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美人 第七十三章 針鋒相對
“砰”的一聲，蕭應瑄抓住安如錦的手，邪魅欺近。安如錦眼中迸出怒火，拚命掙紮，但是怎麼掙得過他的鐵腕？
他捏著她脖子的手漸漸收緊，呼吸開始急促。她眼前都是蕭應瑄放大的俊顏，那麼冰冷，那麼肆無忌憚。
一股冰冰涼涼的絕望從心底升起，她真的會死在今天嗎？
他的呼吸噴薄在她的麵上，方纔那種奇異的香氣又一次鑽入她的鼻間，隻不過在眼下這種情形令她覺得眼前的男人危險又暴戾。
“你說……如果孤現在把你給弄死了，你還會再活過來一次嗎？孤真的很好奇呢……”他邪氣滿滿的聲音在安如錦的耳邊響起。
安如錦咬緊牙關一聲不吭，隻是沉默而激烈的反抗著。她眼中帶著倔強，一雙眼眸熠熠生輝，猶如寶石。蕭應瑄忽然眯了眯眼。
這一雙眼……他忽然猛地放開手。
空氣爭先恐後湧入，安如錦捂著喉嚨拚命地咳嗽。這次她沒有死，可是瀕死的感覺幾乎擊垮了她。令她軟在地上無法站起。
蕭應瑄擦著手，輕笑：“真是無趣。原本還以為你會破口大罵孤，沒想到卻是個能忍的人。”
安如錦聲音沙啞，問道：“殿下到底想要怎麼樣？”
蕭應瑄挑起她的下頜，仔細打量半晌，忽然道：“你看樣子長得也不差。孤身邊的美女猶如過江之鯽，可你似乎有點不一樣。孤就喜歡不一樣的東西。最後給你一個機會，效忠孤，如何？”
安如錦慢慢道：“如錦是人，不是殿下的玩物。”
蕭應瑄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不肯？”
安如錦剛逃過一劫此時怎麼會再傻傻招惹眼前的男人？她猶豫了一會才道：“如錦隻是個不值一提的女官罷了。殿下何必為難如錦？”
蕭應瑄饒有興致地看著安如錦，眼前的女人硬氣卻又不愚蠢，可偏偏他給過這麼多次機會她都不鬆口。
他眸色一動，忽然俯身靠近她。安如錦猛地見他欺近，不由怔忪。不得不承認蕭應瑄能讓那麼多少女喜歡，果然不是簡單人物。
此時安如錦才發現屬於他身上致命的魅力。那近在咫尺的俊臉帶著邪肆笑意，一雙玄黑眼瞳幾乎令人沉迷無法自拔。
“跟著孤不好嗎？”他柔聲哄勸，聲音蝕骨銷魂。
安如錦隻覺得熱氣撲上臉頰，一顆心似乎也要跟著迷失。
“還是你隻是跟孤在玩一個遊戲？想讓孤在你身上失了心的遊戲？”他輕笑，眼中暗潮湧動令她難以招架。
耳邊所有的聲音都褪去，隻有他困她在這一方天地間，無法逃離。
就在此時，安如錦忽然鬼使神差問了一句：“殿下身上是什麼香？為何我從沒有聞過？”
蕭應瑄愣住。
安如錦趁機一把推開他，急退好幾步：“殿下身上的香氣似花香，又似龍涎香，似乎是一種本朝從沒有過的合香。”
蕭應瑄皺眉，眼中浮起不悅：“你就隻關心孤身上用的什麼香？”
安如錦心若擂鼓，麵上卻是鎮定：“是，如錦不才隻會調香弄粉，殿下若是將來想要什麼合香奇香，如錦定會為殿下做來。至於彆的……如錦什麼都不懂。”
她語速飛快：“從前的誤會，殿下大人有大量就放過如錦吧。如錦保證什麼都不會說出去。”
蕭應瑄嗤笑：“你想說也要有人信你纔是。”
安如錦一顆心終於安定。她低頭，忍下心頭的屈辱感覺：“是……殿下說得極是。如錦不求彆的，隻求在宮中安身立命。”
“哦？是嗎？”蕭應瑄眼中的疑色未退，冷笑：“你方纔那麼堅貞，現在卻又屈膝求饒，你說孤會不會信你？”
安如錦抬起頭來，目光複雜看著蕭應瑄：“殿下捏死如錦如捏死一隻螻蟻，殿下何必和螻蟻計較？”
蕭應瑄深深看著她。良久之後，他終於笑了：“好吧。孤不殺你。不過你要記得，你這條命還在孤的手中。孤要殺你，易如反掌。”
他猛地靠近一步，盯著她的眼睛：“要想在宮中活的長久一點，就要懂得閉緊自己的嘴！以後孤讓你做什麼你就要做什麼？知道嗎？”
他身上的殺氣迸發出來，將他英俊如天人的臉也襯得陰沉沉的。安如錦抿緊唇，點了點頭。
蕭應瑄看著她煞白的臉色，笑了笑，終是轉身離去。
安如錦等他身影消失了，這才虛軟一般癱坐在地上。不過是片刻間，她就又在生死間走了一回。
一股難以言說的疲憊從心底彌漫上來。她才剛進宮不過半年，所見之人一個個都不是簡單的人。不管是善惡難辨的唐婆子，陰沉又神秘的常何在，或是圓滑世故卻忠心耿耿的福泰……
還有他，那喜怒皆藏於心的蕭應禛，他和表麵溫文爾雅，內裡狠戾狡猾的蕭應瑄龍虎相鬥這場大戲，又該是怎麼樣一個結局？
她忽然看不明白了。
寒風吹過，安如錦打了個冷顫，這才發現天已快要日暮了。她急忙站起身來匆匆回了成玉殿。
……
日暮了，宮中敲起了落鑰的金鐘。長長的鐘聲在空闊的宮殿之中回蕩。蕭應瑄走出宮外，早就有等候已久的侍從匆匆迎上前。
蕭應瑄正要舉步上了馬車，忽然宮門口又走來一隊侍衛。當先一人身穿玄色錦衣，麵色蒼白，但是一身氣度威嚴肅然，令人難以忽視。
蕭應瑄回頭，對上了蕭應禛那雙冷然的雙眸。
他微微一怔，隨即笑著回頭朝著蕭應禛行禮：“見過皇兄。”他隨後又關切問道：“皇兄的身子如何了？”
蕭應禛淡淡一笑回禮：“多謝三弟掛懷，為兄已好了七七八八。”
蕭應瑄見他一副要出行的樣子，眸光一閃問道：“皇兄要去哪裡？這宮門要落鑰了，皇兄出去豈不是……”
蕭應禛笑了笑：“恐怕三弟還不知道。我已向父皇稟明回王府休養。要想為父皇分擔，宮中諸多不方便。好男兒還是得出去經曆風雨，鍛煉鍛煉纔是。三弟，你說是嗎？”
蕭應瑄麵色一下子沉了下來。他仗著皇帝寵愛，一直到了弱冠纔出宮開府居住，而且時常留宿在宮中。
若是從前，沒人敢說他如何，可是自從刺客之事後，漸漸有一種聲音開始針對他。也有言官開始諫言皇帝不可以再讓年長的皇子住在宮中。
蕭應禛這麼說隱隱含著對他的譏諷。
蕭應瑄心中生氣，麵上卻是笑若春風，道：“皇兄，聽說你的婚期要到了，準備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