以及欲言又止的韓芸,他隻能暗暗歎氣,裝作後知後覺的模樣。
這頓飯吃得極其壓抑,除了偶爾的幾句客套話,全程幾乎像在演一場無聲電影。
飯後,韓謙生放下碗筷,一言不發,步履蹣跚地朝二樓走去。
徐浪則在韓匡清的招呼下坐在客廳裡。
鐘晴很識趣地將韓芸叫到廚房幫忙。
雖然韓芸有些不情願,但還是乖乖聽話——她明白父親接下來很可能要和徐浪談些重要的事情。
這種連旁聽都不允許的距離感,讓她覺得自己和徐浪之間的差距越來越遠。
她還記得徐浪第一次來韓家是為了她,可不知從何時起,徐浪再來韓家就變成了和父親、爺爺談公事,全然忘了與她的約定。
雖然已經漸漸接受這個事實,也明白徐浪是做大事的人,但韓芸總是忍不住失落,就像心愛的娃娃被人搶走一樣難過。
……
“小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韓匡清抬頭瞥了眼二樓,“剛才你們的表現都很奇怪。”
“韓叔叔,您可能不知道,張博就算稱不上口蜜腹劍的小人,但玩陰招的本事在省內也是數一數二的。”
徐浪歎了口氣,臉上閃過一絲無奈,“按理說,他就算瘋了也不可能做這種掉價的事。”
“連您都覺得他易怒、暴躁、沒城府,但您並不瞭解張博。”
“熟悉他經曆的人都清楚,在那動蕩的十年裡,他站錯隊、進錯陣營,卻還能活到今天,甚至混得風生水起,靠的不是運氣,而是高超的手腕!”
說完,徐浪抬起右手,狠狠攥緊拳頭,骨節發出劈啪脆響。
韓匡清心中一驚,滿臉不可思議:“小浪,你的意思是,張博如果不是真的神經出問題,就是在演戲?他這麼做是想讓我們放鬆警惕?”
“當然不是。”
徐浪臉上愁容更甚,“張博不傻,也沒必要裝瘋賣傻讓我們放鬆警惕。”
“他隻要老老實實躲在幕後,我們可能根本不知道他已經來了江陵。”
“那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起初我也很困惑,但飯前韓爺爺似乎已經識破了張博的真正用意。”
徐浪長歎一聲,臉上寫滿憂慮,“張博有個毛病——當確信自己勝券在握時,往往會做出一些令人費解的事情。雖然不能說這是好大喜功,但也差不多了。”
“小浪,你是想說,張博已經有了必勝的把握,纔敢大鬨警察局,甚至當麵指責我、你爸還有王書記?”韓匡清這次真的震驚了。
“沒錯。”
徐浪眯著眼點頭,但話鋒一轉,“不過,儘管張博平日陰沉難測,但他這個毛病對我們來說卻是優勢。至少我們能根據這個毛病提前防範。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
等了十幾秒不見下文,韓匡清忍不住催促,“小浪,彆賣關子,快說啊。”
“但韓爺爺提出了另一種可能——張博這次裝瘋賣傻,很可能是故意用這個毛病麻痹我們,誤導我們胡思亂想。”
徐浪頓了頓,若有所思,“有句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江陵知道張博有這個毛病的人不多,但也不是沒有。”
“韓爺爺說,他和幾個老朋友都跟張博打過交道,清楚他的習性。”
“所以,張博是不是在唱‘真亦假時假亦真’的空城計,還不好說。”
“就算張博在唱空城計,目的是什麼?”
韓匡清更加疑惑,“他根本沒必要玩花樣,躲在幕後不比站出來讓人瞎猜更方便行事?何必多此一舉?”
“不,如果他一直躲在幕後,恐怕很難查出真正的凶手是誰。”
徐浪緩緩吐出幾個字,“也就是說,他在想方設法把我挖出來。”
“啊?”
韓匡清一臉困惑。
徐浪解釋道:“我和韓爺爺的分析是,張博不可能在江陵待太久,工作不允許。”
“而且他現在肯定想挖出幕後指使者。在他眼裡,光憑一個市局局長、一個紀委書記,根本沒膽量把他兒子逼上絕路。”
“而韓叔叔您,以及您身邊的圈子,是最好的突破口。”
“因為張博隻要當著您的麵演這出戲,您肯定會回來告訴韓爺爺,勢必會引起韓爺爺的猜忌,那麼……”
徐浪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看到韓匡清臉上閃過恍然之色,接著是一聲咒罵:
“該死的老狐狸!對人性的把握到了這種地步,恐怕連王書記都被他騙了!”
