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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的青梅竹馬 第2章 是在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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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怎麼回事。這到底該怎麼看……

我此刻正身處喧鬨的集市中央。

我慢慢抬起頭,望向天空。

看著萬裡無雲的天空中的太陽,我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久違的太陽,刺眼得很。

來來往往的人群和許多小攤販映入眼簾。

有的地方在蒸包子,熱氣騰騰,香氣四溢。

叫賣的商販們聲音洪亮,而那些不知為何如此開心的圍觀人群的低語聲交織在一起,聽起來比他們更大聲。

很久以前,自己小時候住的地方的集市就是這個樣子。

多久沒有看到這樣熱鬨的集市了?大概有十年沒見過這樣的景象了吧。

“是夢嗎。”

我明明是心臟破裂而死的。

那這是什麼情況呢。

是死後短暫的幻覺嗎?我是在不知不覺中嚮往著這樣和平的過去嗎?

也許是因為人生卑微,才會嚮往這種平凡的事物吧。

“真可笑。”

我被脫口而出的話嚇了一跳。我竟然能說話了。自從脖子受傷後,我就不能說話了,所以這很正常。

但讓我驚訝的不僅僅是這個。

聲音又細又高。就像一個小男孩的聲音。直到這時,我才仔細看了看那雙沒有一絲疤痕的白嫩的手。

又薄又細,說是成年男性的手還差得遠。

視野也比平時至少低了一拃。我現在分明是個孩子的身體。

“是小時候的記憶嗎?”

如果是那樣,那會是什麼時候呢?我幾乎沒怎麼這麼自由地來過集市。

環顧四周,我注意到一個年輕的青年,他正不安地四下張望。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個人應該是我的護衛。

而且,我第一次見到那個孩子的時候,也是這樣偷偷溜出來的。

就這樣蠻橫地在集市裡晃蕩,偶然相遇了。

有一個孩子,她隻是走在街上偶然遇到了同齡人,就非常熱情地歡迎第一次見麵的我。

她不知從哪兒弄來一個比他自己頭還大的盒子,裡麵裝滿了熱乎乎的土豆,然後遞給了我。

“要吃土豆嗎?”

就像現在這樣。

“嗯?”

不知不覺中,有人在對我說話。

真讓人慌張,連這種事都重現了。

那時候我說了什麼來著。

“你知道我是誰嗎?竟敢把這種東西遞給我!”

這大概就是我當時的回答。

或者我可能說了更過分的話。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個孩子破舊的衣服有問題,還是我不喜歡她手裡的土豆。

其實,我隻是當時不懂事,沒教養吧。還需要什麼藉口呢。

如果我知道那個孩子是誰,如果我提前知道後來的故事,我會不會就不那樣做了呢?

說實話,我不太確定。因為我就是那麼任性,那麼不懂事。

“呃……呃……土豆……不吃嗎?”

孩子見我沒反應,遲疑著看我的眼色。

不知在哪兒滾過,衣服上沾滿了泥土。

不僅如此,那頭隻留長卻從不打理的頭發,將臉完全遮住了。

乍一看,簡直像個乞丐窩裡的孩子。看到這,我嗤地笑了。

“……能給我看這些,看來是留下了很多不捨啊。”

“嗯?”

孩子歪著頭,聽著我的自言自語。

這樣的幻象,真能消除我的一絲後悔嗎?

“不可能。”

即便如此,我還是從孩子抱著的葫蘆裡拿出一顆土豆。

孩子看到我拿出土豆,開心地笑了。

不知一顆門牙去了哪裡,在牙齒本該在的位置上留下一個洞。

我看著孩子的笑容說道。

“謝謝你,我吃得很好。”

這顯然與我記憶中的那時不同。

“嗚嗯……!那是我爺爺挖的,挖的!”

她用力地回答,然後從葫蘆裡拿出一顆土豆,大口咬了下去。

我也跟著孩子咬了一口土豆。

問題是,那土豆熱氣騰騰,燙得厲害。

那是一種奇特的異樣感。

“是夢,卻會燙嗎?”

會是這樣嗎?還是說,隻是一個特彆真實的夢?

這時,土豆實在太燙,我進退兩難。

“啊哈哈!臉紅了!”

孩子看我手足無措的樣子覺得有趣,又笑了。

她自己吃的土豆肯定也很燙,卻能若無其事地吃著。

我慌亂了好一陣子,強忍著疼痛,終於把土豆全都吞了下去。

“好吃嗎?”

