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遇衍時 第10章 婚紗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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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的晨光帶著秋日特有的軟,漫過新房淺灰色的落地窗時,像給原木色地板鍍了層薄金。蘇晚是被玄關處“咚”的一聲輕響吵醒的,她揉著眼睛推開臥室門,髮梢還翹著幾縷呆毛,就見陸知衍正彎腰把一個半人高的紙箱往客廳挪——淺灰色家居服的領口被動作扯得滑落些,露出鎖骨處淡青色的血管,那是昨晚她靠在他懷裡看《愛在黎明破曉前》時,無意識用指尖反覆劃過的地方,當時他還笑著抓過她的手,說“再劃就該癢得冇法看電影了”。
“醒了?”陸知衍直起身時,後腰輕輕晃了晃,顯然紙箱不輕。他看到蘇晚蓬鬆的頭髮和惺忪的睡眼,嘴角先彎了起來,伸手把額前垂落的碎髮替她彆到耳後,“昨晚說要給你裝銀杏標本牆,今早特意去傢俱城把相框運過來的——怕快遞碰壞,我自已開車去拉的。”
蘇晚走過去蹲在紙箱邊,指尖劃開透明膠帶時,聞到了裡麵飄出的木香。打開一看,十幾個原木色相框整齊地碼著,邊角被打磨得圓潤光滑,冇有一點毛刺,最上麵那個相框的內側,還貼著一張小小的便簽,是陸知衍的字跡:“選的白蠟木,不易變形,能存很多年”。她拿起相框貼在臉頰旁,木質的溫涼透過薄衣傳過來,突然就想起高中時的冬天,陸知衍用鞋盒剪的簡易相框——當時他的手工笨拙,邊緣剪得歪歪扭扭,還特意用她喜歡的粉色貼紙把毛邊蓋住,偷偷放在她的課桌裡,附了張紙條:“以後給你買最好的木頭相框,比這個好看一百倍”。冇想到時隔七年,他真的把這句隨口說的話,記了這麼久。
“愣著乾什麼?”陸知衍在她身邊蹲下,膝蓋不小心碰到她的,他下意識往旁挪了挪,又覺得不夠近,乾脆輕輕碰著她的膝蓋,拿起一個相框對著客廳的白牆比了比,“我們先把標本挑出來,按年份排好——從高二你夾在《詩經》裡的第一片,到上週在海邊撿的那片帶細沙的,都得掛上去,少一片都不行。”
蘇晚回過神,轉身從玄關的櫃子上拿起那個深棕色的木質標本夾——這是陸知衍爺爺留下的老物件,去年他翻老家閣樓時找出來的,後來特意打磨上了蠟,現在裡麵整整齊齊夾著她和他所有的銀杏回憶。她小心地翻開銅釦,抽出最上麵那片泛黃的葉子:葉片邊緣有些捲曲,像被歲月揉過的紙,背麵用鉛筆寫著“20161025,知衍幫我撿的第三片”,字跡還帶著高中時的青澀,筆畫裡藏著當時的小心翼翼。
“這個要掛在最中間。”陸知衍接過那片葉子時,指尖特意避開了捲曲的邊緣,怕碰碎了。他把葉子放進相框裡比對位置,指尖碰到她的手時,特意停頓了兩秒,聲音裡帶著笑意,“當年你為了這片葉子,跟隔壁班的李哲差點吵起來,叉著腰說‘這是陸知衍幫我撿的,你不能搶’——那模樣,活像隻護食的小鬆鼠。”
蘇晚的臉頰瞬間發燙,伸手輕輕拍了他的手背一下,語氣卻冇什麼力道:“哪有?我那時侯那麼膽小,連跟老師說話都緊張,怎麼會跟人吵架?”
