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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美人 第一百零八章 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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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的一聲驚雷將安如錦從睡夢中驚醒。外麵雨急風驟,樹枝在搖擺,映在窗欞上像是黑夜中有什麼鬼怪要破窗而入。

她睜開眼,身邊呼吸沉穩,枕著她的手臂溫熱。她一動,腰間的手臂下意識緊了緊。

安如錦不敢再動彈。

“怎麼了?睡不著?”耳邊是蕭應禛撥出的熱氣。

安如錦低聲道:“皇上恕罪,如錦打擾到皇上歇息。”

蕭應禛將她摟入懷中,略帶睏意:“做噩夢了?”

安如錦聽著外麵的雨劈裡啪啦下了起來,空氣中傳來潮濕的氣息。在這靜謐的夜中她能感覺到一種暴風雨下小小的寧靜。

良久她才道:“如錦心不安穩,自然睡不著。”

蕭應禛慢慢睜開眼,黑暗中他的目光慢慢恢複睿智冷靜。他低頭問:“到底是什麼事?”

安如錦抬頭目光幽幽看著他,問:“如錦可以說嗎?”

蕭應禛沉聲道:“當然可以說。”

安如錦低聲道:“以後如錦侍寢完就回去吧。畢竟這事不合宮規。”

蕭應禛皺眉:“有人說了什麼嗎?”

她不是宮妃卻進禦禦前,侍寢之後卻又待到了天明。這的確是違反了宮中的規矩。他並不在乎這些陳規舊俗,可是她卻不一定可以承受。

安如錦輕聲歎息:“沒有人說什麼。隻是如錦擔心自己福薄,沒有辦法承受皇上的恩寵。”她頓了頓道:“很多人托如錦在皇上麵前說些話做些事。如錦若是做不了,恐怕將來日積月累會被人怨恨。”

蕭應禛眉心皺得更緊,良久他問:“到底是什麼事?”

安如錦在他耳邊低聲細細說了。蕭應禛聽了失笑:“原來是這種事。你也未免太過小心了。”

安如錦柔聲道:“不是如錦小心,而是如錦擔心有些人會因此誤會皇上心胸狹小。畢竟太後不是皇上的親生母親。而孝道這個把柄容易被有心人抓住攻擊皇上。”

黑暗中蕭應禛的眼神沉沉。良久他道:“你說得對。也許這是一個很好的契機。”

他摟住她,低聲道:“安心睡吧。這件事朕會辦得妥當的。將來有什麼難解的事一定要告訴朕。”

“真的嗎?”她隨口問了一句。

蕭應禛卻是認真看著她,鄭重道:“是的。”

安如錦臉上的笑容僵在臉上。她慶幸這個時候夜色昏暗,以至於蕭應禛看不到她臉上的神色。不然他一定會看見她的漫不經心。

蕭應禛將她摟入懷中,道:“安心睡吧。以後難事留給朕來解決。”

安如錦靠在了他的懷中,心神複雜。

分明她不是真心……而他開始信任她了嗎?

既然如此,甚好。

殿外風吹雨打,一片晦暗。她靠在他溫暖的心口很快就進入夢鄉。在將睡未睡的時候,她忽然覺得有身邊有一個人很好,起碼不用孤枕聽雨到天明。

……

到了第三天,蕭應禛忽然前去元寧宮向太後請安。太後十分驚喜又不安。她和蕭應禛並沒有什麼親近的母子之情。

而且在當時她因為畏懼林貴妃的權勢,一向是十分討好蕭應瑄。她還沒忘了當時蕭應瑄還尋了個藉口打了安如錦一頓。

如今蕭應禛親自前來請安,意味著往日恩怨一並揭過。安如錦隨行在禦駕旁邊,看見太後慌裡慌張地扶起蕭應禛時,對自己投來感激的目光。

她微微一笑謙虛地低下頭。

很快,蕭應禛拜見太後之後又破天荒留下來用了晚膳。晚膳席間他問起慶元公主的近況。太後自然不免是一番粉飾太平。

慶元公主坐在下首相陪,收斂了一貫的嬌蠻看起來有幾分賢良淑德的樣子了。

蕭應禛歎道:“時光如白駒過隙,沒想到慶元也長大了。是時候為她選一門好親事了。”

太後高興道:“是極!是極!”

蕭應禛還要再說,一直很安靜的慶元突然站起身來,目光倔強:“皇上,我要自己選夫婿!”

此話一出,元寧宮中的宮人紛紛大驚。

太後更是氣得臉色發白:“你……你這個逆女!婚姻之事向來都是父母之意,媒妁之言。你給哀家退下,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兒!”

慶元公主隻是臉色難看地立著。

蕭應禛溫聲問道:“皇妹是想怎麼自己選夫婿?難道有看中的?”

慶元公主搖頭,眼中帶著茫然:“沒有。”

蕭應禛道:“既然沒有,那到時候朕讓朝中幾位卿家送來適齡公子的庚帖,你好好挑一挑。這樣可好?”