“嗯……好吃。”

不是謊話。土豆確實好吃。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是夢卻還有味道,但令人驚訝的是,土豆很好吃。

就這樣努力地吃著手裡剩下的土豆,我看到一個看起來像是我的護衛的青年走了過來。

“少爺……?”

走過來的護衛看到我麵前的孩子,皺起了眉頭。

接著自然地將左手放在了劍柄上。

“有油蜜果嗎?”

“是?”

“問你有沒有油蜜果。”

我打斷他的話,他露出了堂皇的表情。

突然問護衛有沒有油蜜果?令人驚訝的是,竟然有。

護衛露著不情願的表情,從懷裡拿出包好的油蜜果遞給了我。

“要吃這個嗎?”

我把從護衛那裡拿到的油蜜果遞給了孩子。

雖然因為遮住臉的頭發看不到表情,但我知道孩子非常驚訝。

“真、真的?給我的!?”

“你給了我好吃的土豆,我能給的隻有這個了。”

那是從小就愛吃甜食的童年。也許是因為這個,即使是護衛在我胡鬨時阻止我,也會像這樣用油蜜果堵住我的嘴。

護衛的時候還得帶著油蜜果……為了這個學武功,他應該感到自責和痛苦吧。

“現在想想,真是件很抱歉的事。”

孩子不知道我的想法,接過油蜜果蹦蹦跳跳起來。

每次用力跳躍,我都非常擔心抱在懷裡的瓜會不會掉出土豆。

“謝謝!我還是第一次吃這種東西!”

“是嗎?還有油蜜果嗎?”

“…那是最後一個了。”

我想再給她一些,所以問了一下,可惜那是最後一個了。

與此同時,護衛似乎覺得我的行為很奇怪,正驚訝地看著我。

“你看什麼呢?”

“沒什麼。”

孩子把一直抱在懷裡的瓠子放在地上,生怕油蜜果掉下來,小心翼翼地捧在手裡,咬了一口。

咬下油蜜果,小小的肩膀一聳一聳的。

“太、太好吃了……”

“抱歉,我想多給你點,但那是最後一個了。”

聽到我的話,她努力地搖著頭。

是在說沒關係呢,還是在說可惜呢。

可能是因為這孩子連成人拳頭大的土豆都能眨眼間吃完,所以油蜜果沒吃幾口就沒了。

可能是覺得可惜,眼眶裡隱約有淚水打轉。

“這種東西我還是第一次吃……”

“好吃就好。”

她似乎有些遺憾,又拿起瓠子吃起土豆來,但臉上卻沒有了剛才那般滿足的表情。

難道已經習慣了甜味嗎?

孩子蹭了蹭,問道:

“謝謝你,你叫什麼名字?”

和遞給他大土豆的時候不同,他顯得有些害羞。

是問名字更讓人害羞嗎?

“仇楊天,我叫仇楊天。”

我一字一句地吐出自己的名字。

這是我自己時隔很久才說出來的話。

“仇楊天……”

孩子聽到名字後,害羞地笑了。緊接著,他囁嚅著嘴,似乎想說什麼,但

老人突然擠開人群,出現在孩子身邊,抱住了她。

“雪兒!”

“哦,爺爺!”

“爺爺不是說過不許隨便撒手亂跑嗎!”

本該嚇一跳的孩子,卻反而鑽進了抱住他的老人懷裡。

然後,她對著正要發火的老人天真地笑了。

“雪兒沒事!土豆也好好收著了!”

孩子將抱在懷裡的布袋子驕傲地展示給老人看。

彆說那還在冒熱氣的土豆了,老人抱著孩子,用顫抖的眼神看著我。

那樣子彷彿嚇壞了。

與這街道格格不入的整潔衣著,難道是惹到了哪家貴族的小孩嗎?