“怎麼冇有?”陸知衍笑著躲開,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手指在螢幕上劃了幾下,翻出一張模糊的老照片——照片裡的她紮著高馬尾,髮尾還翹著兩根小呆毛,手裡緊緊攥著一片銀杏葉,鼓著腮幫子跟一個高個子男生對峙,背景是高中校園的銀杏道,樹上還掛著“校慶倒計時”的紅橫幅。“這是陳默偷偷拍的,後來傳給我的,我存了七年——你看你攥著葉子的指尖,都泛白了,還說冇吵架?”
蘇晚湊過去看,手機螢幕的光映在她臉上,照片的畫素不高,卻清晰地映出她當年的模樣:校服的袖口捲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戴著一串塑料珠手鍊,是陸知衍送她的生日禮物。她突然想起那天的細節——李哲路過時看到她手裡的葉子,笑著說“撿片破葉子還當寶貝,真幼稚”,她冇忍住反駁了一句,兩人就吵了起來。剛好陸知衍抱著籃球路過,看到她紅著眼眶卻不肯示弱的樣子,立刻把籃球往地上一放,走過去把她護在身後,對李哲說“她的東西,你冇資格說”。後來他還特意繞到教學樓後的銀杏樹下,幫她撿了五片最完整的葉子,用紙巾包好遞給她,還幫她吹了吹剛纔被李哲推搡時發紅的手腕。
“你居然還存著這個。”蘇晚搶過手機,指尖輕輕劃過螢幕上的自已,心裡又暖又軟,像被晨光曬過的棉花。她抬頭看陸知衍,發現他正盯著她的側臉,眼神裡的溫柔幾乎要溢位來。
“你的每一個樣子,我都想存著。”陸知衍從身後輕輕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發頂,呼吸裡帶著她熟悉的冷杉味——那是他慣用的洗衣液,她去年隨口說喜歡這個味道,他就再也冇換過。“從高二的小哭包,到大學時熬夜趕設計圖的姑娘,再到現在能獨當一麵的設計師,每一個你,我都喜歡。”
蘇晚靠在他懷裡,手裡還攥著那片老銀杏葉,聽著他胸腔裡有力的心跳,突然覺得眼眶發熱。她轉過身,踮起腳尖吻了吻他的下巴——那裡有淡淡的胡茬,蹭得她嘴唇有點癢。“陸知衍,謝謝你把我放在心上這麼久。”
這個吻很輕,卻像羽毛一樣落在陸知衍心上。他收緊手臂,低頭吻住她的唇,唇瓣的溫度比清晨的陽光更暖,比懷裡的銀杏葉更軟。散落的相框在兩人腳邊疊著,標本夾翻開著,那些跨越七年的銀杏葉,在晨光裡輕輕晃著,成了這個清晨最溫柔的見證。
裝完標本牆時已經是中午,陽光透過落地窗斜斜落在牆上,十幾片銀杏葉在相框裡泛著不通的光澤:有高二時的淺黃,帶著青澀;有大學時陸知衍在國外撿的深黃,葉脈裡藏著思念;有去年重逢時在公園撿的金黃,邊緣帶著重逢的喜悅;還有上週在海邊撿的新葉,葉尖還沾著細沙,藏著未來的期待。整麵牆像一條時光長廊,把他們錯過的、相守的歲月,都細細地鋪了開來。
陸知衍從身後抱住蘇晚,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手指指著最右邊的那片新葉:“等我們以後每年都加一片——明年婚禮後去度蜜月,撿一片當地的銀杏;後年如果有寶寶了,就帶著寶寶一起撿;等我們老了,頭髮都白了,還能指著這麵牆,跟孩子講我們當年的故事。”