韓匡清清楚,如果真從父親那裡聽到些捕風捉影的猜測,自己很可能因為擔心而失去平日的鎮定,一不小心就會順著張博的語言陷阱把徐浪抖出來!
想到這裡,韓匡清冷汗直流:“要不要提醒一下你爸和王書記?”
“沒必要,因為我爸和王書記都不知道那件事與我有關。”
徐浪指的是給張嵩等人下套的事,“所以,就算張博真有什麼壞心思,從我爸和王書記那裡也套不出太多有用資訊。”
“我真正擔心的是,張博根本不是裝傻充愣,而是有十足的底氣。”
一時間,屋裡的徐浪和韓匡清都陷入沉思。
顯然,他們都在分析張博這種裝瘋賣傻的行為,到底出於什麼目的。
……
與此同時,張嵩家中,一個中年婦女正摟著一個初中生坐在客廳裡,母子倆都麵露悲慼。
坐在他們對麵的,是張博夫婦。
“爸,阿嵩不是被李懷昌害死的嗎?”
婦人情緒激動,似乎嚇到了孩子,“你先跟奶奶回房間休息一下。”
初中生聽話地站起來,張博身邊的老婦神色木訥地拉著孩子,顯然還沉浸在喪子之痛中難以自拔。
“僅憑市局局長的身份,李懷昌還沒這個膽子!”
張博目光冰冷。
他剛從醫院出來,忍痛受苦,對李懷昌的恨意又添幾分。
“當然,李懷昌肯定要完蛋,就算不是主謀,也是幫凶!”
“阿嵩的仇一定要報,但現在必須查出誰是幕後主使!”
聽了張博的解釋,婦人情緒稍緩,似乎想起什麼,臉上閃過一絲遲疑:
“我曾聽阿嵩提過一件事——徐國立的兒子,就是那個常上電視報紙的徐浪,好像在南唐市公開說過要動江陵的河壩。”
“沒錯!你要不說,我差點忘了這個人。本來我不會懷疑這小子,就算他在南唐大放厥詞,嫌疑也不大。”
張博猛拍大腿,目光銳利,“但昨天阿強暗示我,說楊家和胡家可能也摻和進來了,我就繞了進去。”
“如果猜測沒錯,胡有財和楊婉肯定沒死——這也是最初懷疑楊家和胡家的原因。”
“但現在一想,目前真正在江陵的是徐浪,這小子還成了清岩會所的管理者,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張博冷哼一聲,喃喃自語:“胡有財和楊婉在江陵多年,從沒對河壩起過心思,就算阿嵩暗示願意分一部分利益,也被胡有財拒絕了。”
“也就是說,楊家和胡家根本沒想過染指江陵河壩。”
“但自從徐浪那小子來江陵後,多年的平衡就被打破了。”
“阿嵩前陣子還特地去了趟南唐跟我談這個問題!現在看來,不管是徐國立還是徐浪,就算不是主謀,也有最大嫌疑!”
“再者,也隻有徐浪,或者陳家,才能讓楊家和胡家演這場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戲!”
張博想了想,又補了一句。
“爸,既然這樣,不如寧殺錯不放過?我們把他們都列入報複名單,也算對得起阿嵩的在天之靈。”
婦人臉上滿是狠色。
張博看了婦人一眼,暗歎仇恨矇蔽了心智。
以前那麼善良的孩子,跟了阿嵩這麼多年都沒吵過架,現在卻因為仇恨性格大變,彷彿所有與阿嵩之死有關的人都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想到這裡,張博暗暗皺眉:
“阿玉,你先回房休息,阿嵩的事交給我處理。”
“嗯。”
婦人似乎還有話要說,但不敢違逆,起身進了房間。
過了一會兒,老婦緩緩走出來,坐在張博身邊:
“唉,阿玉和小雷都是無辜的。阿嵩就這麼走了,丟下他們孤兒寡母,以後可怎麼辦?”
“阿玉的工作我已經安排好了,小雷跟著我們住。”
張博眼中閃過一絲冰冷,“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當務之急是先給阿嵩討回公道!”
“否則,彆說阿玉不會走,就連我,也不會離開這座城市!”
張博說完,艱難地站起身,腰椎似乎還有些不適。
在老婦的歎息聲中,他離開了這所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