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知疏意 “毒嘴” 的歡喜冤家
“毒嘴”
的歡喜冤家
蘇晚愣住了,她仔細回想,確實有這麼一個模糊的身影,隻是那時候她一門心思都在畫畫上,沒有太在意。“可這些畫……”
“有一次,學校清理畫室,你因為生病請假,沒能及時去拿自己的畫,老師說要把沒人要的畫扔掉。”
秦疏白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講述一個塵封已久的故事,“我那時候不知道怎麼想的,就跟老師說這些畫是我朋友的,幫你收了回來。後來搬家的時候,我一直把它們帶在身邊,放在老宅的房間裡,想著說不定有一天能還給你。”
蘇晚看著秦疏白,眼眶瞬間濕潤了。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隨手畫的畫,會被秦疏白珍藏了這麼多年。“你……
為什麼要這麼做?那時候我們還不熟悉啊。”
秦疏白伸手輕輕擦去她的眼淚,眼神溫柔得能溺死人:“因為那時候我就覺得,你的畫裡有光,能讓人看到希望。每次看到你認真畫畫的樣子,我就覺得很安心。後來上了大學,我們失去了聯係,我一直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直到後來通過家長的介紹,我們又重新認識了。”
原來2個盒子裝的都是????關於她的回憶。
蘇晚靠在秦疏白的懷裡,眼淚無聲地落下。原來,她想起剛結婚時,秦疏白對她的包容和尊重,想起他陪她采風、支援她辦畫展,想起他在她難過時的陪伴,原來這一切都不是偶然,而是他藏了十幾年的心意。
“秦疏白,”
蘇晚在他懷裡輕聲說。
秦疏白緊緊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聲音帶著一絲哽咽:“我一直沒敢說。”
蘇晚擡起頭,看著秦疏白的眼睛,認真地說:“傻瓜。”
秦疏白笑了起來,眼裡滿是幸福的光芒:“原來你早就注意到我了。”
兩人坐在書桌前,一起翻看眼前的兩幅畫。
“這些畫,我會一直珍藏著,”
蘇晚把畫小心翼翼地放回木盒裡,擡頭看著秦疏白,“以後我們的孩子長大了,我要告訴
ta,這些畫是爸爸當年為媽媽珍藏的,是我們愛情的見證。”
秦疏白握住她的手,堅定地說:“好,我們還要一起畫更多的畫,把我們的故事,都畫進畫裡,留給我們的孩子,留給以後的歲月。”
夕陽透過窗戶灑進房間,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也落在那些泛黃的畫紙上。蘇晚知道,這次蘇州之行,不僅讓她走進了秦疏白的過去,更讓她找到了兩人緣分的。那些被珍藏了十幾年的畫,就像一顆被時光打磨的珍珠,閃耀著溫暖的光芒,見證著他們從陌生到熟悉,從責任到深愛的漫長旅程。未來的日子裡,他們會帶著這份珍貴的回憶,一起創造更多屬於他們的幸福時光,讓這份跨越時光的愛情,永遠保鮮。
秦疏白第一次注意到蘇晚,是在初中二年級的畫室。
那天下午的陽光格外好,透過畫室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抱著作業本去教師辦公室,路過畫室時,無意間瞥見了坐在窗邊的女孩
——
她穿著白色的校服,紮著馬尾,正低頭專注地畫著什麼,陽光落在她的發梢,像是鍍了一層金邊。
他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腳步,隔著窗戶,看著她握著畫筆的手在畫紙上輕輕移動,時而蹙眉思考,時而嘴角微揚。畫室裡很安靜,隻有畫筆摩擦畫紙的沙沙聲,還有她偶爾輕輕的歎息。那一刻,秦疏白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隻剩下窗邊那個認真畫畫的身影。