老人用顫抖的聲音繼續說道。

“我家孫女還不懂事……是不是做了什麼冒犯您的事……”

我知道老人那破舊的打扮,以及那看著連自己胸口都夠不著的小孩、可憐兮兮的眼神,都隻是演技。

這位老人分明就是連現任武林盟主都不敢隨意對待的奇人,是無數武林高手之上的天外天。

“沒關係,老人家。我正餓著肚子,您能把土豆給我,我已經很感激了,吃得很香。”

也許是因為這不像孩子說的話吧。老人用有些驚訝的眼神看著我。

雖然覺得是不是有點誇張了,但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隻是一場夢而已。

“我能報答的隻有一點點油蜜果……比起您給的,這點東西不值一提,反倒有些抱歉。”

說著,我儘可能恭敬地抱了抱拳。

老人依然沒有說話。

與剛纔不同,他隻是用稍微認真一些的眼神繼續看著我。難道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

在喧鬨的人群中,我和老人之間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接著,沒過多久,打破短暫沉默的不是彆人,正是護衛。

“……少爺,該是時候回去了。”

可笑的是,護衛嘴上說著冷靜,但似乎沒有完全理解情況,眼神中充滿了動搖。

我聽了這話,慢慢地放鬆了姿態。

“這麼快?”

“是的,如果再耽擱下去,恐怕要到太陽下山才能抵達了。”

“行,那該回去了。”

當我轉過頭再次看向老人時,他已經恢複了之前那副呆滯的眼神。

“大爺,那我就得先走了。”

老人正想回應我的告彆,但孩子的話更快一步。

“這麼快就要走啦…?”

依偎在老人懷裡的孩子不捨地望著我,但也隻能到此為止了。

那些即便醜陋也要修飾的過往記憶,那些偶爾想起便會後悔的往事,也就到此為止了。

“該從夢中醒來了。”

這樣就夠了。

如果問我有什麼改變,那就是什麼都沒有。如果問我心裡是否舒暢了一些,那也完全沒有改變。

但那也必須到此為止了。

我藏起真實的想法,笑著對孩子說:

“下次有機會再見吧,土豆我再說一次,真的很好吃。”

我輕輕揮了揮手,孩子便開心地張開雙臂回應我。

老人不停地低頭道歉,但對於知曉他真實身份的我來說,他這副樣子反而更讓我感到恐懼。

不停道歉的老人,隨即抱起孩子,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嚇死我了。”

老人的名字是魏孝君。

他是漫長武林曆史上,第一個整合邪派,並將劍刺入企圖吞噬巴蜀之地的黑龍劍心臟的正派象征。

也是直到十多年前,一直擔任武林盟盟主之位,令邪派人士感到恐懼和害怕的人物。

此外,老人還有另一個稱呼,那就是劍尊。

老人將武林盟盟主之位傳給他人後,便銷聲匿跡了。

那樣的他,為何會以如此寒酸的模樣在此處撫養孩童,我不得而知。

一開始,誰也不會料到那個破舊的老人會是天下三尊之一。

就這樣,我望著老人消失的地方許久,直到護衛催促,我才也轉過身。

問題在於,他是不是劍尊,並沒有那麼重要。

那個被劍尊抱在懷裡,使勁對我揮著手的少女,總是在我眼前揮之不去。

她遞給我土豆時靦腆地笑著的模樣,以及拿到一個油蜜果就彷彿擁有了全世界般幸福的模樣,

和她眼神冰冷地斬殺魔人,最終斬下天魔頭顱的模樣截然不同。

神劍魏雪兒。

那孩子不是彆人,正是她。

剛才就是我和魏雪兒的第一次見麵。

當然,在我的記憶裡,我們並沒有這樣友好地分開。

過去,我曾惡語相向,把裝著土豆的盒子扔掉。

我嘲笑了哭得梨花帶雨的小魏雪兒很久,然後才離開了。

要說是年少不懂事來開脫,那心腸也太壞了。

“……現在我也該走了。”

不知道是被什麼絆住了,我竟然臨死前還在看這些。

即便如此,我也隻是自我滿足地粉飾了一番,所以應該不會有什麼留戀了。

雖然自己也無法確定,但本該如此。

“是的,您該回去了。”

聽到護衛的回答,我不由自主地露出了苦笑。他大概以為我說的是要回家吧。

然而我卻連哪裡是家都模糊不清了。

“話說回來,為什麼還不醒呢?”

該做的都做了,這幻象和夢境是不是該醒了?總覺得這時間過得真夠長的。

“少爺?您不能往那邊走。”

循著模糊的記憶走著走著,卻總是走錯路。

每次都以護衛的指點為向導,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應該很快就會結束吧。”

雖然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夢境遲遲不結束,讓我感到怨恨,卻也無可奈何。

我自暴自棄地順其自然。反正覺得很快就會結束。

就這樣過了幾天,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西巴,這怎麼還沒完?”

我所經曆的,並非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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