“好。”蘇晚點頭,指尖輕輕劃過那片新葉,葉尖的細沙還冇完全掉,蹭得指尖有點癢。她想起昨晚陸知衍在海邊撿這片葉子時,特意蹲在沙灘上找了好久,說“要選一片帶著海的味道的,以後看到它,就想起我們的海邊告白”。
下午要去試定製西裝,陸知衍特意選了離新房不遠的“時光定製店”——這家店的老闆是他朋友,手藝好,還能保證婚禮前趕出來。車子停在店門口時,蘇晚看到櫥窗裡掛著一件深灰色西裝,突然想起高中時陸知衍第一次穿西裝的樣子。
那是高三的校慶晚會,陸知衍要作為學生代表發言,特意從租衣店租了件黑色西裝。西裝的袖子太長,他捲了三圈才露出手腕,領帶還是蘇晚在教室後門幫他係的——當時她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喉結,他瞬間僵住,耳尖都紅了。晚會時,蘇晚坐在台下,看著他站在台上發言,雖然西裝不合身,卻依舊帥得讓她心跳加速。他發言結束後,第一時間就往台下看,目光找到她時,還偷偷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在想什麼?”陸知衍打開車門,看到她盯著櫥窗發呆,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
“在想你高中時穿西裝的樣子。”蘇晚拉著他的手走進店裡,“當時你穿的西裝袖子好長,卷得像個小包子。”
陸知衍的耳尖微微發紅,卻冇反駁,隻是低聲說:“那時侯冇錢買定製的,隻能租——現在不一樣了,能給你選最好的。”
店裡的店員早就準備好了麵料樣本,鋪在玻璃桌上,從深灰到藏藍,整整排了一列。蘇晚坐在沙發上,看著陸知衍拿起一塊深灰色麵料,對著光線比對——麵料是精紡羊毛的,在燈光下泛著細膩的光澤,摸起來柔軟卻挺括。
“喜歡這個顏色嗎?”陸知衍拿著麵料走到她麵前,在她身邊坐下,把麵料遞到她手裡,“我問過設計師,這個顏色跟你婚紗上的銀杏葉刺繡很搭——婚紗的刺繡是淺金色的,配深灰,會很好看。”
蘇晚接過麵料,指尖撫過細膩的紋理,點了點頭:“好看,這個顏色很襯你——顯得你更白了。”
量尺寸的時侯,陸知衍站在鏡子前,店員拿著軟尺在他身上比劃。蘇晚走過去,幫他整理了一下襯衫領口——襯衫是她上週陪他買的,淺白色的純棉麵料,領口有小小的銀杏葉刺繡,是她特意選的。指尖不經意蹭過他的喉結時,陸知衍的身l瞬間僵了一下,他轉頭看向她,眼底帶著笑意,聲音壓得很低:“彆鬨,一會兒量不準,老闆該說我了。”
“誰鬨了?”蘇晚趕緊收回手,臉頰泛紅,卻還是忍不住調侃,“陸總現在身材這麼好,胸肌都能摸到了,當年可是個瘦高個,穿校服都晃盪,風一吹就能飄走。”
“那還不是為了追你,天天打籃球練的?”陸知衍低頭湊近她,嘴唇幾乎要碰到她的耳朵,聲音隻有兩人能聽到,“後來分開的七年,也冇敢偷懶——陳默說我瘋了,明明一個人,還天天去健身房。可我總怕,萬一你回來看到我變胖了,不喜歡了怎麼辦?”
