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夠了嗎_小說 第214章 陸猙過往的算計
“……”
宋枕星的眉再次蹙起來,都說大家族沒有傻白甜,但他這也太……
“年紀越小,反而越容易拿捏大人。”
陸猙坐在她身旁,有些嘲弄地噙起一抹弧度,“沒人會覺得小孩心眼多,隻會覺得是真心實意。”
“……”
是,誰會去懷疑一個小孩子的用心。
“從那以後,我在兩邊受教育,也看懂了陸家的局勢。”
陸猙低眸拿起一顆糖放在手裡把玩,低沉的嗓音沒有喜怒,隻平直地跟她講述自己的從前,“對我們這種人家來說,學習經營管理的細節還是其次,真正重要的是用人、馭心。”
聞言,宋枕星不禁想到她剛拿下股權妄圖在幾天之內學會管理公司時,是他告訴她,學管理前先學駕馭人性。
駕馭人性。
當時她以為他是高材生,所以懂得多,原來,這個道理他幾歲就明白了。
她聽到這裡,也開始明白他同她聊這些的目的。
他出現在她身邊也是奔著用人、馭心而來。
宋枕星沒打亂節奏,就靜靜地聽著。
“陸訓直癱了以後,脾氣變得很暴躁,對誰都是大呼小叫,喪失鬥誌,爺爺對他也漸漸沒了耐心。”
陸猙說道,“他沒耐心是一回事,但心底還是希望這兒子過得好一些,我就幫他充當這個角色。”
“……”
宋枕星看向他,看他眸仁漆黑。
“我假裝已經沒了被綁的記憶,天天三叔、三叔的喊,緩和他和爺爺間的關係,甚至他取精準備要第二個孩子的時候,我給他守在門外,不讓奶奶一邊的人進去動手腳。”
陸猙道,“我做到這種程度,彆說爺爺,陸訓直都開始歉疚當年對我下手。”
宋枕星算了下年紀,這個時候他應該也就九、十歲的樣子。
她問,“你不擔心老爺子的心有偏頗,更疼愛萬如的兩個孫子麼?”
“擔心。”
陸猙捏緊手裡的糖,眼底掠過一抹狠意,“所以我帶著他們一起學習,然後再製造困難,讓爺爺看到我解決問題的能力,看到他們隻能依附我的蠢。”
陸崇峰再偏心也要考慮陸家的未來,孩子三歲看大,萬如的兩個孩子比起他不及萬一,陸崇峰在時間的流逝中放棄了培養的打算。
“……”
宋枕星聽得不知道說什麼,他護著陸家人,也算計陸家人,可能這一家子註定隻能這麼過下去。
“四叔那邊麻煩一些。”
陸猙又同她講到陸訓容的事,“聽說他小時候過生日,奶奶為他準備了一個盛大的宴會,還有他最喜歡的小醜表演,他和小醜們玩捉迷藏,他躲進自己房間的床底下,然後爺爺和萬如進來了。”
這一段宋枕星知道,小說裡有提到。
這是陸訓容的童年陰影,他當時還年幼,趴在自己的床底下,手上捏著五顏六色的小醜麵具,在自己最高興的日子聽自己父親和彆的女人偷情。
也是在當日,陸崇峰狂妄地牽著萬如和陸訓直的手出現在眾人麵前,宣佈將陸訓直記入族譜,排行第三。
陸訓容從三少爺成了四少爺。
從此,陸訓容的心性就扭曲了,他不止覺得自己不祥,還到三十多歲都無法觸碰男女之事。
他試圖去發泄什麼,卻沒有那麼大的能力,慢慢的,他就成了一個無視法律的審判殺人魔。
每到自己的生日,他就去殺一個作惡多端又逃脫法律製裁的惡人,以此來平複內心扭曲。
“四叔起初看不上我,後來他每年生日我都去陪他過,替他料理一些麻煩。”
陸猙不知道她對陸訓容的事有所瞭解,含糊了這一段。
“你這個時候應該也就十幾歲吧?”
彆人還為晚自習苦惱的年紀,他天天在謀算人心,以身入局,引得所有人都認同他這個繼承人。
“嗯。”
陸猙點頭,將手裡的糖捏碎,“二叔滿眼利益權勢,怎麼親近效果都一般,隻要能壓製住,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翻不起風浪就行了。”
不同的人用不同的針對方法,對症下藥。
宋枕星都想給他鼓掌。
“我父親自從萬如母子進陸家後就選擇了自暴自棄,他不需要我刷好感度,他會站在我這一邊,但他無心為陸家出力。”
“……”
“他甚至想通過自己的玩樂,讓我也放棄陸家。”
陸猙將自己這些年如何走過來的一步步講過去,“至於小姑……她很不一樣,她恨爺爺養情婦,也恨奶奶隻隻專注於鬥法,忘了把她打掉,讓她帶著先天的殘疾活下來……”
“……”
“她喜歡在陸家橫跳,這邊那邊都拿一些,攏成自己的權勢,又暗中佈局折騰每個人不得安寧。”
“那這個小姑你是怎麼拿下來的?”
陸訓言骨子裡就透著冷,平日除非搞事都不樂意出門,可聽聞陸猙的死訊,她也是來得特彆快的那一批,還落了淚。
“我主動親近她多年,她還是對我很冷淡,有一次,她又在為自己的腿發瘋,要哄事,我就坐在她旁邊,把自己腿也敲斷了。”
陸猙平靜地敘述著過往。
宋枕星聽得目光顫了顫,有些震驚地看向他,“你為了拿下他們,真是什麼都乾得出來。”
“……”
陸猙靜默地睨向她,眸色極深,像在說自己的過往,又像在說他們二人之間,“我知道我要什麼,自然是為了這個目的不惜一切手段。”
他的真麵目,從來都是藏在偽善下的陰暗、猙獰、掌控。
說話音,蜉蝣堂眾人已經將靈堂完全拆除,大廳裡頓時空蕩蕩的,隻剩下他們和身下的沙發。
“你不累麼?”
宋枕星問道。
要獲得所有人的認同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要做到這樣,他怕是從七歲起,每一天每一晚都計算著自己要學多少,要怎麼做,要怎麼獲得他人的肯定……
就好像他到她身邊後,一步一算,誘她沉淪。
“累。”
陸猙想都不想地道,長睫下的眼睨向她,眼底壓抑著什麼,“因此當我發現自己消失的時候,我特彆恨,我付出了那麼多的努力,我十幾年來沒有一天休息過,結果被命運擺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