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見你愛我的聲音 19
-
19
裴景言不敢回那個空蕩蕩的家,一踏進家門口,他就無法抑製心中對沈宜安的思念。
巨大的懊悔和不甘像一道密網纏繞著他讓他無法呼吸,他乾脆直接住進了公司裡。
集團總裁辦公室瀰漫著刺鼻的酒氣。
真皮座椅上,裴景言領帶鬆散地掛著,西裝皺得不像話,腳邊滾落著幾個空威士忌酒瓶。
窗外霓虹燈閃爍,照在他鬍子拉碴的臉上,眼底佈滿血絲,整個人頹廢不堪,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精氣神。
“裴總”助理推門進來,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的酒瓶,“市場部總監剛遞交了辭呈,這是本週第五個了。”
裴景言醉醺醺地抓起酒瓶往嘴裡灌,琥珀色的液體順著下巴滴落,染臟了早已汙漬斑斑的襯衫:“走都走留著有什麼用”
助理欲言又止地看著他:“您昨晚又去顧宅了?保安說您”
“安安”裴景言突然搖搖晃晃站起來,抓起車鑰匙,“她肯定還在生氣我去道歉”
深夜的顧宅鐵門外,裴景言踉蹌著拍打監控門鈴:“安安!你出來我知道錯了讓我見你一麵好不好,求求你”
一直緊閉的鐵門突然打開。
沈宜安穿著絲綢睡袍站在門內,身後跟著披著外套的顧之野。
她麵無表情地看著醉醺醺的男人,聲音冷得像冰:“裴景言,你非要這麼難堪嗎?”
“我以為我已經和你說的夠清楚了,我不愛你了,我也不想見到你。”
“跟我回家”裴景言伸手要拉她,卻被狠狠甩開。
“啪——”
清脆的耳光落在裴景言臉上,他蒼白的臉上很快便浮現出紅色的指痕。
沈宜安甩了甩髮麻的手,眼神冇有絲毫波動:“這一巴掌,我早就該給你了。”
怕裴景言發瘋,顧之野立即上前將妻子護在身後,而後直接聯絡保鏢並報警。
很快裴景言再一次被丟了出去。
警車藍紅燈光劃破夜色。
裴景言被按在警車引擎蓋上時,還死死盯著沈宜安:“你以前從來捨不得這樣對我的,你明明很愛我的,你還愛我對不對?。”
“以前的沈宜安,”她裹緊丈夫披上的外套,聲音清晰冰冷,“早就死在你變心的那天了。”
保釋手續辦到淩晨。助理來接人時,裴景言整個人像被抽走了魂,西裝上還沾著警局的灰塵。
“裴總”助理遞過醒酒藥和平板電腦,“找到裴顏小姐了。”
螢幕上是一張偷拍到的照片,裴顏穿著比基尼躺在泳池邊,和那個年輕教授廝混在一起。
裴景言突然瘋狂大笑,笑到整個人蜷縮在車後座抽搐。助理嚇得不敢說話,隻聽他嘶啞地喃喃:
“都是為了她我都是為了她”
車窗外的晨光照在他扭曲的臉上。曾經不可一世的裴總裁,如今隻剩下一具被酒精和悔恨掏空的軀殼。
裴景言踹開虛掩的房門時,裴顏正衣衫不整地跨坐在陳教授腿上喂他吃葡萄。
同樣的親昵姿態,用在了另一個男人身上。
破舊的出租屋裡瀰漫著菸酒和廉價香水的混合氣味,令人作嘔。
“景言?!”裴顏驚慌失措地推開身上的男人,吊帶裙肩帶滑落到胳膊肘,“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裴景言一把拽住她的頭髮就往門外拖,眼睛血紅:“跟我去給安安道歉!”
“你瘋了!”裴顏疼得尖叫,指甲在他手背上抓出血痕,“放開我!”
陳教授想溜,被裴景言反手用花瓶砸在肩上:“滾!不然下次砸的就是你的頭!”
走廊裡鄰居們探頭張望,手機鏡頭閃爍。
裴景言卻毫不在意,揪著裴顏的頭髮逼她看手機:“看看!裴氏股價跌成什麼樣了!因為你那些破事,我連最後挽回她的機會都冇了!”
“現在就去顧家。”
他不顧裴顏的掙紮,聲音嘶啞,“把你做過的臟事全都說清楚!”
裴顏被強行拖進車裡時,假髮連著頭皮被扯下一塊,鮮血淋漓地癱在座椅上尖叫。
而裴景言望著車窗外掠過的顧宅方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某個午後,沈宜安蹲在實驗室門口喂流浪貓時溫柔的側臉。
那隻貓後來被裴顏故意趕走了。而他當時說了什麼?
“不過是隻野貓,值得你哭嗎?”
原來因果早就種下,隻是他睜眼瞎了這麼多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