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絝重生:再混仕途就是狗!汪 第14章 買地
天剛矇矇亮,王家村還籠罩在一片灰藍的薄霧裡。
村東頭那座最破敗的土坯房裡,王大爺顫巍巍地搗好一盆米糠。
倚著磨得發亮的柺杖挪到院子裡。
稀疏的雞鴨圍攏過來,發出聒噪的叫聲。
老人渾濁的目光掠過低矮的院牆。
投向遠處那片在晨光中顯露出巨大輪廓的現代化建築。
北雍機場。
一架飛機轟鳴著拔地而起。
巨大的噪音撕裂了村莊的寧靜,也像刀子一樣割在老人心上。
他枯瘦的手下意識地攥緊了柺杖。
指節泛白,嘴裡嘟囔著誰也聽不清的土話咒罵。
末了,隻是頹然地坐回那條吱呀作響的板凳上。
點燃一鍋旱煙,吧嗒吧嗒地抽著,溝壑縱橫的臉上刻滿了愁苦。
王家村,這個據說清末就在此紮根。
曾挖過地道打過鬼子的老村子,如今卻像個垂暮的老人。
在時代的轟鳴中日漸凋零。
北雍機場的建立,帶來的不是繁榮,而是無休止的噪音、彌漫的廢氣和灼熱的氣浪。
果樹年年減產,良田日漸荒蕪。
年輕人一個個背起行囊南下謀生。
留下的,隻有這些像王大爺一樣故土難離的老人,守著日漸冷清的院落。
“王大爺!早啊!”
一個騎著破舊自行車、背著帆布包的年輕漢子停在院外。
臉上帶著憨厚的笑容,是村裡的後生東子。
“東子啊,又去給媳婦送飯?”
王大爺抬起頭,勉強擠出點笑意。
“哎!您老眼神兒真好!”
東子應著,就要蹬車離開。
“等等!東子!”王大爺忽然站起來,急切地招手,“回來!有要緊事!”
東子趕緊把車靠邊,推開吱呀作響的院門,扶著老人坐下。
“咋了,王大爺?”
“老孟…孟村長那兒。”
王大爺喘了口氣,渾濁的眼睛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希冀。
“村裡來了個人!說是…說是來收地的!”
“我這腿腳不中用,你去瞅瞅!看看…看看是不是真有盼頭?”
“收地?!”東子眼睛一亮,隨即又有些遲疑。
“好!我這就去!您老彆急,在家等我信兒!”
他小心把老人扶回屋裡陰涼的炕上,也顧不上給媳婦送飯了。
跨上自行車就朝村長孟德亮家猛蹬。
村長辦公室那間簡陋的平房外,已經稀稀拉拉圍了些看熱鬨的村民。
一輛沾滿灰塵的計程車停在土路邊,司機拘謹地靠著車門抽煙。
“東子哥!你也來了?”一個叫阿珍的姑娘怯生生打招呼。
“阿珍,咋回事?真有大老闆來買地?”
東子抹了把汗,目光掃過那輛計程車。
“大老闆?”旁邊背著鋤頭的王二伯嗤笑一聲,朝村長辦公室努努嘴。
“就一個穿校服的毛頭小子!老孟也是糊塗油蒙了心,還當貴客招待呢!”
“我看呐,就是個來騙吃騙喝的!”
阿珍小聲附和:“東子哥,看著…看著是比我大不了多少。”
東子這纔想起肩上的飯包,一拍腦袋。
“哎呀!給你嫂子的飯忘了!”
“東子哥你留下,我去送!”
阿珍懂事地接過飯包和車鑰匙,小跑著離開了。
東子定了定神,走到計程車司機旁邊,遞過去一根自己卷的土煙。
“師傅,跟你來的那小哥…真是來收地的?”