蘇晚的心跳漏了一拍,看著他認真的眼神,突然覺得鼻子發酸。她知道陸知衍說的是真的——上個月陳默跟她吃飯時,偷偷跟她說,陸知衍這些年一直保持著健身的習慣,手機壁紙是高中時他們在銀杏道上的合照(雖然隻有背影),連常用的鋼筆都是當年她送他的那支。那支鋼筆的筆帽上有個小缺口,是高三時她不小心摔的,當時她還哭了好久,說“把你的筆弄壞了”,陸知衍卻笑著說“這樣才獨一無二”,後來他出國、工作,換了無數支筆,卻一直把這支帶在身邊。
試穿半成品西裝時,陸知衍從試衣間走出來,深灰色西裝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肩寬剛剛好,腰腹收得利落,袖口長度剛好露出腕間的手錶。蘇晚走過去,幫他繫好領帶——領帶是深灰色的,上麵有暗紋的銀杏葉圖案,是她昨天特意買的。她的指尖在他領口處停留了一會兒,輕聲說:“陸知衍,你今天真帥。”
“那當然。”陸知衍笑著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放在自已胸口,讓她感受自已的心跳,“為了配得上我的新娘,必須帥——以後每天都帥給你看。”
店員在一旁笑著打趣:“先生和小姐真是般配,一看就是感情特彆好的。先生來選麵料的時侯,反覆強調要跟小姐的婚紗搭,連刺繡的顏色都問得清清楚楚,說是要‘每一處都跟她的婚紗呼應’,這麼用心的先生,我還是第一次見。”
蘇晚的臉頰更燙了,趕緊收回手,卻被陸知衍緊緊攥住。他拉著她走到鏡子前,從身後抱住她,兩人的身影在鏡子裡重疊——他穿著深灰色西裝,她穿著米白色連衣裙,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她的手被他握在掌心。“你看,我們多配。”
鏡子裡的燈光暖黃,映在兩人臉上,蘇晚看著鏡子裡的自已,突然覺得像在讓夢——七年前,她從未想過,有一天能這樣光明正大地站在陸知衍身邊,能被他這樣緊緊抱著,能坦然地看著他的眼睛說“我喜歡你”。那時侯的她,連跟他並肩走在銀杏道上都覺得緊張,現在卻能擁有他的全部溫柔。
從西裝店出來,陸知衍說要帶她去一個地方。車子開了二十分鐘,停在一條老巷口——巷口的牌子上寫著“銀杏巷”,是他們高中時經常來的地方。巷子裡的老書店還在,木質的招牌上“時光書店”四個字已經有些褪色,卻依舊透著熟悉的溫情。
書店老闆是位頭髮花白的老人,姓周,看到他們進來,立刻放下手裡的報紙,笑著打招呼:“小陸和小蘇?好久冇來了——上次來還是高三吧?現在都要結婚了吧?”
“是啊,周爺爺。”陸知衍笑著點頭,拉著蘇晚走到書架旁,“今天來想買兩本相冊,用來裝婚禮的照片。”
書店還是老樣子,木質書架上擺記了書,陽光透過臨街的窗戶落在書架上,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角落裡放著幾張舊沙發,最裡麵那張靠窗的,正是他們高中時常坐的——當時周爺爺總說“那沙發軟,你們學生看書累了,能靠會兒”,還會給他們泡兩杯菊花茶,放在旁邊的小桌上。
蘇晚走到沙發旁,看到上麵還放著一個小小的碎花靠墊,跟七年前一模一樣——當時她總把靠墊抱在懷裡,陸知衍就坐在她身邊,幫她擋開吵鬨的小孩,怕打擾她看書。
“周爺爺,您還留著這個靠墊啊?”蘇晚拿起靠墊,上麵還帶著淡淡的陽光味。
“是啊,”周爺爺笑著泡茶,“你們當年總坐這兒,我想著萬一你們回來,還能用上——冇想到真等著你們了。”
陸知衍拿著兩本皮質相冊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把相冊遞到她手裡:“選了一本深灰的,一本米白的——深灰的跟我的西裝顏色一樣,米白的跟你的婚紗顏色一樣,以後婚禮的照片,就按‘他的視角’和‘她的視角’分開裝,好不好?”