從那以後,秦疏白每天都會特意繞路經過畫室,隻為能多看蘇晚一眼。有時候她在畫靜物,有時候在畫風景,有時候隻是坐在窗邊看書,可無論她在做什麼,在秦疏白眼裡,都是一幅最美的畫。他不敢靠得太近,怕打擾到她,隻能遠遠地站在畫室門口,貪婪地看著她的身影,把每一個瞬間都悄悄記在心裡。
有一次,蘇晚畫到一半,發現自己的藍色顏料用完了,急得團團轉。秦疏白剛好路過,看到她焦急的樣子,心裡像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他立刻跑回自己的教室,從美術課代表那裡借了一支藍色顏料,又飛快地跑回畫室門口,卻沒敢進去,隻是把顏料放在了畫室門口的窗台上,然後悄悄躲在走廊的拐角處,看著蘇晚發現顏料時驚喜的表情,心裡比自己得到了喜歡的東西還要開心。
高中時,他們雖然不在同一個學校,集訓卻在一個機構。
秦疏白每天都會算好時間,看到她坐在座位上認真畫畫的樣子。
有時候蘇晚和同學在走廊裡聊天,他會故意放慢腳步,假裝在看公告欄,其實耳朵卻在認真聽著她的聲音,哪怕隻是聽到她的笑聲,也能讓他開心一整天。
高考結束後,秦疏白偷偷打聽了蘇晚報考大學的城市,也填報了同一所城市的學校。隻為了離得近。
可他覺得,隻要能和她在同一個城市,離她近一點,就很好了。
秦疏白高考後,打算進一步離蘇晚近一些。
去找了蘇晚,發現蘇晚她身邊有了其他人,看著蘇晚開學的表情。
心底的喜歡就封閉起來了,不曾開啟。
畢業後,秦疏白回到了上海,進入了一家律師事務所工作。他以為自己和蘇晚的緣分就這樣結束了,心裡滿是遺憾,卻沒想到,幾年後,通過母親的介紹,他們竟然又重新認識了。
當母親告訴他,要介紹一個叫蘇晚的女孩給他認識時,秦疏白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看到蘇晚的那一刻,他才確定,這不是夢。他努力掩飾著自己內心的激動,假裝平靜地和她打招呼,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裡早已翻江倒海。
結婚後,秦疏白更是把自己的愛意藏得小心翼翼。他知道蘇晚最初結婚是為了姥姥,所以他不敢逼她,隻能一點點地用自己的方式去溫暖她,去照顧她,去支援她的夢想。他陪她去采風,幫她整理畫材,在她難過的時候安慰她,在她開心的時候為她高興,他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讓蘇晚慢慢接受他,慢慢愛上他。”
秦疏白敲葉舟冱家門時,手裡拎著剛買的新鮮蝦和活魚
——
早上出門時蘇晚特意叮囑,說雲舒最近沒好好吃飯,得燉點魚湯補補。
門開得比預想中快,葉舟冱穿著淺灰色家居服,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上那隻沒摘的機械表,頭發比在律所時亂了點,少了幾分冷硬,多了點煙火氣。
“敲這麼響,生怕鄰居不知道你來了?”
他側身讓他們進來,目光掃過秦疏白手裡的菜,眉頭微蹙,“買這麼多?吃不完浪費。”
秦疏白笑著推了推蘇晚,“再說蘇晚想給雲舒燉魚湯,你家廚房總比雲舒那空房子方便。”
蘇晚剛要說話,就聽到雲舒從身後跑過來,手裡還攥著塊沒吃完的餅乾:“晚晚!你們來啦!葉律師剛還跟我說,你要是來了,肯定要嫌他廚房太素呢!”
葉舟冱回頭瞪了她一眼:“我什麼時候說過?是你自己早上翻我冰箱,說我隻有礦泉水和速凍餃子,像住酒店。”
“本來就是!”
雲舒吐了吐舌頭,拉著蘇晚往廚房走,“晚晚你看,他冰箱裡連顆青菜都沒有,要不是你帶了菜,我們今天隻能吃餃子!”