司機接過煙點上,深吸一口,吐出煙圈。
“嗨,誰知道呢!上車就跟我打聽地的事。”
“出手倒是大方,兩百塊包車洗車都行!我就給送來了。”
“彆的……真不清楚。”他指了指緊閉的村長辦公室門。
東子不再多問,目光緊緊鎖在那扇門上,心頭像壓了塊石頭,沉甸甸的。
辦公室裡彌漫著劣質茶葉和旱煙混合的味道。
孟德亮,這個外姓的村長,頭發花白,臉上刻著和王大爺一樣的愁苦。
他看著眼前穿著江陵一中校服的少年——徐浪,眼神複雜。
起初的激動早已冷卻,隻剩下深深的疑慮。
一個學生娃,能買什麼地?
可這小子說話條理分明,句句戳在點子上。
對土地政策、買賣流程門兒清,甚至比他這個村長懂得還多!
讓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應付。
“小哥,”孟德亮搓著粗糙的手掌,語氣帶著試探?
“你…你真對咱們村那片荒地感興趣?”
“那地…挨著機場,種啥啥不長,價錢…可也不便宜啊。”
他報出了村民們反複爭吵後定下的價碼。
“靠近機場那片,三千一畝。”
“挨著村子的,四千。攏共五百多畝…你能要多少?”
徐浪心頭飛快計算:全拿下最少一百七十萬!
但他記得前世父親徐國立提過,政府後來協商的底價是每畝一萬!
這中間的利潤…足以讓人瘋狂!
他麵上不動聲色,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無名指上那枚溫潤的戒指。
感受著金屬微涼的觸感,彷彿能藉此壓下心頭的狂喜。
機會!
天大的機會!
不僅能大賺一筆,更是拉“財神”入夥的絕佳誘餌!
“孟伯,”徐浪身體微微前傾,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沉穩。
“我是真心想買。五百畝,我全要。”
“全要?!”孟德亮倒吸一口涼氣,眼珠子都瞪圓了。
“但這價,”徐浪話鋒一轉,眼神銳利如刀,“得壓一壓。一百三十萬。”
“不行!絕對不行!”
孟德亮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差點跳起來。
“村裡定的最低也得一百八十萬!少一分大夥兒都不答應!”
“一百八十萬?”徐浪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譏誚。
“孟伯,這是你們希望的價。可有人真出過這個價嗎?”
“那片地,除了我,還有誰問過?”
孟德亮被噎住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村裡定的價,水分有多大,他心裡明鏡似的。
誰不想多賣點錢?
可現實是,那地就是塊燙手山芋!
他枯瘦的手緊緊攥著破舊的搪瓷缸,指節發白,天人交戰。
一邊是村民們嗷嗷待哺的期盼,一邊是這低得離譜卻又可能是唯一機會的報價。
半晌,他像被抽乾了力氣,頹然道。
“…這事太大,我一個人做不了主。”
“得…得晚上召集大夥兒商量商量。”
“理解。”
徐浪站起身,臉上帶著商人式的微笑,恰到好處地遞過去一張燙金名片。
“孟伯,這是我的誠意。華陽集團陳白素,是我母親。”
“您信不過我,總該信得過這個名頭。”
“三天,我等您訊息。”
他將“華陽集團董事長”幾個字在孟德亮眼前晃了晃。
孟德亮顫抖著手接過名片,那精緻的觸感讓他渾濁的眼中燃起一絲微弱的火光。
華陽集團!
他聽說過!
是省裡有名的大企業!
他看著眼前這個過分年輕的買家,第一次覺得,或許…王家村真能絕處逢生?
“好…好!三天!”
“我老孟豁出這張臉,也給你個準信!”
孟德亮重重地將名片按在桌上,彷彿按住了最後一線希望。
徐浪不再多言,在村民們或好奇、或懷疑、或期盼的目光注視下,平靜地坐進那輛等候的計程車。
車子駛離死氣沉沉的王家村,司機才長舒一口氣,抹了把額頭的虛汗。
“小哥,剛纔可緊張死我了!現在去哪?”
“回江陵一中。”徐浪靠在椅背上。
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荒涼景象,嘴角終於抑製不住地揚起一抹勝利在望的弧度。
第一步,成了。
接下來,就是怎麼把那條貪吃的“大魚”——財神,穩穩地釣上鉤了。
他摩挲著戒指,冰涼的觸感讓他紛亂的思緒漸漸沉澱。
眼中閃爍著精明的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