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攬晝春 第3章 接吻，也可以嗎？
虞繚定了定神，看向裴聞檀。
男人微微歪著頭，發梢抖落在明眉的光線下，薄唇噙著若有似無的笑。
骨節分明的長指壓著手機，越過大半個餐桌，推到了虞繚的不遠處。
“虞老師。”
“你得對我負責啊。”
虞繚下意識垂頭看去。
手機螢幕上是一張格外清晰的照片。
眼熟的走廊中，廊燈勾勒親密交疊的相擁身影。
男人身高腿長，灼麗的眉眼低垂，桃花眸勾著滿腔柔情，極為縱容寵溺地任由身前人將自己推著壓在牆上。
而他身前的人隻露出了一個背影，淺杏色暗紋旗袍勾勒纖細腰肢，長發半挽半落，烏黑發尾落在掐腰的冷白手背上——
那細韌腰肢，正被男人修長手掌牢牢摁著，長指骨節分明，用力到手背繃起青筋，滿溢而出強烈的佔有慾。
彷彿是情濃到等不及回家、就在走廊上陷入灼熱擁吻的一對。
撲麵而來的曖昧糾纏。
“……”
虞繚咻得抬起頭，有些驚慌。
“被拍到了？”
見裴聞檀點頭，虞繚腦袋都有些空白，“那、那是不是上熱搜了？”
不用想都知道，這張看一眼就能蹦出個“裴聞檀與女子深夜擁吻”標題的照片，一旦流露出去，必定引起爆炸般的熱度。
隻有裴聞檀被拍到了臉，輿論也一定是往他身上去的。
“對不起，我真的很抱歉……”
“虞繚。”裴聞檀語速略快，打斷了虞繚的道歉，語調微沉，帶著很明顯的安撫意味，“沒上熱搜，不用擔心。”
虞繚微愣幾秒，隻見男人往後靠在椅背上，長睫懨懨垂落，有些漫不經心，“是來要挾我的。”
要挾——要挾？！
虞繚立刻反應過來了。
有些狗仔拍到了明星的隱私照片，不一定會放出去，而是私下聯係到明星的公司或工作室，讓他們出錢將照片買下。
虞繚問：“多少錢？”
她猶豫了下，聲音有些輕，“我現在手頭沒有太多的錢，可以先……打個欠條嗎？”
裴聞檀愣了下，目光投落在她身上。
烏黑長發被簪子挽起，隻有幾縷碎發垂落在軟白臉側，便將暈粉的薄薄耳廓暴露在光線中。
她沒打過耳洞，耳垂圓潤小小的，似是一枚溫潤玉石。
昨晚將她抱進房間後。
她閉著眼，分明眉眼間都是睏倦和疲憊，在他放下離開時，還無意識伸手勾住了他的手腕。
壓在臉側輕蹭。
那時候，耳廓是滾燙的，被他的指尖壓出柔軟形狀。
裴聞檀驀地垂下眼，喉結輕滾，慢了半拍才開口，“……不用錢。”
“我不會縱容這種想以個人隱私來借機牟利的狗仔。”
費儘心思繞了一百八十個圈，裴聞檀清了清嗓子，終於點出了自己的目的。
“既然照片已經被拍了，與其等待不知道什麼時候的曝光，不如我們先一步掌控主動權。”
他自然而然地將虞繚劃分進“我們”的範圍中。
濃密長睫撩起，眸光漾開淺淺笑意。
“虞老師，是你造成的事，你會對我負責的吧？”
虞繚神色認真，點了點頭。
裴聞檀笑意愈深，“那麼，我們先談一個戀愛吧。”
“……嗯？”
-
房子不大，隔出了寬敞的客廳，廚房便顯得有些狹窄。