秦疏白湊到葉舟冱身邊,壓低聲音笑:“行啊,還知道給雲舒備速凍餃子,是她愛吃的玉米豬肉餡吧?”
葉舟冱耳尖泛紅,轉身往廚房走:“樓下便利店順手買的,誰知道她愛吃什麼。”
廚房很快熱鬨起來。蘇晚係上葉舟冱找出來的圍裙
——
是最基礎的黑色款,邊角還繡著個小小的
“y”
字,顯然是他自己的。她剛要處理魚,葉舟冱就走過來,一把奪過她手裡的刀:“你這握刀姿勢,生怕不切到手?讓開,我來。”
蘇晚愣了愣,轉頭對雲舒眨眨眼,雲舒憋著笑,湊過去想幫忙剝蝦:“那我來剝蝦吧,這個我會!”
剛剝了兩隻,葉舟冱的聲音就飄過來:“蝦線沒挑乾淨,吃了容易鬨肚子。你是不是連蝦線在哪都不知道?”
雲舒手一頓,舉著剝了一半的蝦瞪他:“我知道!就是剛才沒注意!”
說著就想重新挑,葉舟冱卻已經放下刀,走過來拿起她手裡的蝦,指尖熟練地捏住蝦背,輕輕一扯就把蝦線拉了出來:“看好了,這麼挑才對。下次彆逞能,不會就說不會。”
雲舒看著他修長的手指在蝦殼上翻飛,心裡有點發慌,嘴上卻不饒人:“誰逞能了?我就是今天沒發揮好!再說了,我是主持人,又不是廚師,不會剝蝦很正常!”
“是正常,”
葉舟冱頭也不擡,手裡的蝦已經剝好了一串,放進盤子裡,“但正常不代表不用學,總不能以後吃蝦都讓彆人幫你剝。”
秦疏白靠在廚房門口,看著兩人鬥嘴,忍不住對蘇晚小聲說:“你看他倆,比我跟你剛認識的時候還能吵,不過吵得還挺甜。”
蘇晚笑著點頭,把洗好的青菜放進鍋裡:“葉律師就是嘴硬,你看他,嘴上吐槽雲舒,手裡卻幫她剝了一盤子蝦。”
沒過多久,菜就上桌了。燉得奶白的魚湯,金黃的油燜大蝦,翠綠的清炒時蔬,還有秦疏白特意買的醬鴨,擺了滿滿一桌子。雲舒拿起筷子,剛想夾塊醬鴨,就被葉舟冱攔住了:“先喝碗魚湯,你胃不好,空腹吃油膩的容易反酸。”
“我知道!”
雲舒雖然嘴上反駁,卻還是乖乖拿起湯碗,喝了一口魚湯
——
鮮得眉毛都要掉下來,她驚訝地看向葉舟冱,“你還會燉魚湯?我還以為你隻會吃速凍餃子呢!”
葉舟冱夾了隻蝦放進她碗裡:“以前辦案子經常熬夜,偶爾會自己煮點東西,總比吃外賣健康。”
他頓了頓,又補充一句,“比你頓頓吃便利店強。”
“我那是最近忙案子!”
雲舒不服氣,夾起蝦咬了一口,卻不小心蹭到了嘴角,葉舟冱皺了皺眉,伸手遞過一張紙巾:“吃慢點,沒人跟你搶。你這吃相,跟小時候搶糖似的,一點都沒變。”
“誰跟小時候一樣了!”
雲舒接過紙巾,擦了擦嘴角,臉頰卻悄悄紅了
——
她小時候搶糖的樣子,隻有跟她一起長大的鄰居知道,葉舟冱怎麼會知道?她剛想問,就聽到秦疏白笑著說:“葉律師,你跟雲舒早就認識啊?我還以為你們是通過案子才認識的。”
葉舟冱夾菜的手頓了頓,語氣平淡:“小時候住一個大院,她總跟在我屁股後麵,搶我手裡的糖。”
雲舒瞪大眼睛:“你怎麼不說是你總搶我的漫畫書!”
