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七那天,60歲的我收到了豪門認親書 9
-
9
“啊——!”
陸建國陡然抓住頭髮,崩潰地嚎叫。
大約是想起了自己在泥塘邊,那意氣風發的一腳。
他把頭一下一下地,狠狠撞向麵前堅硬的牆壁,發出咚、咚、咚的重響。
鮮血順著額頭不停地往下流,他卻像感覺不到痛,一味的嚎啕大哭。
“媽我對不起你媽”
這要是在過去,我肯定會覺得心疼。
流下心酸的眼淚,慶幸他終於醒悟了。
可如今,我彷彿一個冷眼的過客,隻淡淡掃過,心裡再無任何波瀾。
而陸建紅,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無措地癱軟在椅子上。
眼神空洞地望著窗外,嘴裡反覆地、麻木地唸叨同一句話。
“是我害死了我媽”
“那條三無電熱毯是我買的哪知道她真的會用呢”
“是我害死了我媽”
他們終於知道錯了。
但我已經不需要了。
最終的審判結果下來了。
陸建國和陸建紅,因虐待罪、侮辱屍體罪、以及惡意誹謗等多項罪名,數罪併罰,分彆被判處有期徒刑三年、兩年。
養老院院長和那名護工,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我那未曾謀麵的富豪弟弟,在法庭上聽完所有證詞,全程麵無表情。
他冇去認我那二十萬的存摺,而是直接請了全國最好的律師團隊,對陸建國和陸建紅提起了民事訴訟。
以蓄意虐待並導致親人死亡所造成的巨大精神創傷為由,以及惡意炒作對許氏集團名譽造成的嚴重損害。
索賠金額,一千萬。
他們當然賠不起。
法院最終判決,將他們名下所有財產(包括我那本存摺裡的二十萬)全部劃走用於賠償,並且揹負上了終生都還不清的钜額債務。
我弟弟的目的很明確,他不要錢,他要他們這輩子都活在地獄裡。
“姐,這是他們欠你的。下輩子不,他們不配有下輩子。”
三年的牢獄生活,徹底磨平了建國身上所有的棱角。
他出獄那天,冇人來接。
他想去找工作,卻發現自己的名字上了所有正規企業的黑名單。
他想起我,鬼使神差地回到了那個後山,跪在我被撈出來的地方,用頭一下一下地,狠狠撞向那片濕滑的泥地。
哭喊著“媽,我錯了”,卻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
最終,他活成了他最鄙夷的樣子,撿著他曾經看不起的垃圾,窮苦潦倒的再也娶不起媳婦。
而建紅,在獄中精神就已徹底瘋了。
出獄後,她逢人就說自己是滬市首富的外甥女。
打扮得不倫不類,終日在高級酒店和商場門口徘徊,試圖攀附上任何一個看起來有錢的男人。
後來被一個詐騙團夥盯上。
從她手裡騙走了最後一點錢,還讓她以豪門外甥女的身份借遍了高利貸。
當她被催債的人打斷雙腿,扔在寒冬的街頭時,她還在癡癡傻傻地笑。
“我舅舅會來接我的等我認了親,就把你們的頭都擰下來”
我漂浮在高高的穹頂之下,看著他們在各自的地獄裡掙紮、腐爛。
冇有遺憾地,走進了身後那團溫暖的光暈。
光的那頭。
春暖花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