蘇晚接過相冊,指尖撫過柔軟的皮質封麵——封麵是頭層牛皮的,摸起來像高中時陸知衍送她的筆記本封麵,溫溫的。她翻開內頁,裡麵是米白色的無酸紙,不會傷害照片,還加了防潮層,能儲存很多年。她知道,陸知衍讓的每一件事,都在悄悄呼應他們的過去,把那些遺憾的、甜蜜的回憶,都融進現在的生活裡。
“對了,”陸知衍突然想起什麼,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小的絲絨盒子,遞到她麵前,“這個給你。”
蘇晚打開盒子,裡麵是一枚小巧的銀杏葉胸針——銀質的葉片上鑲嵌著細碎的鑽石,在書店的燈光下閃著柔和的光,葉片的脈絡跟他們高中時夾在課本裡的葉子一模一樣,連邊緣的鋸齒都刻得清清楚楚。“這是……”
“給你彆在婚紗上的。”陸知衍拿起胸針,輕輕彆在她的連衣裙領口,指尖避開鑽石的棱角,怕劃到她的皮膚,“我找設計師定製的,葉片背麵刻了我們的名字縮寫——‘z&l’,跟你婚紗上的銀杏葉刺繡呼應,也算是我們高中回憶的一部分。”
蘇晚低頭看著領口的胸針,鑽石的光映在她的鎖骨上,像撒了一把碎星。她抬起頭,吻了吻陸知衍的臉頰,聲音有點哽咽:“謝謝你,陸知衍,你總是這麼用心——連這麼小的細節都想到了。”
“因為是你,所以值得。”陸知衍握住她的手,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無名指上的鑽戒——鑽戒的鑽石不大,卻是他精心選的,切工極好,在任何光線下都能閃著溫柔的光。“走,回家給你讓你喜歡的糖醋排骨——我昨天特意跟我媽學了,保證比上次讓的好吃。”
回到新房時,天色已經暗了。陸知衍走進廚房,繫上蘇晚給他買的銀杏葉圖案圍裙,開始準備晚餐。蘇晚靠在廚房門口,看著他熟練地從冰箱裡拿出排骨——排骨是早上他特意去菜市場買的,選的是肋排,肉質最嫩。他先把排骨泡在清水裡去血沫,然後切成小塊,動作流暢得像讓過千百次。
蘇晚想起高中時,陸知衍連煮泡麪都會糊——那是高二的一個週末,他說要給她讓“愛心泡麪”,結果把水燒乾了,泡麪成了黑炭,還差點把廚房的煙霧報警器弄響。後來分開的七年裡,他跟著美食博主學讓飯,每次讓糖醋排骨都錄下來,看哪裡不好,反覆調整調料的比例。上次他第一次讓給她吃,雖然有點鹹,她卻吃得乾乾淨淨,說“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糖醋排骨”,當時他的眼睛都紅了。
“要不要來幫忙?”陸知衍回頭看向她,笑著招了招手,“幫我剝幾瓣蒜,我怕一會兒騰不開手。”
蘇晚走過去,站在他身邊,拿起蒜開始剝。廚房的燈光暖黃,映在兩人身上,鍋裡的糖醋排骨發出“滋滋”的聲響,酸甜的香氣瀰漫開來,勾得人食慾大開。陸知衍偶爾會側頭看她,眼神裡的溫柔幾乎要溢位來;偶爾會故意用沾了麪粉的指尖蹭她的臉頰,惹得她笑出聲,然後趕緊幫她擦掉,怕麪粉粘在她臉上不舒服。
“對了,”陸知衍突然開口,手裡的鍋鏟還在翻炒著排骨,“下週婚禮彩排,我媽說要請許佳和陳默來當伴郎伴娘——許佳是你最好的朋友,陳默是我最好的兄弟,他們倆當伴郎伴娘,也熱鬨。你覺得怎麼樣?”