“是你自己看不懂,非要搶我的看。”
葉舟冱反駁。
“我那是好奇!”
“好奇也不能搶彆人東西。”
蘇晚和秦疏白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鬥嘴,忍不住笑了。蘇晚給秦疏白夾了塊醬鴨:“你看他們,明明是老相識,還裝作剛認識的樣子,真是彆扭。”
秦疏白點頭:“葉舟冱這性子,也就雲舒能治得了他。以前在律所,誰跟他說話不是小心翼翼的,也就雲舒敢跟他頂嘴。”
飯吃到一半,雲舒忽然想起什麼,拿出手機給蘇晚看:“晚晚,我昨天錄《城市微光》,采訪了一個做糖畫的老爺爺,他說等老巷改造完,想在文創市集擺攤,我覺得特彆好!”
葉舟冱湊過來看了一眼,語氣又開始
“毒”:“采訪稿寫了嗎?彆光顧著聊天,忘了正事。還有,老爺爺的攤位位置,你跟施工隊對接了嗎?彆到時候市集開了,攤位還沒弄好。”
雲舒剛想反駁,忽然想起自己確實沒對接,隻好小聲說:“我明天就去對接……”
“現在就對接,”
葉舟冱拿出自己的手機,遞給她,“我存了施工隊負責人的電話,你現在打過去,跟他說清楚位置和尺寸,免得明天又忘了。”
雲舒接過手機,看著螢幕上
“施工隊王隊”
的備注,心裡有點暖
——
他明明嘴上不饒人,卻早就幫她把該做的事都準備好了。她撥通電話,跟王隊對接好細節,掛了電話後,對葉舟冱說:“謝謝啊。”
葉舟冱彆過臉,語氣依舊冷淡:“彆以為說句謝謝就完了,下次做事彆這麼馬虎。要是因為你忘了對接,耽誤了老爺爺擺攤,看你怎麼跟人家道歉。”
雲舒撇撇嘴,卻沒再反駁,反而夾了塊最大的蝦放進他碗裡:“知道了,葉大律師。給你吃個蝦,獎勵你這麼‘貼心’。”
葉舟冱看著碗裡的蝦,耳尖又紅了,低頭默默吃了起來,沒再說話。
吃完飯,蘇晚和秦疏白幫忙收拾碗筷,雲舒想幫忙洗碗,卻被葉舟冱攔住了:“你洗不乾淨,放著我來。”
“我怎麼洗不乾淨了!”
雲舒不服氣,卻還是被他推出了廚房。她靠在廚房門口,看著葉舟冱洗碗的背影
——
他穿著淺灰色家居服,動作熟練地把碗放進洗碗機,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他身上,少了幾分在律所的冷硬,多了幾分溫柔。
秦疏白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葉舟冱這人,就是嘴硬心軟。你小時候跟他住一個大院,應該知道他吧?他那時候就總幫你出頭,有小朋友欺負你,都是他幫你把人趕走的。”
雲舒愣了愣,想起小時候的事
——
確實有個大哥哥總幫她出頭,她隻記得他姓葉,卻忘了具體叫什麼。原來,一直幫她的人,就是葉舟冱。
廚房門開了,葉舟冱走出來,看到雲舒站在門口,皺了皺眉:“站在這兒乾嘛?想偷吃剩下的蝦?”
雲舒回過神,笑著說:“纔不是!我是想跟你說,下次有空,我請你吃你愛吃的牛肉麵
——
小時候你總帶我去吃的那家。”
葉舟冱愣了愣,隨即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好。不過彆放太多辣椒,你吃不了辣。”
雲舒看著他的笑,心裡忽然覺得,有個這麼
“毒嘴”
的歡喜冤家,好像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