平時虞繚站在裡麵還不覺得，這會兒看著裴聞檀手裡拎著瓷碗和煮粥的鍋，動作意外熟稔地清洗著，發頂幾乎要撞上上方的櫥櫃——好像是小了些。
雪白蓬鬆的泡沫蔓延在修長手指上，又被嘩啦啦放出的流水衝刷。
裴聞檀洗完手中的餐具，放到瀝水架上，才轉身從旁抽了張紙，慢慢擦拭乾淨手上水珠。
虞繚一直站在門口。
她的目光靜靜落在裴聞檀身上，從剛剛懶散的肩背，到現在泛粉的濕潤指尖。
轉了一圈，視線略略抬起，和男人含笑眼眸對上。
“虞老師這麼盯著我，是已經考慮好了？”
裴聞檀本是輕笑調侃，卻見虞繚認真地點了頭。
“考慮好了。”
“本來就是因我而起的事，也應當由我來負責。”
“我答應你。”
她其實沒有太多的猶豫，儘管裴聞檀說需要他們以情侶的身份上一檔戀愛綜藝——裴聞檀自稱欠了那名國際知名的賀導一個人情，恰好賀導的小兒子近期在籌備一檔戀愛綜藝，為了打出噱頭，將綜藝邀約遞到了他的工作室。他本來不打算接下，但既然被狗仔拍到了這種照片，不如主動以情侶身份出現，拿回主動權，也順勢將人情還上。
本來那時就要答應的，但裴聞檀丟下一句讓她好好考慮，就先進了廚房。
裴聞檀緩緩眨動眼睫，不動聲色繃直了脊背，定定地注視著她。
“虞老師，我需要再提醒你一次，那是戀愛綜藝。”
“和我一起上戀愛綜藝，就意味著——靠近、牽手、擁抱，”裴聞檀往前走了幾步，將虞繚逼至桌邊，眼眸微瞇，唇邊掛著蠱人笑意，連嗓音都放得喑啞勾纏，“還有……親吻。”
咚一聲，是桌麵的木質擺件被碰翻的動靜，骨碌碌滾了一小段距離。
虞繚的腰緊貼著桌沿，手向後撐在桌麵上，幾乎屏住了呼吸。
耳尖上的溫熱一觸即離。
曖昧咬字的最後兩個音節，帶著繾綣尾音，低低啞啞捲入耳廓。
讓心跳不受控地加速。
好似又回到了昨晚，隻是攻守之勢驟然逆轉，她變成了那個被禁錮在臂彎中的存在。
“虞老師，你可以接受嗎？”
裴聞檀雙手撐著桌麵，微微抬頭，拉開一點距離，低聲詢問。
他問得溫和又體貼，像是發自內心的關切。
收攏手臂禁錮的力道卻沒有半點收斂。
言語和行為產生了矛盾，便如同狡猾又輕挑的獵手，遊刃有餘地佈下陷阱，等著獵物自投羅網。
淺淡的苦橘香都變得無比濃鬱，浸染在身體各處。
虞繚顫著眼睫，“……我可以。”
裴聞檀意味不明的應了一聲。
他抬起了手，掌心貼上了瓷白細膩的側臉，垂下的眼睫抖落淺淺陰影。
語氣壓低到近乎氣音，“這樣也可以嗎？”
被水流衝刷過的指尖微涼，溫軟的臉側微燙。
昨晚與如今回溯交織，漾開令人無措的心悸。
虞繚隻覺得手腳都有些發軟，目光虛虛落在男人高挺鼻梁側的一顆小痣上，小聲應道，“可以。”
裴聞檀很輕的笑了聲。
緊貼的胸膛微震，又在下一刻，愈發往前靠近。
攏在臉側的指尖下滑，壓在了嫣紅唇瓣邊。
像是在撥弄一片嬌豔的花瓣，時輕時重地摩挲著。
“虞老師。”
裴聞檀斂著眉眼，研磨唇瓣的動作極儘曖昧，偏偏語氣仍舊客氣禮貌。
“接吻，也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