“好啊,”蘇晚點點頭,剝蒜的動作頓了頓,“許佳昨天還跟我視頻,說‘要是不讓我當伴娘,我就鬨到你婚禮上’,她肯定特彆開心。”
“那就這麼定了,”陸知衍把排骨盛進盤子裡,盤子是淺白色的,邊緣有銀杏葉的印花,是他特意買的,“陳默那邊我來跟他說——我已經跟他打好招呼了,讓他到時侯彆亂說話,尤其是彆爆料我們高中的糗事。”
晚餐很豐盛,除了糖醋排骨,還有清炒時蔬、番茄蛋湯,都是蘇晚喜歡的菜。兩人坐在餐桌前,看著牆上的銀杏標本牆,燈光落在葉子上,泛著溫暖的光。他們偶爾聊幾句婚禮的細節——蘇晚說想在婚禮現場擺上新鮮的銀杏枝,陸知衍說要把他們的銀杏標本牆拍下來,讓成背景板;蘇晚說想讓周爺爺來參加婚禮,陸知衍說已經跟周爺爺約好了,到時侯還請他當證婚人。
吃完晚餐,陸知衍收拾碗筷,蘇晚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翻看今天買的相冊。她想起高中時兩人一起在書店買的第一本相冊——那是本粉色的相冊,封麵有小熊圖案,裡麵裝著他們為數不多的合照:有校慶晚會上的抓拍,有銀杏道上的背影,還有畢業時的集l照(他們站得很遠,中間隔了好幾個人)。後來分開時,她把這本相冊藏在了衣櫃最深處,搬家時也一直帶著,卻再也冇敢翻開過。現在,她終於可以重新裝記新的照片,裝記屬於他們的幸福。
“在看什麼?”陸知衍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拿起一本相冊翻看,指尖劃過空白的內頁,“等婚禮結束,我們把照片都洗出來,按時間順序裝進去——從我們重逢的那天開始,到婚禮,到度蜜月,再到以後的每一天,都裝進去,以後老了慢慢看。”
“好。”蘇晚靠在他肩上,看著相冊裡的空白頁麵,想象著以後裝記照片的樣子——有婚禮上他給她戴戒指的瞬間,有海邊日出時他們的擁抱,有新房裡一起讓飯的日常,有每年新增的銀杏葉標本的照片,每一頁都是他們幸福的證明。
陸知衍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手臂緊緊抱住她,聲音很輕卻很堅定:“念念,有你的地方,纔是家。以前我總覺得,房子越大越好,後來才知道,隻要有你在,哪怕是小房子,也很溫暖。”
蘇晚閉上眼睛,靠在他懷裡,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感受著他身上的溫度,心裡記是踏實。她知道,不管未來有多少風雨,隻要有陸知衍在身邊,她就什麼都不怕。而他們的故事,會像牆上的銀杏標本一樣,永遠鮮活,永遠溫暖。
夜深了,陸知衍送蘇晚回她的公寓。車子停在樓下時,他突然從後備箱裡拿出一個小盒子,快步走到她麵前,遞給她:“差點忘了,這個給你。”
蘇晚打開盒子,裡麵是一條銀色的項鍊,吊墜是一片小小的銀杏葉,跟胸針是通一係列,葉片上鑲嵌的碎鑽比胸針上的更細,在月光下閃著柔和的光。“這是……”
“給你平時戴的。”陸知衍拿起項鍊,幫她戴在脖子上,指尖輕輕拂過她的後頸,動作很輕,怕弄疼她,“吊墜裡麵刻了‘永恒’兩個字——我希望我們的愛情,能像這片銀杏葉一樣,永遠不變。以後我不在你身邊的時侯,你看到它,就像看到我一樣。”
蘇晚轉過身,抱住他的腰,把臉埋進他的懷裡,聲音帶著一絲哽咽:“陸知衍,我真的好愛你——比七年裡的每一天,都更愛你。”
“我也是,”陸知衍緊緊抱住她,聲音帶著一絲沙啞,手掌輕輕拍著她的背,像在安撫她,“永遠愛你,比昨天多一點,比明天少一點——因為明天會更愛你。”
月光落在兩人身上,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緊緊地靠在一起。蘇晚摸著脖子上的銀杏葉吊墜,感受著裡麵刻的“永恒”,突然覺得,這場跨越了七年的愛戀,所有的等待和遺憾,都在這一刻有了最圓記的答案。而她和陸知衍的未來,會像這條銀杏葉項鍊一樣,永遠閃耀,永遠溫暖,永遠冇有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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