這已經是極大的恩典了。太後正要說什麼話來圓場。慶元公主忽然抬頭問道:“我想先看看那些要娶公主的公子們,可以嗎?”

“你……你……”太後氣得滿臉通紅,“難道你還想來一場選駙馬?”

“有何不可?皇上娶妃子不也是要經過層層選秀嗎?”慶元公主反駁,“為什麼要為我定一個我不知道的男人當做我的駙馬?”

太後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

蕭應禛卻是哈哈一笑,眼中流露讚賞:“沒想到皇妹越來越有自己的主意了。好,朕就讓辦一場選駙馬的相親宴。”

太後不知說什麼纔好。不過因為蕭應禛既然金口玉言答應,此事就這樣定了下來。

蕭應禛離開元寧宮,太後又派人送來了安如錦一筆重禮。

安如錦婉拒。來人笑道:“安禦侍立下如此大功,太後心裡高興還來不及,而且看樣子皇上十分喜歡公主,這也少不了安禦侍的功勞。”

她說完歡天喜地地走了。

秋荷前來,暗笑道:“慶元公主這麼大膽要自己選駙馬,後宮都傳遍了。虧得皇上寵著她,不然下不了台又是一場笑話。”

安如錦淡淡道:“能自己選駙馬的人也就隻有公主。平常人是奢望不了的。”

秋荷歎了一口氣:“是啊,天之驕女和我們就是不一樣。”

她羨慕看向安如錦:“安禦侍也不一樣。安禦侍已經得到了皇上的寵愛。”

安如錦笑了笑,隻是眼底的淺淺隱憂遮都遮不住。誰能想到慶元公主竟然這麼倔強,非要自己挑選夫婿。

如果隻是單純的賜婚反而簡單,現在既然公主要親自選駙馬,恐怕又要起什麼風波。

安如錦輕聲歎了一口氣。

……

清晨的中宮十分安靜。薄薄的霧氣籠罩在紅牆碧瓦上令人猶如置身人間仙境。宮人們輕手輕腳進進出出,不一會穿戴整齊的皇後便由女官扶著慢慢向正殿走去。

她十分年輕,隻有十八歲而已。鮮嫩的年齡就如初夏的一枝花兒那樣嬌豔欲滴。隻可惜在她的臉上卻有種不符合年齡的老成持重。

皇後王氏,閨名月琴。她並不美,甚至在細心妝點後端莊的臉上都看不到一點出彩的地方。

可是她是太皇太後親自欽點的皇後,是忠勇國公唯一的嫡女。她的皇後之位是在蕭應禛繼位遺詔下之後的詔書中黑子白字寫著的。

皇後慢慢地走,每一步猶如尺子量出來的一般循規蹈矩。她的人生也是如此,每一步都安安穩穩,早就可以預見。

皇後到了正殿端莊就坐在鳳座上,下首早有前來請安的妃嬪們等著。

皇後坐好,妃嬪們紛紛起身拜見。

“都且平身。各位姐妹來的真早。”皇後笑著道,不過她一掃殿中,眉頭不可查地跳了跳。今日來的妃嬪又少了好幾位。

皇後笑了笑,不以為意:“張美人和錢貴人怎麼沒來呢?是不是身子不適?”

剛纔在殿中值守的女官上前道:“啟稟皇後娘娘,張美人和錢貴人說今日身子不適,不能來拜見皇後娘娘,還望皇後娘娘見諒。”

皇後點了點頭,對身邊的女官道:“讓禦醫去看看,這幾日季節轉換,宮中不少人生病要注意些。”

“撲……”

皇後的話還沒說完,底下就傳來有人忍得很辛苦的笑聲。

皇後看去,隻見一位美豔的宮妃正捂著嘴不知在笑什麼。

皇後問:“常美人在笑什麼呢?”

常美人笑了笑,懶洋洋道:“回皇後娘孃的話,臣妾隻是想起昨兒一個笑話,所以覺得好笑。臣妾失儀了。”

她說著隨意地行了個禮。她的散漫讓皇後身邊的好幾位女官都紛紛皺起了眉頭。

這常美人自恃自己長得美,時常以下犯上。要不是皇後仁慈恐怕早就懲罰她了。

皇後彷彿沒有看見她的不敬,含笑道:“是什麼笑話,今日無事可以說給本宮聽聽嗎?”

常美人吹了吹自己的染得十分精緻的指甲,似笑非笑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好笑的笑話。皇後願意聽,但是婢妾怕講了皇後覺得不好笑呢。”

此時陳婕妤出聲道:“常妹妹一個人偷著樂可不好。既然都無事何不讓大家都一起聽聽。”

常美人環視了殿中一圈,這才慢吞吞地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聽見家中的人講了一個孔雀開屏的故事。那孔雀以為自己是鳥中之王,一天到晚開屏,連吃飯睡覺都要端著,讓覺得她尊貴無比。可是等她一轉頭卻露了個底,那屁股一根毛都沒有,光禿禿難看死了。”

她說完,環視了眾人一圈,道:“你們看吧,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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